很快，她便輕松道：“是不是很失望，我就是跟白若瑾糾纏不清，而且，我們早就有了夫妻之實?！?/br>
    趙律的目光像是鎖在她身上，眼睛一眨都不眨，也沒有什么反應。

    到是秦盼和程芝猛然抬眼，兩個人的眼底都滿是震驚。

    龐嘉雯突然覺得好無趣啊，便準備回房了，可就在她越過趙律身邊的時候，趙律拉住她道：“云南的佳麗不多，選出三千還是綽綽有余的?！?/br>
    “什么？”龐嘉雯回頭，不解地望著他。

    趙律卻突然將她一把拽回，牢牢地扣住她的腰身道：“愛一個人是不會挑剔她的一切，只會想方設法接納她的一切，珍惜她的一切?！?/br>
    “我愛你，龐嘉雯！”

    他說完，扣住她腰間的手猛然用力，將她狠狠擁在懷中。

    他的下顎靠在她的肩窩，溫柔地蹭著，無比眷戀。

    這是他恨不得捧在掌心，如珠如寶護著的小姑娘。

    這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情根深種以后，連見一面都會覺得欣喜的心上人。

    他那么愛她，拋棄自己原有的身份都要求一個機會，怎么在別人眼中，就這么一文不值了？

    如果這天下間的姑娘因為愛錯人就不能回頭，那么這世間的男人大多也不配活著了。

    趙律將龐嘉雯抱得緊緊的，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和溫柔。

    他在龐嘉雯的耳畔道：“不管別人說什么，愛你的人始終會愛你?！?/br>
    “但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可以永遠愛自己?！?/br>
    “我的嘉雯怎么可以受人欺負，就是老太婆也不可以。”

    “噗”龐嘉雯忍不住笑出聲來，眼淚滾滾而落。

    她好像找到那個熟悉的懷抱了，找回那個永遠讓她愛自己的江懷。

    是他嗎？

    “我想看看你的臉?！?/br>
    “哦，那你為什么不動手？”

    “可我想看的，不是面具下的那一張?！?/br>
    龐嘉雯說完，感覺趙律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將她抱得更緊了。

    過了許久，她問：“可以嗎？”

    趙律聞言，深深吸了口氣，眸色復雜道：“再等等可以嗎？”

    “不會太久！”

    然后，龐嘉雯久久沒有說話。

    就在趙律想要妥協(xié)時，突然間，龐嘉雯的手慢慢抬到他的腰上，環(huán)抱著他。

    這個懷抱比她想象的要溫暖，要寬闊。

    而他的氣息，也一如既往地好聞。

    也是在這一刻，感受到她在回應的的趙律突然間欣喜若狂，將她擁得更緊了，恨不得永遠也不要放開。

    只可惜這般歲月靜好的時刻并沒有維持太久，很快，一聲尖銳的驚呼聲從定安堂傳了過來。

    沒過多久，柯老夫人在定安堂撞柱昏倒的消息便不脛而走。

    與此同時，龐嘉雯也知道了些許內(nèi)情。

    白若瑾是留了遺書離京的，白若瑾在信上寫，如果柯老夫人不知道要到何處去給他收尸，就讓她請外祖母李老夫人出面，麻煩龐嘉雯帶著她們?nèi)ァ?/br>
    這也是為什么柯老夫人突然鬧上門的原因。

    事已至此，龐嘉雯不可能再不聞不問了。

    龐嘉雯要過定安堂去之前，趙律握緊她的手，久久不愿放開。

    他望著她，緊皺眉頭，愁緒在眼簾中打轉(zhuǎn)，憂心不已。

    “雖然不該說，但我還是想提醒你，不要出京?！?/br>
    龐嘉雯拍了拍他的手，安撫道：“你放心，我只要看一眼他寫的遺書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br>
    “如果他還是想算計我，那我不會理會他的?！?/br>
    她說完，還是趕去了定安堂。

    第375章 最后一次了

    定安堂里，柯老夫人被扶進內(nèi)室醫(yī)治了。

    龐嘉雯過去的時候，有丫鬟在擦柱子上的血跡。

    李老夫人蔫蔫地靠坐在玫瑰椅上，撐著手肘，額頭重重低下。

    很顯然，她老人家也被柯老夫人這不要命的鬧法嚇到了。

    龐嘉雯走過去，緩緩蹲下，伏在她老人家的膝上。

    李老夫人摸了摸她的頭，什么話也沒有說。

    龐嘉雯卻道：“他寫給我的遺書呢，給我看看吧?！?/br>
    李老夫人十分難過，她紅著眼睛，一句話也不肯說。

    龐嘉雯繼續(xù)道：“沒事的，我看了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李老夫人抱著她，長嘆道：“我這輩子什么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什么樣的人沒有遇到過？我總以為自己不會看錯，那孩子再如何任性，總是個會講道理的?！?/br>
    “可是現(xiàn)在我才明白，他根本就是冥頑不靈，知錯犯錯，更加不能原諒?！?/br>
    龐嘉雯道：“其實死也沒有什么可怕的，就是活著的人接受不了而已，比如柯老夫人?！?/br>
    “她曾經(jīng)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如今為了白若瑾，竟然連老臉和性命都不顧了，想來也是可憐?！?/br>
    “您就給我看看吧，說起來都是因為我，說不定我可以解決?！?/br>
    李老夫人聞言，搖了搖頭嘆氣道：“他留了話給柯老夫人，寫給你的遺書卻在趙衡那里，只有你去才能拿得到?！?/br>
    龐嘉雯笑了，站起身來道：“果然是他，算得這般精準。知道落在你們的手里，或許早就毀了?！?/br>
    李老夫人拉著龐嘉雯的手，忐忑不安道：“我這心里慌得很，就怕出什么意外。你答應我，若是他有什么過分的要求，你不要應?！?/br>
    龐嘉雯點了點頭，鄭重道：“您放心，我又不是沒見過死人，不會被嚇到的?！?/br>
    李老夫人聞言，這才慢慢放開她的手。

    龐嘉雯走了以后，趙律才進來。

    李老夫人的愁緒散了一些，取而代之是無奈的輕嘆。

    她對趙律道：“你跟去看看吧，別真鬧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來?！?/br>
    趙律坐下，喝了杯茶，淡淡道：“還能有什么事？他連自己年過六旬的兩位親祖母都能算計，我真想不出還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難住他的?！?/br>
    李老夫人沒有反駁，而是問道：“那個孩子究竟是怎么變成這樣的？”

    趙律輕嗤，深深地望向李老夫人道：“或許從當年您心軟，答應讓柯老夫人撫養(yǎng)他的時候吧?！?/br>
    “亦或者，他早就不是您的外孫了，您又何必惦記，總是丟不開手?！?/br>
    “這一次是嘉雯，下一次，您準備讓誰去？”

    李老夫人慚愧，紅著眼睛道：“那難道就不管了嗎？你二姐那個樣子，到現(xiàn)在都只記得生了這個兒子，你讓我怎么忍心？”

    趙律站起來，淡淡道：“是啊，又是不忍心?！?/br>
    “你們都不忍心，他做這些便覺得理所當然?？赡袥]有想過，倘若他不是您的外孫，對上我，他現(xiàn)在還有可能活著嗎？”

    李老夫人啞然，震驚地望著趙律，眼眶里的眼淚將落不落，顫顫巍巍的，看起來格外可憐。

    趙律卻不再看她，而是徑直往外去。

    他道：“沒有人會永遠容忍他，嘉雯不會，我更不會?！?/br>
    所以，這是最后一次了。

    也只能是最后一次了。

    拓跋信在來京的路上，白若瑾一定是故意挑在這個時間點上的。

    這樣的人，對心上人用心之狠辣，古往今來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如他這般，完全可以做下一個趙翼，卻為什么偏偏選擇要做情圣呢？

    趙律在心里嗤笑著，眼神越發(fā)幽暗了。

    ……

    龐嘉雯去了楚王府，下人們不敢怠慢，請她入廳堂奉茶。

    沒過多久，趙衡便來了。

    他似乎有些心虛，看見龐嘉雯的時候目光閃躲，不自在地問道：“你來干什么？”

    龐嘉雯伸手，淡淡道：“白若瑾寫的信，給我吧?！?/br>
    趙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里，有歉疚，還有些許不安。

    他從懷中掏出來，然后遞給龐嘉雯。

    信是拆過的，龐嘉雯看向趙衡。

    趙衡不自在道：“他叮囑過我不許看，然后我就忍不住了……”

    “他要是不說的話，或許我還不會看呢?！?/br>
    龐嘉雯：“……”

    趙衡急了，連忙解釋道：“我覺得我和他之間不應該有什么秘密的，而且，這封信……又是寫給你的?！?/br>
    既然趙衡看過，龐嘉雯便沒有避開他，直接拆開了。

    上面《遺書》兩個字格外清晰，下筆的人落墨極重，不知道是不是懷著難以割舍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