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回憶
可惜潮噴并不是所有女性都能做到,也不是每次高潮都能達(dá)到。 喬清嶼掐著他,雙腿絞緊,夾住他的腦袋,尖叫著上了高潮頂峰。 眼前一片白光,良久,才緩慢緩過勁來。 她喘著粗氣,雙腿徐徐分開,仰起的頭隨著打開的腿回落,垂眼盯著腿間的喬衍初。 他的舌頭從小逼移開,臉上水淋淋的,粘上的都是從她身體里流出的yin水。 喬清嶼臉色燥紅,默默移開了目光,視線盯在他的頭頂上,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額頭和發(fā)際線處有一道凸出的疤痕。 她詫異伸手去摸,疑惑道:“這是…疤嗎?” 什么時候有的? 她怎么不知道。 腿間的男人頓時一怔,悶聲回道:“不小心磕到的而已。” “磕到的?” “嗯…”他緩緩站起身,一只手?jǐn)堅谒难g,再次開口,“我抱你回房間。” 說罷,喬清嶼被打橫抱起,屁股頓時涼颼颼的,她不適的用手虛遮,著急說道:“哎哎哎──我還沒穿褲子呢。” 喬衍初彎下腰順手撩起放在小凳子上的睡褲和內(nèi)褲。 將喬清嶼送回臥室里后,他交代著讓她等一會兒,自己做完飯后再把她抱到客廳,要是有什么需要及時叫他一聲。 喬清嶼回到床上的第一秒便是立馬扯過床上的被子蓋上腿上,遮蔽下身的風(fēng)光,胡亂點點頭應(yīng)下,催促著喬衍初快點出去,她自己一個人沒什么問題的。 喬衍初在心里說,她自己一個人待著他才擔(dān)心呢。 盡管心里這么想著,但是想到兩人都沒有吃東西,只好先退出臥室,往浴室里走去。 喬衍初站在洗手臺前,擰開水龍頭放開水,水流嘩啦嘩啦注出,伸出手接水,冰涼的水流浸滿他的手心,捧起一手冰涼的水,彎下腰撲到自己臉上,將自己臉上殘留的yin水洗干凈。 額前的劉海被水淋濕,長睫懸掛幾滴水珠,須臾,滑落滴下。 腦袋終于清醒了許多。 喬衍初仰首,雙手撐于洗手臺面,定睛望向鏡子里的自己,視線逐漸凝聚,落在自己額頭頂上半埋在發(fā)際線上的一條凸出的白色疤痕,和自己右眼眉尾下一道較淺的舊疤痕。 他緩緩抬起手摸上那條突出的疤,很硬,埋在發(fā)際線和額頭邊緣,泛著白色,像一條猙獰蠕動的白色粗壯毛毛蟲,丑陋不堪。 大家都常說時間可以磨平消散一切。 但怎么消散不了他身上的疤痕。 身上丑陋惡心的疤痕,和心里潮濕的陰暗一樣幽幽纏在他的身上,怎么也無法躲避逃離。 痛苦在心里無聲蔓延。 若他不是喬衍初,他大可以狂奔尖叫,向世人宣告這個世界給他帶來的不公和摧殘。 可他偏偏是喬衍初,也就意味著他連宣告痛苦的權(quán)利都被全然抹殺。 陪伴他周身的唯有無聲的寂靜和瘋狂竄長名為“痛苦”的枝丫。 這條疤是好幾年前他偷偷在家附近的燒烤店打工烙下的。 因為是大排檔,暑假時基本上每天都要開到半夜叁四點,晚上大部分來大排檔成群吃燒烤的都是袒胸露乳點好幾箱啤酒的中年男人。 喬衍初那時在那里打暑假工打了兩個月,沒見過有幾個男的酒品是好的,喝完酒后說胡話亂罵人都算是較好的現(xiàn)象,沒少有喝完酒后酒壯慫人膽當(dāng)場掀桌鬧事的。 不過好在在燒烤店做事的店員都是膀大腰圓的成年男性,就算發(fā)酒瘋也不敢真撒在他們身上,頂多罵罵胡話后隨便找了個空地躺著睡到天亮,天亮后再一一清點昨晚在店里損壞了多少物件,算好錢后作賠償。 可對于還沒出社會的喬衍初,在這群店員里身材相對瘦小,外貌也白靜,一瞧便是讀書人,性子看起來也弱弱的,那些人憑著第一印象先入為主地把他歸到“好欺負(fù)”的群體里。 事實上,喬衍初真算得上是好欺負(fù)的人。 來這里打工他就圖離喬清嶼近,方便偷偷溜回家看她,而且老板包吃住,住的地方也省了,打兩個月的暑假工下來他省吃儉用還可以存下七千多當(dāng)作喬清嶼接下來的生活費和學(xué)雜費。 所以面對這些人故意的挑釁,他都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彎腰低頭,忍一忍就過去了。只不過是被那些人油膩烏黑的臟手打幾下臉, 說幾句侮辱人格的話罷了,只要能賺到錢,讓喬清嶼接下來的日子過得舒服些,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本就沒什么人格沒什么尊嚴(yán),現(xiàn)在也不在意被不被人踩在地上蹂躪。 退一步海闊天空。 他不想因為所謂的尊嚴(yán)惹出一身麻煩。他還想工作完這個暑假,順利的拿到那筆錢。 但有些人見他忍氣吞聲、低眉哈腰的,平日里在其他地方被人欺壓的怨氣在此處發(fā)泄出來也就好了,可有些人卻沒這么好放過,單純的辱罵滿足不了他們。 那時喬衍初已經(jīng)在燒烤店工作一個月半,凌晨一點多,他剛收拾完另一桌的碗筷,正想把地上散落的啤酒瓶撿起來收回店里,卻被身后另一個大圓桌上的客人叫住。 身上套著燒烤店同一發(fā)放的印有店名的圍裙,他聞聲放下啤酒瓶,抬手在圍裙干凈的地方蹭了蹭,才遲疑地走上前。 圓桌上坐有五個中年男人,看樣子均喝蒙了,臉紅肚脹的,脫下的polo衫都被扔到骯臟的地上,四周酒瓶凌亂散落,好幾個人都東倒西歪,一張木椅都被其中一位體型最為壯實的男人給坐塌一條椅子腿,他歪斜地倒在桌子上,臉上沾滿了燒烤醬料和油漬。 他迎上前,詢問:“你好,請問有什么事嗎?” 一個皮膚黝黑,穿著發(fā)灰的白色背心,身材較為臃腫的男人粗獷的喊道:“服務(wù)員,給我結(jié)賬!” “好的,你稍等一下,我去收銀臺拿一下賬單。” 喬衍初拿過這桌的賬單和微信收款碼小跑回來,看了眼賬單的金額,抬起頭對上他,開口:“先生你好,你們一共花費了678元,是現(xiàn)金還是微信?” 聞言,剛剛說話的男人身體頓時支棱起來,豎起耳朵靠向他,橫眉豎眼,聲調(diào)拔高:“什么?!你再說一遍,多少塊?!” 他捏著賬單,重復(fù)回道:“一共是678元,先生。” “678?!” 坐在男人左側(cè)的另一個人突然發(fā)話,語氣十分不友好,“怎么可能有六百多,你們是不是算錯了?!我們點的也不多,加起來肯定超不過四百塊!你給老子重新算一遍!” 眼看著這座的人不信,盡管喬衍初自己心知肚明這份賬單并沒有算錯,但為了獲得一群人的信任,他還是重新清點計算金額,加起來依舊是678元。 他將自己挪列好的賬單橫到他們的面前,耐心解釋道:“的確是678元,沒有問題?!?/br> 穿著背心的男人抬手?jǐn)[了擺,推開了他遞來的賬單,“我不看!你們這家黑店鐵定是來坑我們哥倆的,吃的是什么天價燒烤?!還要老子七百塊!你當(dāng)老子是傻子嗎?!” “對對對,就是個黑店!走!別被這家黑店給坑了!”另一位男的也搭上,伸手扯過一旁喝蒙倒在桌子上的男人就要走。 錢都沒付,喬衍初哪里會讓這幾人走。 快步上前,繞到這群人身前,伸手阻擋住,“不好意思,各位請把這頓燒烤錢付清了再走。” 其中一人大步跨前,站立在他的身前。 喬衍初比他高一個頭,垂眼暼了眼他,那人比他胖,身形壯實,張開嘴,發(fā)出的聲音像一只敦實的熊,“老子就不付你能咋滴?!” 這群人看樣子是鐵定了心想吃霸王餐。 他的右眼皮猛地跳了跳。 深知眼前這群人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像這種人他是無法和他們講道理的,對于人話他們不愿聽、也聽不懂,死皮賴臉又滑膩圓潤,像一只蠕動在社會上的寄生蟲。 碰上這群人基本上沾不到什么好處,只能惹得一手粘滑油膩的油水,惡心到令人反胃。 喬衍初堅持道:“請把賬單付清?!?/br> 那人頓時被惹惱了,喉嚨嫻熟的擠出尖銳刺耳的“嘿”聲,腳下朝他逼近幾步,肥厚的大手推上他的肩膀,把他逼退幾步。 臉上的五官被rou擠在一起,一有什么大表情那張臉更顯得猙獰丑陋,“你塌碼的聽不懂人話是嗎?!老子都說了──就不付!你能把老子怎么個滴?!” 喬衍初往后踉蹌幾步,卻還是重復(fù)道:“請把賬單付清,先生?!?/br> 一拳像是打到棉花上,讓那人氣得牙癢癢,一把扯過他的衣領(lǐng)湊近罵娘,逮著喬衍初把所有的臟話都罵了個干凈,順帶問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喬衍初臉色淡淡的,默默等待他罵累了,才緩緩開口:“請把賬單付清?!?/br> 那人臉色漲紅,暴跳如雷,咬牙憋出一個“cao”后,用力拽著喬衍初的衣領(lǐng)往桌子上摔去。 好在喬衍初撞跌幾個凳子后,腿靠撐著桌子邊緣強硬站穩(wěn)身子,沒摔倒在桌面上。 身體還沒站穩(wěn)多久,原本一直站在人群里的背心男突然猛沖出來,抽過地面上一個酒瓶子,猛地朝他的頭頂砸去,頓時,玻璃瓶四分五裂,瓶內(nèi)殘留的酒水四濺。 被砸的一瞬間,他只聽到巨大的撞擊響聲和酒瓶破碎的聲音,頭頂只覺有一個重物撞擊上,腦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他直愣在原地,半晌沒有動靜。 直到一道冰冷的液體從頭頂上緩緩流下,染紅他的眉眼。喬衍初遲鈍地抬手,抹了抹額前的液體,一抹,放于眼前,手上是一片艷紅,亮眼刺目。 他心里猛然咯噔,瞳仁緊然一縮。 耳畔的嗡嗡聲漸漸消散,轉(zhuǎn)而被人們嘈雜的驚呼聲和議論聲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