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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水滸傳】林黛玉倒拔垂楊柳在線閱讀 - 武行者贈頂骨數(shù)珠,青面獸遞貼身白刀

武行者贈頂骨數(shù)珠,青面獸遞貼身白刀

    本來該一次性寫三個(gè)頭領(lǐng)的分別戲的,但魯智深的部分太長,加進(jìn)來破壞一章的詳略平衡,所以分開了。下章有久違的澀澀~

    *次日天明時(shí),林黛玉醒來穿衣梳洗,正自晨妝,武松來訪。黛玉迎接相見,請他上坐了。武松道:“楊頭領(lǐng)感染風(fēng)寒,正在休養(yǎng),大哥身為山寨之主不好動身,等梁山泊的轎子來了,我護(hù)送meimei前去。”黛玉急道:“這才隔了一夜,怎么忽然病了?”

    武松道:“似他這般長大的漢子,也躲不過病癥?!庇终f道:“近日氣候不定,你夜里咳嗽,恐怕梁山上沒有顧管得到的人,千萬料理好自己。你平素十頓飯只吃五頓,脾胃才好轉(zhuǎn)不久,此去梁山,切莫亂了飯食習(xí)慣,落了修行,前功盡棄?!摈煊裥Φ溃骸澳阄沂墙Y(jié)拜兄妹,又有師徒情誼,自然不需掩藏,可若是在外人面前做那些三九三伏、五禽八段的動作,伸手伸腳的……”說著,臉頰也紅潤了,“怪臊人的?!蔽渌傻溃骸澳闾槺×耍肷蹼浑?,但凡是個(gè)好漢,定會推崇習(xí)武強(qiáng)體,我倒要看看,誰敢取笑?照練不妨。只要好起來了,同吃同坐,他們反倒尊敬你?!?/br>
    黛玉扭過身去,一面揪著絹?zhàn)?,一面蹙眉努嘴道:“沒有師傅陪同,好沒意思,人家就是不依?!蔽渌傻溃骸耙娏肆纸填^,也這般撒嬌?”黛玉道:“叔父便似親父一般,對父親當(dāng)然要尊敬端莊?!蔽渌尚Φ溃骸绊サ卣f,我在享受特殊待遇?”黛玉抽泣道:“我母親去世的早,十幾年來無一個(gè)姊妹兄弟,便是結(jié)識了魯頭領(lǐng),也是當(dāng)叔父的同輩,只你年紀(jì)相近,人家拿你當(dāng)親哥哥相待。那些有哥哥jiejie的,都有人做主,可以撒嬌。”武松道:“我以前卻不向親兄撒嬌。我不做主時(shí),縣里的人都相來欺負(fù)他?!摈煊衤犃耍曰谑а?,原是離別在即,想最后依戀一回,卻忘了武松的傷心事。忙轉(zhuǎn)回身來,說道:“哥哥指教的是,我一定記著?!?/br>
    武松見她眼角紅紅的,便道:“像是受欺負(fù)了,倒教武松愧疚不安。以后我不在了,豈不有你哭的?到時(shí)怎么說?”黛玉聽他說這番話,倒像是永別一般,本是說著頑鬧,卻真被勾出些愁緒,不免心悶起來:“沒有你,我也照常過活,才不值得哭呢。”武松聽她這般言語,且臉色不好看,于是也煩起來:“便好。去得瀟灑,也省得你心煩?!?/br>
    黛玉問道:“我哪里心煩了?”武松冷著臉道:“一分義換一分情,十分的義換十分的情。既然直心真意待你,卻換來一句不值得,那我也沒興多說。”黛玉道:“那好,沒有你,我不能好好活了,這就為你一大哭!”說罷,作拭淚狀,卻是眼波帶喜,口角生笑。

    武松頓悟,笑道:“正話反說,有意思。武松平素只與直漢打交道,方才沒反應(yīng)過來。”便除下數(shù)珠,把串線摁斷一截,取下一顆珠子,說道:“送你?!摈煊褚豢?,卻是一顆髑髏人頂骨,不敢接下。武松道:“這身頭陀的行頭,是哥哥與阿嫂所贈,曾在逃難時(shí)助我度過官府盤查,有特殊意義。據(jù)阿嫂說,這個(gè)遇害的頭陀與我是前緣前世。如今把這份命緣分享與你?!摈煊窨此谎?,又看人骨一眼,把頭低下,抿了抿嘴,一語不發(fā)。

    武松笑了一聲,把髑髏遞與她瞧:“這么精巧可愛,你卻不要?”

    林黛玉氣得笑了,站起來說道:“你太壞了,只知道欺負(fù)人家!”于是轉(zhuǎn)身要走。武松坐著不動,等她路過身邊時(shí),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說道:“欸?這就讓你走,日后都傳說我欺負(fù)無辜弱女子,天理也不容我了。不能放過你?!绷主煊駫觊_他的手,說道:“再也不理你了!”武松問道:“你是真不理我,還是假?”黛玉回身,拿過那顆珠子:“就是不理了。”武松上前一步道:“文來文對,武來武對,隨你怎么頑鬧,我也不怕,看你怎地不理我?”林黛玉哼了一聲:“你不服,那我也不依,看誰更犟。”于是一面扭身躲他,一面咬著手帕子偷笑。

    武松作勢要奪那顆珠子,和她糾纏了一陣才搶過來,笑道:“戰(zhàn)利品?!庇衷谑种蓄嵣项嵪峦媪藥谆?,才捏在拳里遞去:“喏?!摈煊裥χ舆^:“才不是樂意收你的呢。”說著,小心翼翼地放入香袋中。

    武松道:“轎子也快到了,且去與大哥辭別?!摈煊竦溃骸皸铑^領(lǐng)身體有恙,我放心不下。”武松道:“風(fēng)寒會傳染,你體質(zhì)病弱,不去的好。”便拉住她。林黛玉掙開手,蹙眉道:“即便如此,也要去看他?!蔽渌蓢K聲:“只好恁地。寶珠寺門口見?!?/br>
    一時(shí)黛玉去了楊志的禪房,以手扣門。里面?zhèn)鱽泶蠼新暎骸八懒?!只剩個(gè)尸體!”

    楊志悶在被窩里半晌,才起來開門。林黛玉搖著頭兒笑道:“詐尸了,好可怕!”便往后退。楊志忙抓住她的胳膊,要拉進(jìn)去。林黛玉笑道:“這會子又生龍活虎了?”楊志還是不說話,把門關(guān)好,又躺回去,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黛玉過去輕輕推他:“藥吃了不曾?可好些了?你昨夜……”楊志道:“好得很,你別多想?!?/br>
    黛玉聽他鼻音嚴(yán)重,說話也懶起來,全無往日的精神氣,不禁濕了眼眶:“別要強(qiáng)了,我知道,必是你昨日說我體弱易傷風(fēng),今日自己卻染病了,覺得臉上過不去,怕吃笑話。殊不知我最清楚病痛的滋味,豈會拿這個(gè)來笑你!”楊志慢慢閉上眼睛,聲音愈加微弱:“頭脹,耳鳴,鼻塞,心煩。渾身都痛。感覺什么都沒有價(jià)值。死了算了。”黛玉氣噎喉堵,抽抽噎噎地說道:“人病時(shí)難免情緒低落,消極厭世。你有什么氣話,都說出來罷!”

    楊志把被褥捏得更緊了,醞釀半晌,說道:“等俺死后,你去找武頭領(lǐng)吧。大哥雖然十分看重你,但你這么年輕,灑家不忍心見你守著他。武頭領(lǐng)年紀(jì)正好,堂堂一表,也不枉你這般賽過神仙的人物。有人欺負(fù)你,他也夠有手段,能護(hù)你周全,灑家便放心了。只有一點(diǎn),不要在俺還活著時(shí)去找他,俺終究會難過?!?/br>
    林黛玉哭得更厲害了:“你只想著自己怎樣難過,卻不想我聽了這話也難過。這回我不打岔,你想說什么便說,只是等病好起來了,斷不可再有這些想法!”一面說,一面禁不住湊前去拿手帕子替他擦拭額汗。楊志道:“很煩。就是煩。提不起干勁?!摈煊竦溃骸澳銊e著急,只顧歇息,躺幾天有什么的,不必有干勁?!睏钪颈犻_眼睛道:“那你這幾天都要來看俺,否則懶得活了?!摈煊聃久嫉溃骸拔漕^領(lǐng)說轎子快來了。”楊志猛地把被子蓋臉上:“死了。快去找他,橫豎他相貌不差?!?/br>
    黛玉笑出聲:“你怎么揪著相貌不放呢?”楊志喝道:“屁話!你敢說從不照鏡子?西施會把東施放在眼里?”黛玉道:“為什么不能放在眼里?可莫笑話東施,她能做一個(gè)健康的普通人,西子羨慕還來不及。”楊志道:“東施效顰只會更丑?!摈煊裥Φ溃骸澳切攤儍簽樗隣幊龆嗌偈聛恚瑬|施同樣慕其美色,效仿幾個(gè)動作又怎么了,不比傷害她的人高潔?”楊志又把臉蓋?。骸邦^痛,睡了。”黛玉道:“別忘了吃藥。”

    楊志探出一只手,指了指桌邊方向,果然有一碗藥。黛玉摸著碗還溫?zé)?,便輕聲道:“醒了再吃就冷了?!睏钪韭犃?,甕聲甕氣的:“喂我,否則馬上死。”林黛玉笑著把藥勺遞過去:“噯喲,可不敢謀害你,起來吃罷?!?/br>
    楊志好似不情不愿般坐起來,張開嘴。吃了一口,還未咽下,卻看她出神了。他四肢酸痛無力,渾身上下沒一處舒坦的,此時(shí)裹好暖被,面前驚才艷絕的林黛玉正微笑著與他喂藥,且有一股令人醉魂酥骨的幽香飄來,撫慰著他的情緒,他一時(shí)癡呆,鬼使神差地呢喃了一聲:“母親……”

    林黛玉登時(shí)怔住,遞藥勺的手也僵在空中。兩人相望無言,過了半晌,黛玉嗤的一聲笑了,止不住手抖,生怕打翻了,趕緊把碗勺放下,笑得喘不過氣來。楊志臉上一分青九分紅,也說不出話。黛玉按住起伏的胸口,漸漸回轉(zhuǎn)了,繼續(xù)與他喂藥:“好大兒,快張嘴?!睏钪镜溃骸安辉S告訴任何人?!摈煊裥Φ溃骸胺判陌?,做母親的一定護(hù)你?!闭f著,又捂嘴偷笑。楊志又恨又愛,只能咬著牙笑,任她說去了。

    把藥喂了,黛玉道:“這下不會馬上死了?”楊志哼了一聲。黛玉微笑道:“以后再不許鬧著要休命了,連我這個(gè)十天病七天的都好好活著,我一般武藝也沒,你十八般武藝,還沒等到用武時(shí)呢,還去死呢?!睏钪景T嘴道:“知道了。只是還有些心情低迷?!摈煊竦溃骸罢l沒低迷過?難道我病著時(shí)很亢奮?正?,F(xiàn)象,過去就好了?!?/br>
    楊志把床頭邊掛著的那把樸刀取下,說道:“灑家只有這個(gè)能送你,你帶上這個(gè)?!薄澳悄阋院笥檬裁茨??”“這種不過是尋常的白鐵刀,下山再打一把就好了。”黛玉笑著去接:“一會兒那個(gè)送骷髏,一會兒這個(gè)送刀子,你們就不能送點(diǎn)正常的東西么?”剛把手放上刀柄,卻被他猛然摟住。那刀跌落下去,擲地有聲。

    林黛玉正待要說什么,又被吻住雙唇,出聲不得。兩人的嘴唇如同貝殼的上下兩瓣一般緊密相接,互相嵌入,嘖嘖纏綿,許久才松開,又拉出一道銀絲。黛玉被吻得分不清東南西北,覺得渾身酥軟,動彈不得,面上作燒,腮飛霞紅,羞得半個(gè)字也說不出,默默滴下幾顆淚珠來。楊志還要去拉她。黛玉忙推他胸口,兩只手倒似流水般輕柔滑過,不留痕跡。隨即站起來,吞吞吐吐道:“你自養(yǎng)病,我走了?!碧右菜频某隽碎T。

    林黛玉回房去洗臉,試圖拿脂粉掩蓋通紅的面頰。走至鏡臺一照,凝望著自己的臉,與那濕潤非常的嘴唇,由不得馀意綿纏。一時(shí)五內(nèi)沸然炙起,竟許久癡看鏡中人,默然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