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霸道總裁穿為大學生后、您的白月光上線了[網(wǎng)游]、野風入夜(兄妹骨科)
“那種冷,是不敢把手伸出來。四肢凍得青紫,使不上勁兒。潮濕的雨水直往骨頭縫里鉆,南方人老了腿都打不直,鐘老仙翁曾言,這是受寒受潮的表征。嗯,說到哪兒去了?哦,說到那小猴子。臣看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收留了他,等到兩年過去,松日贊普才派人找來,說那是他的幼子?!?/br> “吃了大苦頭的孩子啊!和我那像個丫頭一樣,幼年喪母,有爹和沒爹一個樣,姨媽表兄遠在北疆,身邊就我一個親人?!卑矅似鹁票?,說到動情處,手不受控制得抖了抖,酒水潑灑下來,安國公也不用宮人擦拭,拿袖子抹干凈,湊到鼻尖深深嗅聞:“真是好酒!” “愛卿喝醉了~”皇帝大笑,他還沒見過安國公如此失態(tài)。 “沒醉,沒醉。我家兩個丫頭,可憐咯~”不知是醉了,還是老了,安國公搖搖晃晃,又把杯子里的酒都灑了 “果真是醉了?!被实劭戳丝刺焐?,吩咐兩個內(nèi)侍把安國公送回去。 安國公卻不走,趴在桌上嚷著:“我沒醉,我沒醉!” 兩個內(nèi)侍不敢用蠻力,只能輕聲勸慰引導(dǎo),“安國公,安國公,奴婢送您出宮……” “出恭,我知道,更衣,我還知道,茅房嘛,漢人就是窮講究!” 堂堂超品國公,喝醉了就撒酒瘋,成何體統(tǒng)! 皇帝在上首,也喝得后腦發(fā)昏、手腳發(fā)軟,但他意識還清醒,笑道:“愛卿,安國公,該回家啦。不若,今晚就歇在宮中,朕讓內(nèi)務(wù)府……” 安國公一咕嚕爬起來,嘴里高喊:“回家,回家……” 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震得皇帝耳膜疼。 看她還聽得明白,皇帝連忙安撫:“是啊,回家,回家?!?/br> 安國公起身行禮,卻被衣擺絆倒,撲在地上,發(fā)出沉重一聲悶響。內(nèi)侍手忙腳亂把她拉起來,皇帝也嚇一跳,走了兩步想去扶人。 安國公卻掙扎著跪在地上,哭道:“臣拜別陛下?!?/br> 話一出口,就利落睡死過去,呼舊獨嚕聲打得比男人都響亮。 春生和遲生已經(jīng)被宮人通知,祖母在和陛下飲酒,估摸著快結(jié)束的時候來接,卻見兩個內(nèi)侍扶著祖母歪七扭八往外走。 “怎么回事兒?” “國公喝多了,奴婢等送國公回府呢?!眱?nèi)侍們怕被怪罪,連忙解釋?!氨菹沦n了轎輦,國公不肯坐,非要自己走!” “行了,把人給我們?!贝荷t生接過安國公,一人架一邊胳膊,把人送回府里。 皇帝看安國公的醉態(tài)和老態(tài),也是搖頭失笑,心想,畢竟是上一輩的人了。記得年輕時候,安國公醉酒擒虎,太/祖親手寫了打虎英雄的條幅,也不知是什么惡趣味。如今,兩個瘦弱內(nèi)侍就能把她扶走,到底是老了。 最近太子大婚,第三代在望,皇帝環(huán)顧宇內(nèi),只覺神清氣爽。夫妻和睦、孩兒孝順、家國太平、后繼有人,如此皇帝,該稱完人才是。 皇帝良好的自我感覺,只過了十幾天就被人打斷了。 “你說什么?安國公已經(jīng)離京?!被实圩ブ堃畏鍪植桓抑眯?。 “是?!眮砘胤A的大臣把頭深深埋在地上,“安國公在太子殿下大婚第四日就離京了?!?/br> 第四日,如今都快小半個月了!皇帝大怒:“為何不與朕辭行!她眼里還有沒有朕!” 大臣把頭埋得更低了些,甕聲甕氣道:“臣問過城門衛(wèi),安國公走的時候還醉酒,只是頭天晚上交待木家兩位姑娘,天一亮就啟程回云南,據(jù)兩位木姑娘說,安國公已向陛下辭行?!?/br> “什么時候……”皇帝仔細回想,仿佛那天喝醉了酒,是說要辭行來著??赡遣皇撬淼门啦黄饋?,緩解尷尬的嗎?好?。【尤辉陔廾媲把輵?,皇帝氣得不行,怒火直沖腦門,找茬兒道:“那也該寫封折子上來!” 那來回稟的大臣干脆趴在地上,破罐子破摔:“臣……臣在地上撿到了安國公府的辭行文書,是木大姑娘代書,掉在地上了。通政司因太子大婚放假,是輪流值守,臣,臣也是回來才發(fā)現(xiàn)的?!?/br> 那官員也是欲哭無淚,誰知道會出這種紕漏。通政司本也不是要害部門,不過一上傳下達的中間機構(gòu),只要讀書習字都能做,真正的機密不會讓他們這些小官沾手,誰知道遇上這么大一個雷。又恰逢放假這樣的好事,滿院人都心思浮動,根本沒用心分揀、呈送奏折。也是因為最近幾個月大家上的都是花團錦簇、祥瑞遍地的折子,遲個一天半天也沒人追究。 種種因素疊加,安國公的辭行折子,過了這許久才發(fā)現(xiàn)。 皇帝銳利的目光直刺通政使:“你就是這么執(zhí)掌內(nèi)外奏章,臣民申述之件的?” 通政使早就跪在一旁,事情就是他發(fā)現(xiàn)的,這封奏折也是他下令翻找出來了。自知失察之罪無可辯駁,通政使叩首請罪:“臣有罪,請陛下責罰?!?/br> 通政使以為在劫難逃,卻不想皇帝意外得沒有怪罪于他。通政使拉起自己的倒霉屬下,麻溜告退。 憤怒過后,皇后很快恢復(fù)理智。 “安國公,一直在演戲。從進京坐馬車開始,又是頭發(fā)花白的,又是給僅存的兩個孫女辦漢家及笄禮,連出門都不騎馬改坐馬車。她這是在示弱迷惑朕??!真是舍得下血本,連白昆山都沒出席及笄禮,朕都要以為,她是真遷怒,寧愿不要一個大理寺少卿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