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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72節(jié)

    福字旗無風(fēng)自動,搖搖晃晃,女冠咦了一聲,立即抽出蒲劍,望向朱公子的床頭。

    卻見福字旗搖晃之后,空氣的朦朦感忽然加重。

    眾人眼目如開,看到,拔步床上,赫然趴著一個獠牙黑面黃瞳的惡鬼,正俯著身,把朱公子的胸膛剖開,一手掏出腸子,一手塞入一截藤蔓,安在腸子的位置。

    第063章

    惡鬼顯形,藏在富貴窩里,正將年輕男子剖腹,尖利如刃的指甲還勾纏著血淋漓的腸子。

    朱公子的母親見這一幕,發(fā)出慘烈尖叫,兩眼一翻,暈了。

    屋里屋外的驚叫聲里,少年女冠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暴喝:“孽畜!”拔地而起,執(zhí)寶劍,刺向黃睛惡鬼。

    白鶴道士離朱公子最近,女冠拔劍的同時,他也極快抽出桃木劍,斬向惡鬼。

    兩柄迅疾的劍同時刺中了惡鬼。

    鬼物頃刻作青煙一縷,朝外奔逃。

    女冠、白鶴道士當(dāng)即如鷂子般,提劍疾行,逐青煙而出。

    連黃鼠狼都跳到地上,疾步追了出去。

    只剩臉色慘白的朱公子躺在室內(nèi)床上,肚腹完好,絲毫無有被剖的痕跡。

    朱員外冷汗涔涔,快步撲到床邊,去按兒子的肚子,小腸對應(yīng)的位置。喃喃:“還是軟的,還是軟的……”

    “阿彌陀佛,”落后一步的老僧說:“施主,請讓一步,貧僧要探一下貴公子的臟腑情況?!?/br>
    朱員外已經(jīng)猜到,這主動請纓的四個人,應(yīng)該都是真有法力的修行者,連忙讓開。

    老僧眉毛雪白,垂至腰間。貌極蒼老,老到像一棵枯木,行動都顫顫巍巍。一身縫縫補補的僧袍,手上纏了長串佛珠,材質(zhì)既像玉石又像檀木。

    蹣跚到床畔,老僧取下一粒佛珠,將其放入朱公子口中,一按他的喉嚨,使其吞下。

    甫一吞入,佛珠綻毫光,他的肚腹霎時清透見底,像是琉璃水晶,皮rou之下的五臟六腑,清晰可見。

    眾目睽睽,皆見,朱公子的體內(nèi),其心臟被替換成了石頭,其肺腑是一團黏土,其余臟器非木便石或者泥土,唯一保住的只有小腸。

    怨不得會醫(yī)的術(shù)士,直呼“空皮囊”、“活死人”。臟腑皆石頭土木,哪里還像活人?

    偏偏他的胸膛竟還在微微起伏,呼吸仍留一線,又好似生機未曾斷絕。

    朱夫人好不容易醒轉(zhuǎn),見到此情景,又雙腿一軟,萎頓在地,淚如雨下。

    老僧召回佛珠,面露憐憫:“五臟皆已被替換……幸虧來得及時,卻還存一線生機?!?/br>
    “生機”二字激動了朱氏夫婦。

    朱夫人膝行而前,拉著僧衣,求道:“法師,若能救轉(zhuǎn)我兒,江氏愿供法師生祠,日夜為您祈福!終此一生,不絕佛前香火!”

    朱員外也噗通跪下:“枯松法師,您若能救醒我兒,朱某愿舍一半家產(chǎn)于小金剛寺!”

    法號枯松的老僧扶起二人,說:“令公子確實還有救。他的五臟六腑被掠去,卻還存活性,被存于某處,尚未被吞嚼殆盡,其炁尚且與他的rou身相連。固而,他身體內(nèi)俱是木石泥土,卻還能有一絲活氣。想來,令公子的臟腑,被鬼物藏在了某處。但凡人不能長久不吃不喝,須得盡快將其臟腑尋回?!?/br>
    朱夫人江氏驚得牙齒戰(zhàn)戰(zhàn):“可,惡鬼要是已經(jīng)被斬殺……”

    正這時,女冠、白鶴道長陸續(xù)提劍而回,黃鼠狼隨在其后。

    聞言,女冠說:“放心,我們沒殺它?!?/br>
    朱家夫婦大喜,像捉到了救命稻草。

    江氏一把捉住女冠手臂,滿眼期盼:“道長,惡鬼可是被你們收了?”

    女冠搖搖頭,眉頭緊皺:“它逃了?!?/br>
    白鶴道人說:“我與二位道友一路追出去,開始還有蹤跡,但是……”

    一個細細尖尖若童子的聲音:“但是四面八方都一個味,炁迷成一片,它入此城,像一只雞進了萬雞叢,哪里輕易去找!”

    朱員外低頭一看,說話的是那只黃鼠狼。

    它以后腳人立,盤起尾巴,口吐人言:“進城的時候,就覺得到處有味。只不過你兒子房里格外重?!?/br>
    朱員外小心翼翼:“黃……黃大仙,何出此言?”

    黃鼠狼攀著衣服,跳到了農(nóng)婦的肩頭,盤腿坐下:“它這種鬼物獨有的臭氣彌漫全城,就說明這種鬼物在這里盤踞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你們這里已經(jīng)要變成它的巢xue。而且,咔咔,咔咔咔……”

    它又忽然不說人話了,松鼠一樣叫起來。趕緊用爪子扒了扒農(nóng)婦的頭巾。

    農(nóng)婦會意,代它說話:“黃仙的喉骨煉化不久,還不能長久說人言。它老人家說,‘而且,你們城里絕對不止一頭這樣的惡鬼。同類鬼物的氣息之間也是有區(qū)別的。就像肥雞和肥雞之間也有不同。我乍一嗅,就嗅到了好幾道不同的臭氣’?!?/br>
    白鶴道士也向朱員外拱手:“員外,貧道來省府之前,曾聽聞,這幾年來,安城人陸續(xù)得了怪病。尤其是近幾年,益發(fā)泛濫,府內(nèi)其他縣也有類似癥狀出現(xiàn)。得這種病的人,開始是食量驟減,再是絕了胃口,食水不進。到后面,晝夜不眠。最后突然死去。遺骸則沉重若灌沙石,口鼻溢土。天下有名有姓的醫(yī)生曾咸集安城,都看不出所以然來。最后,來了一位有扁鵲、華佗再世之稱的神醫(yī),他診斷之后,卻說:‘空囊之癥,此非醫(yī)家之事,應(yīng)召神鬼斷之’。”

    “貧道接了請?zhí)麃戆渤?,并非貪圖金銀,正為了此樁奇聞。我看貴公子的癥狀,與傳說中安城的怪病一模一樣?!?/br>
    朱員外深嘆一氣:“事到如今,也不瞞諸位。道長,你們?nèi)氤菚r,可見了人家門前多懸喪事白幡?那都是因為怪病而死了人的人家。緋兒的病,確實不止他一人染上,也是我城中百姓的一樁心事。這怪病愈演愈烈,致使本鄉(xiāng)人心惶惶。年關(guān)將至,卻殊無喜氣,家家戶戶憂心病魔。實話說,那位神醫(yī),正是我出資請的。也是自那之后,我陸續(xù)請了些神道之人,都是騙子。但想著廣撒網(wǎng),總能找到一二真法力。這才廣發(fā)‘英雄帖。”

    “只是,萬萬沒想到,這困擾本鄉(xiāng)數(shù)年的怪病,竟然當(dāng)真是鬼神作祟!而且還不止一頭!”朱員外憂郁之色更重:“想我安城也是一方大城,省府樞紐之地。竟成了鬼窟魔xue……”

    他再次跪倒:“請各位大師為我安城除此大禍!救我兒,也救全城無辜性命!”

    噗通、噗通,朱員外之后,跪倒一片,朱夫人、管家、仆婦、丫鬟齊聲道:“請救全城無辜性命!”

    四人一黃鼠狼,只得答應(yīng)下來,暫住朱府,直到救了朱公子性命,捉拿了城中所有鬼物。

    朱夫人哀求:“道長,法師,惡鬼欲害我兒不得,萬一趁不備再來……它隱蔽身形,我們rou眼凡胎無法看見……”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李秀麗取下簪在道巾旁的艾草,晃一晃,化成一面舒卷的福字旗,遞給她:“先借你們用。你把艾旗插在你兒子的房間外,它能昭示禍福,顯形邪祟,遮掩氣息。惡鬼如果再來,到門前就會露出形容,徘徊無計,找不到你兒子?!?/br>
    朱家夫婦千恩萬謝。

    朱員外當(dāng)即遣散了所有其他神道,將幾人以貴賓相待,安排在最好的房間,令全府如侍奉主人。

    又請他們齊聚客廳,商量捉鬼事宜。

    枯松老僧在幾人中最為年長,見多識廣,轉(zhuǎn)著佛珠:“此鬼物,讓貧僧依稀想起了年輕時聽過的一樁異聞?!?/br>
    “傳說,有一種鬼物,黑面黃睛,能行妖法,用木、石、沙土來易人心肝,使人暴斃?!?/br>
    “此獠喚作地羊鬼。當(dāng)年我是在西南一代聽到的異聞?;貞浧渌枋?,與今日作祟施主家的惡鬼極為相似?!?/br>
    白鶴道士說:“地羊鬼……我想起來了,我也在南詔聽到過類似的傳說。據(jù)說有鬼害人之后,被害者死在道旁,剖腹,滿肚泥沙,原來如此。當(dāng)?shù)厝苏f,服青衣者,可以躲避此鬼?!?/br>
    朱員外聽了,立即叫人去準備大量青衣,全府一人一套,先給他朱夫人和“緋兒”換一套。

    忙問:“怎么尋覓捉拿地羊鬼呢?”

    枯松老僧、白鶴道士都沉吟不語。

    黃鼠狼卻睜著黑豆眼:“我可以一家一家嗅過去。凡是味道特別濃重的人家,一定藏了,或者至少是近距離接觸過鬼物。”

    僧、道都點頭:“這也是一種辦法?!?/br>
    李秀麗也說:“我的蒲劍可以在臨近心懷惡意的妖邪時,示警,震懾邪祟,斬傷無形之鬼。我們可以兵分兩路,一邊跟著黃道友挨家去嗅,一邊跟著我逐戶去找?!?/br>
    朱員外大喜:“就按云真子道長說的辦!”

    當(dāng)日黃昏,四人一黃鼠狼就分了兩路,黃鼠狼與白鶴道士一起往東走,李秀麗跟枯松老僧往西走,最后匯合于朱家門前。若無所得,沿南北方向,再次分兵。

    朱員外讓自家的十幾個家丁,也分了兩路,拿著刀劍、鑼鼓,分別跟著黃鼠狼、“云真子”。

    黃鼠狼不屑一顧,細聲細氣:“不夠給鬼物塞牙縫!”

    朱員外笑道:“幾位大師都是外地人,不熟悉我們本城的道路、人家,也聽不大懂我們本地口音。他們既可以帶路,幫你們溝通,帶著鑼鼓,一有情況,也可以鳴鑼示警……”

    卻堅持要讓家丁跟著。

    但李秀麗一出來就吃了閉門羹。

    她剛敲開一戶門前懸白幡的人家,說:“施主,貧道云真子,是受人所托,前來查探安城的怪病。我們已查到,這是鬼物所為,它從朱員外家跑了出來。我們怕它為禍城池,因此冒昧打擾,想在你家找一找……”

    開門的是個貧婦,看敲門的是個小道姑,開始還警惕而姑且算有耐心地聽著比較陌生的外地口音,聽到第二句話,忽然啪地一聲把門關(guān)了。

    李秀麗差點被夾到手指。

    她身后的朱府家丁卻見怪不怪,對她說:“云真子道長,我們城里人受怪病荼毒已久,大家都有點緊張,您不要見怪?!?/br>
    說著,上前,用力拍門,拍得那扇木門哐當(dāng)做響,搖搖欲墜,用帶著本地口音的粗嗓子吼道:“開門!我們是朱家的,道長是來救你們命的!你丈夫都被怪病害死了,你女兒說不定也會被盯上,你就不想救她?”

    敲了半天,門才重新打開,貧婦不情不愿,低著頭,一聲也不吭,閃開讓他們進屋了。

    李秀麗提著劍,從這件破敗土屋的前屋走到廚房,又從廚房走到后門,家丁們沒有跟著她,而是遠遠站在門邊,與貧婦說著什么話。

    寶劍毫無動靜,沒有任何異常。

    她有些煩躁地用劍敲了敲墻。

    這座城的空氣,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好似罩在朦朦薄紗中。

    這是臨時溢出區(qū)的標志。

    所以她一進安城,老早就斷定這里必有鬼怪或者超凡現(xiàn)象。

    一無所得,算了,下一家。

    她提劍往回走,剛走到門邊,就看到跟家丁說話的貧婦,面色驟變,聲音也變大了,偶爾有幾個字“餓死也不……”“不,不借……”

    她手中寶劍,驟然,劇烈嗡鳴。

    第064章

    閃著寒光的劍,擦著家丁的鼻子,貫入泥墻,入墻三寸,劍柄微顫。

    家丁閉住嘴,瞪著眼,屏住呼吸。

    淺淡的一縷腥臭青煙順著劍身逸出,泯滅。

    他大著舌頭:“云、云真子道長,您、您您這是做什么?”

    膚色白皙的手握住劍柄,拔豆腐似的,將沒入土墻的寶劍拔出。

    少年女冠卻對他的驚恐視若不見,環(huán)顧,皺眉:“又不見了?”

    家丁瞬息明白過來,更加恐懼:“剛剛剛才這里有惡鬼出沒?”

    “現(xiàn)在沒有了。”女冠道:“讓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