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還是被她的眼底的猩紅刺到，意識(shí)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三兒抬手輕撫了下自己的臉，還是憤憤松手快速離開。

    “咔！！”在將虛掩的門拉開的瞬間，三兒一眼就看到了顫顫巍巍拄著拐杖離開的白老太太。

    見三兒站在門口半天不走，意識(shí)到不對(duì)勁兒。

    白曼玉沖出房的一瞬間，就撞上了白老太太那帶著審視與恨意的目光。

    “奶奶………”

    淺色瞳眸驟然緊縮，白曼玉看著渾身抖到快要站不穩(wěn)的白老太太出現(xiàn)在門口時(shí)，眼底的劇烈情緒都狠狠一顫。

    這老太太最近都養(yǎng)病，腿腳都不利索幾乎天天躺在床上咳，她幾乎不怎么下床，怎么今日就………

    見老太太用極其復(fù)雜的神色在看著自己和三兒。

    白曼玉心里“砰砰砰”狂跳不止，她盡量穩(wěn)住神色，還是想著先不去露馬腳。

    瞥了一眼三兒示意他趕快走的同時(shí)，白曼玉試探性的走上前要去扶白老太太，她瞬間又恢復(fù)了一副乖巧孝順的模樣。

    “奶奶，這個(gè)……是夜寒派來看望您的手下，他最近都在和顧家家臣抗衡，實(shí)在……沒法抽身親自過來?！?/br>
    嬌滴滴的語(yǔ)氣綿軟無害，在三兒與白老太太擦肩而過的瞬間，白曼玉注意到了老人眼中的恐懼。

    見老太太在自己朝她走去的那一刻，都在下意識(shí)的攥著拐杖，想去逃避。

    一張人畜無害的小臉兒瞬間浮現(xiàn)出一股詭譎的瘋狂之色，白曼玉一手掐上白老太太的拐杖。

    “奶奶，您怎么抖的………這么厲害呀？”

    老太太看著面前和自己朝夕相處了多年的女孩，她枯瘦的手掌越攥越緊，一向慈祥面容變得一片死寂。

    下意識(shí)的拄拐后退兩步，老太太神色一下就變得極為難看。

    她聲音發(fā)緊，看向白曼玉的眼神除了不可置信，還有無法遏制的憎惡。

    “夜寒，最近……是不是遇上了麻煩？”

    見老人的手在抑制不住微微顫抖，身子也僵硬的厲害，意識(shí)到白老太太肯定是聽到了什么。

    白曼玉笑著沒回答，故作貼心的一把握上老人瘦弱的手，并把她的拐杖一下抽走。

    “奶奶……您腿腳不方便，您還是別亂跑的好，來，我扶您回房休息?！?/br>
    “啪?！惫照群龅木捅粊G在地上，白老太太被迫被白曼玉攙著。

    她撐著病弱的身子重重咳著，一步步艱澀的挪動(dòng)著不便的雙腿朝臥室走，思緒陷入一片混亂惶恐。

    “哐！”

    此時(shí)白曼玉一張精致乖巧的臉卻掃過陰冷刻骨的怨毒。

    她故意用小臂碰上客廳擺在復(fù)古架上的相框，一臉無辜，裝作失手打碎的模樣。

    “哎呀?！?/br>
    相框碎裂的瞬間，白老太太抱著小曼玉的合照被白曼玉一腳踩上后，又重重被碾著玻璃碎劃過。

    “走開！”

    發(fā)顫的語(yǔ)氣悲涼無助，看到小孫女的合照都被白曼玉踩壞。

    老太太眼底的劇烈情緒驀然間狠狠一顫，她一下就甩開身旁的冒牌貨。

    顫顫巍巍的俯下身，她頓時(shí)紅了雙眼，痛到眼中一片酸楚。

    見老人站都要站不穩(wěn)，手指還哆哆嗦嗦去死命掰著自己的腳，白曼玉瞇著眼，抬腳瞬，心里生出一股詭譎的惡念。

    不顧已經(jīng)被細(xì)小玻璃渣劃出血絲的手指，白老太太啞著聲音。

    發(fā)顫的手輕輕摩挲著被踩臟割破的照片，酸楚的淚水不自覺涌出老人通紅的眼眶。

    她的小曼玉……不會(huì)再回來了………

    “奶奶，一張舊照片而已，您何必這樣??？我就在這里，會(huì)一直陪著您的。”

    緩緩蹲下身后，瞥見照片上的水漬，白曼玉安慰式的輕覆上老人滿是老人斑的手背后忽的壓低聲音。

    “奶奶，還是你剛才……聽到了什么?。俊?/br>
    見面前人的語(yǔ)氣里帶了脅迫的意味，白老太太擰著眉，心里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厭惡。

    她憤恨的把枯瘦的手一下抽走，并把茶幾上白曼玉畫的幾張畫瞬間猛甩在她臉上。

    “你滿口謊言，你的過去，你的陰謀，你能知道小曼玉曾經(jīng)的一切，你……你這惡毒的東西當(dāng)年究竟對(duì)我孫女做了什么？??！”

    當(dāng)初曼玉被找回時(shí)，她受了極大的刺激。

    走失后發(fā)生的一切不愿多說，卻又隱隱記得幼時(shí)的一切，也很依賴夜寒。

    一沓畫紙摔在自己臉上的剎那，白曼玉下意識(shí)閉眼瑟縮一下，伸手去擋時(shí)，她耳邊發(fā)絲也凌亂散下。

    神色空了一瞬后，她紅著眼眶輕撫著自己的小臉，神情也越發(fā)僵硬。

    越來越不穩(wěn)的呼吸泄露了白曼玉的慌亂，她還是嬌嬌柔柔的抹著眼淚，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不是……不是這樣的??！奶奶，我沒有做過任何害人的事?。　?/br>
    “我從小就沒過上什么好日子，我也和別人一樣想有一個(gè)家呀，嗚嗚………”

    “我待在您身邊這么多年，我除了愛夜寒和想一直陪著您，我真的……真的沒有其他目的！”

    不確定老太太到底聽到多少秘密，為了不讓她現(xiàn)在就找夜寒拆穿自己的身份，白曼玉又換上了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她無辜的眨著濕漉漉的雙眸，還是不死心的去輕輕拉上老人的手，一點(diǎn)點(diǎn)握緊，嘶啞的聲音帶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