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沒有丫頭說的那么好,也不是我想要保密,我也只是行商的時(shí)候偶然經(jīng)過了那個(gè)地方,也就去了那么一次而已,”我好不容擠了些句子回應(yīng)他們,卻被鐘離溪一句話拆了干凈,瞧著我埋怨的眼神,他絲毫不在意,只瞧著前方的道路,眼眸里則竄過了一絲狡黠,“我要去的地方說不定二位早就看膩了,怕被拒絕才沒一早說出來,不必有那么多的期待?!?/br> “鐘離兄這話說的可就有些嚴(yán)重了,就算年年歲歲花相似,也只是相似而已啊,更何況這歲歲年年人還不同,”李益的目光又轉(zhuǎn)向了霍小玉,“不管是真么地方,這一次定是看不膩的。” 鐘離溪聽罷只是冷笑了一下:“此刻到的確是歡喜的?!?/br> 鐘離溪的這句話說的小聲,就算我也只模糊聽了個(gè)大概,就語氣而言,似是還帶著對李益的厭惡。 “突然怎么了?表情的這么露骨?”我湊到了他的身側(cè)小聲問道。 “沒什么?!?/br> “那你冷笑做什么?” “只是……并非看不膩,而是壓根沒有認(rèn)真去看罷了?!?/br> 鐘離溪的話音剛落,我未能細(xì)細(xì)品嘗出水什么,在我們的后方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貓叫聲。 “喵嗚~” “舞墨?”聽著這熟悉的撒嬌的叫聲,我下意識的回過了頭,瞧見了舞墨懶洋洋地趴在樹枝上,垂下了尾巴,低著頭望著我。 “你怎么跑這來了?”我立馬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走到樹下,對著它張開了雙臂,“下來啊?!?/br> “喵嗚~”它只是沖著我撒嬌般的又叫喚了一聲,依舊呆在樹上不動彈。 此時(shí)雖然有太陽,卻完全照不到舞墨趴著的這個(gè)樹枝,倒是寒風(fēng)吹的比較勤快一些,這里并不是什么溫暖的地方,它怎么就選了這樣一個(gè)地方待著不愿動? 我轉(zhuǎn)過頭想要詢問鐘離溪,他卻只是豎起了自己的食指放在唇上,眼睛往后撇了撇,像是提醒我注意霍小玉和李益。 “鐘離兄飼養(yǎng)的貓似乎又跑出來了,趴在樹上不肯下來?!?/br> 李益把馬兒都停下的原因告訴了霍小玉,原本想讓她在車內(nèi)等一會,霍小玉卻已經(jīng)自己走了下來。她原本想要走過來,卻在瞧清楚了周圍的景色后停住了腳步,往邊上走了走。 “十郎,你可還記得這里?”霍小玉停在了一塊膝高的扁圓石頭旁,笑著望向?qū)钜?,言語間是止不住的欣喜。 “這里?”李益顯得有些疑惑,卻在霍小玉跪坐在石頭上佯裝彈琴的時(shí)候恍悟了過來,“剛剛只是覺得有些像,沒想到真是我和玉兒相遇的地方?!?/br> 霍小玉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時(shí)候家住得近,因?yàn)樯跎儆腥藖?,便?jīng)常來此練琴,卻在機(jī)緣巧合下給十郎指了個(gè)路,沒想到還能和十郎一起來到此地?!?/br> “應(yīng)該不是巧合,而是冥冥之中就注定的。”李益扶著霍小玉的肩頭,“所謂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br> 這里就是霍小玉和李益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喵嗚~”我專心豎著耳朵聽著兩人的對話,霍小玉卻被舞墨的叫聲吸引了來,快步走了來,想和我一起把這黑貓給喚下來。 李益仰著頭瞧著趴在樹枝上的舞墨無奈的笑了笑,“這貓的性子倒也是隨性。要不還是叫下人爬上……”李益的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不解地問道鐘離溪,“我臉上沾了什么東西么?為什么鐘離兄從剛剛就盯著我看?” “沒有,”我扭過頭正好瞧見鐘離溪移開自己的目光,他微仰起了頭,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李兄和霍姑娘的故事我剛巧聽丫頭說過,就在想李兄是多么幸運(yùn)的人,我怎么就得不到上天如此的照顧?!?/br> “鐘離兄看起來可不是無福之人啊?!崩钜嬲f道:“不過我第一次見到玉兒只覺得驚為天人,一切都美的不真實(shí),那時(shí)的場景可都刻在了心里,一刻也忘不掉?!?/br> “刻在心里了么?”鐘離溪低聲復(fù)述了一遍,像是不愿在和李益交談下去一樣,只看著黑貓輕喚了一句,“舞墨?!?/br> 舞墨畢竟是鐘離溪幻化出來的,聽到鐘離溪叫喚自己,便不再耍賴一般的窩在樹枝上,站在樹枝上伸了個(gè)懶腰后輕巧躍到了鐘離溪的懷中,用腦袋蹭著他的衣襟撒著嬌。 “看起來,這貓兒還是只聽主人的話?!被粜∮窨粗矍暗膱鼍靶α诵?,“所以啊,都不愿意理會咱們。” “它只不過鬧了點(diǎn)脾氣而已,平日里還是很乖巧的,”鐘離溪用食指撓了撓舞墨的下巴,“不過貓這種動物,哪只沒有點(diǎn)脾氣?有時(shí)候都不知道因?yàn)槭裁此P宰??!?/br> “這貓應(yīng)該是那日跑到我家的那只吧?”霍小玉扭過頭問道我,“名字不是叫做黑黑么?怎么今個(gè)你和鐘離公子都喚它舞墨了?” “霍姑娘好記性,”還沒等我想好要怎么回答,鐘離溪已經(jīng)笑著開了口:“終究不過一只畜生而已,記得它的人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不記得它的人說了名字也會覺得不曾聽過,所以叫什么還不都是一樣的?!?/br> 鐘離溪這話里有話,咬字也是意味深長,雖然看起來是在回答霍小玉的問題,他的眼睛卻有意無意的瞥了李益一眼,好像這話是專門說給他聽的一般。 霍小玉似乎也聽出了異樣:“鐘離公子這是在打什么啞謎么?” 鐘離溪搖了搖頭,“霍姑娘多慮了,做生意的時(shí)候說話總是不得已要繞著彎子,一時(shí)之間我也改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