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們很默契的沒有在提及過把自己封起的貓妖,對于這次的記錄的內(nèi)容也很少聊到。 并不是我們覺得那些不重要,只是暫時選擇遺忘了。 我記得師傅曾經(jīng)和我說過這樣一個故事: 說曾經(jīng)有一只小白兔,它年幼的時候一直過的很幸運(yùn),一直很逍遙很快樂。 可是有一天,他看見了一只和它一起玩耍的野雞不幸跌落進(jìn)了獵人設(shè)下陷阱,被人捉住了,它覺的這個世界不太平了,它不想在見到朋友們抓走,便回到自己的兔子窩睡覺了。 這個故事很短,最初我沒瞧出什么含義,便沒記在心上,現(xiàn)在想起來,霍小玉和貓妖都成了這個跑回窩里睡覺的兔子。 她們蒙上自己的眼睛,捂住自己的耳朵,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聽,躲在夢中不愿出來。 所以,貓妖封印了自己,想用自己的性命一切換回李益可以和霍小玉美滿共度的一生。 所以,霍小玉不求承諾,陷入了一段明知不能深陷的愛戀之中,無法自拔。 其實,貓妖怎么會不知就算傾盡所有,霍小玉也不能陪伴李益一生;霍小玉又怎會不曉自己和李益之間身份差太多,很難長久美滿? 這是她們自愿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有兔爰爰,雉離于羅。我生之初,尚無位;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無吪。 有兔爰爰,雉離于罦。我生之初,尚無造;我生之后,逢此百憂。尚寐無覺。 有兔爰爰,雉離于罿。我生之初,尚無庸;我生之后,逢此百兇。尚寐無聰。 ——《詩經(jīng)·國風(fēng)·王風(fēng)·兔爰》 第44章 玉碎難全(四十三) 這段時日大抵是我在人間過的最愜意的日子了。 別人花前月下,我屋頂梁上,如同我還在天上的時候一樣,俯瞰著人間打發(fā)時光,窺看他人說情話哄姑娘。 只可惜,我在上頭的那些年,聽來有趣的話還能說給書樓里負(fù)責(zé)打掃的小仙娥一起逗樂,如今倒是沒人分享了。雖也想清酒一壺故作風(fēng)雅一番,但真喝起來卻沒了頭,七八壺下肚醉的不省人事,要不是鐘離溪正巧回來,怕是我得在屋頂上睡上一整天。 因為日子太過平常,每一日又和前一日一樣,我便連日子也懶得去計算了。我愜意過了頭,險些就跟著鐘離溪一起出門去這廣闊的人間逛逛,看看有沒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說起來還真是險些。 畢竟我包袱也收拾好了,研究出了路線,甚至還詢問了霍小玉接下來半月里打算做些什么。 這一年是唐大歷五年。 李益被委任了鄭縣主簿,他準(zhǔn)備先回東都洛陽省趟親。 我剛興沖沖把包袱往肩頭一馱,讓鐘離溪去找馬車的時候便被告知了這個消息。李益被委任的事我并不吃驚,直到鐘離溪說完了后半句,我才愣在了原地沒動。 李益準(zhǔn)備回洛陽? 什么時候去?還回來么?霍小玉會跟著一起么? 鐘離溪看著我補(bǔ)充了一句:“霍小玉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我自然知道霍小玉應(yīng)該是不知情的,畢竟白日我找她討論“大唐最值得游覽的十佳城鎮(zhèn)”的時候,她也說了想去問問他的十郎是否有空再去哪里賞賞景,完全沒提到李益要去做官的事情。 “李益明日在城中有宴請,他發(fā)了請柬,說是你可以一同去?!辩婋x溪把手中的請柬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我瞥了一眼,沒有拿起來細(xì)看。 “變得穩(wěn)重了?!蔽以邗久妓妓鞯臅r候,鐘離溪突然笑了起來,“要是兩年前你怕是又要急的跳起來了。” “嗯?原來已經(jīng)這么久了么……”我嘆了口氣,雙手撐住了自己的腦袋,要是鐘離溪不提我還真不知道自己在貓妖封印自己后愜意了這么久了,總以為不過幾個月時間。 “去么?”鐘離溪又問了一遍。 我,思索再三,給出兩字:“不去” 滿是虛偽恭維的地方,都帶著面具互相說笑,談著自己不想說的話題,怎么想都是讓人渾身不自在的場合,去了也鬧心。 “對了,李益要去多久?會帶霍小玉去么?”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一拍手,扭頭問鐘離溪。 鐘離溪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我,他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無奈。 鐘離溪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透露給我有關(guān)這次記錄的內(nèi)容,我也很久沒有這樣問他這一類的問題,這一塊在他說不要去相信他要去防備的時候,這些便變成了一個不可提及的話題,今天是我大意了。 “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蔽颐蛑彀托÷暤泥止玖艘痪?。 “李益只和我說后日清早就啟程,希望我到場?!辩婋x溪嘆了一口氣。 我看著這幾乎全黑的天空腦子有些轉(zhuǎn)不過彎,明天宴請大眾,后日清早就啟程? 最主要的是……霍小玉現(xiàn)在還不知道?! 我皺眉沉思許久,還在院子里不停的轉(zhuǎn)著圈圈,好不容易停下來坐回到了凳子上,鐘離溪便問:“打算怎么做?” “什么也不做,看著?!蔽译p手抱胸?zé)o比堅定的回答。 其實這無比堅定的只有我的上半身,我這雙腿還是耐不住的在抖著,似乎想要借此舒緩我心中那種無比焦急的感覺。 只可惜這樣的做法并沒有讓焦急感減少半分,還越來越重,逼的我不得不站起來繼續(xù)在院子里打轉(zhuǎn),恨不能像只猴子一樣抓耳撓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