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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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傍晚把信鴿放了出去。 當(dāng)天夜里,秦氏那兒又告了急。 秦氏的丫鬟說她身子涼得緊,盛夏的日子她屋子里點(diǎn)起了炭盆也暖不熱她的身子。 程秉安他們仨連同著簌英的丈夫徐世子,柳羨羨,以及后院的秋姨娘玲姨娘全都守在秦氏屋里頭。 秦氏這會(huì)兒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她半睜著眼,干枯枯的撐著,沉甸甸的眼皮下全是疲憊。 可她那雙累得不行的眼就是合不下去。 陸令筠知道。 她在等。 等著見那個(gè)叫她cao了一輩子心的人最后一眼。 凌晨破曉的時(shí)候。 信鴿回來。 “夫人!杜娘子回信了!”霜紅激動(dòng)的抓著回信跑到陸令筠面前。 陸令筠看到信鴿心頭一喜,她趕忙解開信鴿腿上綁著的回信。 卷紙打開,上頭寫著。 “我找人打探到他行蹤,他現(xiàn)在在開封,黃河決堤,他在那片為災(zāi)民念經(jīng),已托人告知他薛國夫人病情,他說等災(zāi)情結(jié)束會(huì)返京,為薛國夫人上柱香?!?/br> 陸令筠看完這張紙,耳邊傳來春杏急切肅穆的聲音。 “夫人!老夫人她,逝了!” 春杏這句話落下之后,屋子里便傳來痛哭之聲。 “祖母!” “老夫人!” 陸令筠走到屋里頭,程簌英哭得啞了聲,她夫君徐正謙扶著她的肩膀,柳羨羨靠在程秉浩肩頭,捂著臉啜泣,秋菱和玲瓏兩人抱頭哭著,程秉安則是跪在秦氏病床前,伸著手替她闔上眼。 可她的眼睛他怎么都合不上,他看到了陸令筠來,默不作聲的退到一邊。 陸令筠走過這些悲戚的人,看著床上徹底失去血色溫度的秦氏,伏在她榻邊,很輕很輕聲音的跟她說。 “娘,我告訴他了,他知道了,正在趕來的路上?!?/br> “他叫我替他向您說一聲?!?/br> “娘,孩兒回來了?!?/br> 她說完,伸出手去合秦氏的眼。 程秉安合了三次沒合上的眼閉了下去。 “祖母!” “嗚嗚嗚!” “嗚嗚嗚——” 滿屋子哭作一團(tuán)。 天亮的時(shí)候,寧陽侯府辦起了喪事。 闔府掛上白布條,白燈籠。 秦氏被梳洗斂妝過后移陵到大堂,陸令筠派人下去通知各路親友,再去請九十九個(gè)和尚,九十九個(gè)道姑,在侯府連做七日的水陸道場,此外,還要守靈,迎接著各路親友過來吊唁,事宜繁雜,不一而足。 所有事情都是由陸令筠親自cao辦指揮著,她只覺得那些日子忙得叫她沒得思考。 等到秦氏的喪事徹底辦完,與老侯爺合葬后,已經(jīng)是一個(gè)月之后了。 寧陽侯府依舊沉浸在一片悲戚之中。 而在這個(gè)時(shí)候,陸令筠忙著后頭一堆雜七雜八的雜事,終于是累病著,她趁這個(gè)時(shí)候,索性就將府里的事交給程秉安來管,她好生歇幾日。 還沒叫她歇個(gè)囫圇時(shí),這天秋菱來她院里。 “夫人!” “你怎么來了?!标懥铙耷埔娗锪夂土岘囘^來,撐起懶懶的身子坐起來。 秋菱見她這般疲倦模樣,一時(shí)間欲言又止。 “怎的?有事你就說事?!标懥铙蘅粗锪庑χ?,“莫不是憂心秉安的婚事?” 程秉浩和程秉安都是家中嫡子,理應(yīng)要守孝三年。 程秉浩和柳羨羨匆匆定過了親,勇毅侯府那邊傳了消息,羨羨今年十四,等三年不妨事,三年后十七剛好與秉浩完婚。 柳羨羨這三年將會(huì)留在京城,住在勇毅侯府。 他是不用擔(dān)心的。 而程簌英,早在之前,就叫陸令筠搶著時(shí)間將她嫁出去。 不叫她被耽擱了。 最后是程秉安,他的婚事陸令筠現(xiàn)在雖然還沒定下來。 可他畢竟也才十七歲。 還未弱冠。 陸令筠等著他襲爵后,再為他聘娶正妻。 “你且放心,我記著秉安的事,他如今還未及冠,待三年后他及冠了,我再為他聘良妻也不遲?!?/br> 陸令筠寬慰著秋菱道。 她這般說著,哪知秋菱搖著頭,“夫人,不是這回事?” “那是怎么了?” 秋菱這時(shí)又開始吞吞吐吐,皺著眉想說又不便說的樣兒。 “你同我還有什么不敢講的?這府里出什么事了!”陸令筠臉色一沉。 秋菱聽此,又遲疑片刻,抬眸對陸令筠道,“夫人,是世子爺回來了!” 這個(gè)世子爺可不是叫的她兒子。 陸令筠立刻就聽出來了,程云朔云游歸來了。 “他人呢?!” “唉,他叫安兒趕出去了!”秋菱沉著眉。 剛剛她也是在下人那兒得知的事。 今兒一大早一身破敗僧衣的程云朔回來了,他要進(jìn)門來給秦氏上炷香,叫程秉安和程秉浩知道,他們二人聽到他們老爹回來,二話不說,就叫人把他趕出去。 不見他。 更不許他見他們祖母! 還想給她上香? 他不配! 當(dāng)然,這事他們是不會(huì)叫陸令筠知道的,也就是意外讓秋菱知道了。 秋菱過來猶猶豫豫告訴陸令筠,其他下人知道了也不敢說。 陸令筠聽到這里,撐著倦怠的身子從床上起來。 “夫人?!鼻锪饪此鹕?,又急又擔(dān)心的上前,“你這會(huì)兒做什么?” “我去一趟廣濟(jì)寺?!标懥铙迖@道。 兒子不認(rèn)程云朔,陸令筠還是得去見他一面的。 秋菱聽此,“那我跟你一起去!” 她扶著陸令筠起身,同她一起坐馬車去廣濟(jì)寺。 —————————— 廣濟(jì)寺。 寧陽侯府掛著未撤白燈籠的馬車到了后院時(shí),程云朔,不,悟心大師也才剛被趕回來沒多久。 陸令筠見著了程云朔。 第471章 程云朔又要西行 程云朔此時(shí)一身污垢狼狽,身上的僧衣破破爛爛,腳上的鞋也是爛了一大半,能看得出來縫補(bǔ)了好幾次,可那腳指頭十個(gè)還是漏了八個(gè)。 他臉上更是滄桑得不得了,算來他的年紀(jì)也不過三十五六,已然滿臉如那辛苦勞作的四五十歲莊稼漢一般,生起一條一條的溝壑,原本那殷紅的唇干涸起皮。 他這十年去過一趟西域,回來后傳了一段時(shí)間佛法便是頻頻外出云游。 總是饑一頓飽一頓,酷暑嚴(yán)寒都在外頭行走。 他再無半分白皙精致的富貴少年郎模樣,不過他那雙眼睛格外的亮。 “世子爺!” 秋菱在見到程云朔這般模樣后,直接淚如雨下。 她對程云朔的情感一直都跟旁人不一樣。 她是從小照顧他長大的,是丫鬟又是jiejie,后頭做了他房里人,心里對他也是寵溺得緊。 哪怕程云朔當(dāng)年為了邢代容欺負(fù)過她不少,可時(shí)過境遷,哪還有那種怨懟幽恨,如今見他這副模樣,心里頭只剩nongnong的憐惜和心疼! 她覺得程云朔太受苦了! 苦得她眼淚都嘩啦啦的下來。 “阿彌陀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