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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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一飛沖霄”也是秒回:【對我們修士來說,如果該臨時溢出區(qū)對你的威脅不是很大,最直接的做法是:違背它。看看會不會觸發(fā)新的,與其全面矛盾的規(guī)則。一旦觸發(fā),該鬼怪臨時溢出區(qū),起碼具有雙重性?!?/br> 天真正黑下來之后,卻有皎潔之月掛在夜幕,反而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黯。 水井畔梳頭的黑發(fā)女人幽幽側(cè)過臉時,李秀麗沒有動,雙手交叉在胸前,就著月光審視對方。 沒有馬賽克。 這么久下來,李秀麗早就摸清了。 道種公司的屏蔽系統(tǒng)不對血腥、惡心的畫面打馬賽克的情況,只有一種:對方不是真實存在的人類或生物,而是隸屬于超凡存在。 女人黑發(fā)黏膩如藻,滴答流著水,一直垂到深井之中,數(shù)不清有多長。那張臉慘白、腫脹,像被泡發(fā)泡糊的饅頭,果然是溺死之人的面容,五官隱約看得出生前的秀致。 她一邊梳著濕漉漉的長發(fā),一邊喟嘆,聲音嗡嗡的,大約是口舌被泡漲后,音色失調(diào):“真是稀奇。被那些怪物迷惑的人,居然見了我不跑?!?/br> 李秀麗道:“你就是孫翠蘭?” 在來到唐府之前,她大致從彭生那里了解過一些情況。 那個據(jù)說入門之夜,卻投井而死的新娘,是府城近郊的農(nóng)人之女,名喚孫翠蘭。 孫翠蘭停止梳發(fā),身子未動,頭顱卻轉(zhuǎn)了過來,正對著她。 下一刻,那張膨脹腐爛的臉,忽地平移過來,近在咫尺,甚至能嗅到女尸身上的水腥氣:“你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誰?” 那些水藻般的黏膩黑發(fā)猛然豎起,在女尸身后張出巨大的陰影網(wǎng)絡(luò):“你也是怪物們派來抓我的幫兇?” 李秀麗并不恐懼,只奇道:“我是誤入唐府的人。怪物們是誰?” 孫翠蘭的視線在她身上梭巡了很久,背后的黑發(fā)才慢慢落下:“怪物們是誰?它們以親事騙來了我,虛偽地許諾,說雖是納妾,將以妻禮待之。卻在我成為新娘的當(dāng)日,就將我逼入水井,害死了我。我死后化作鬼魂,它們?nèi)圆环胚^,以整座府邸設(shè)下天羅地網(wǎng),將我困在唐府中,想要吞噬我剩余的魂魄。且它們貪婪成性,不斷引來無知凡人,以我為恐嚇的借口,將其引入陷阱之中,以餐食俗子……” 她忽然笑了:“我猜猜,它們是怎么對你們說的?!拔?、厲鬼隱藏在黑暗之中,快快進(jìn)入房屋之中,那里有符咒庇佑,可以保命’、‘天黑之后,不可外出,否則將會被邪物吞噬’,‘不可靠近主院的水井,見了穿嫁衣的女人,立刻離開’?!?/br> 唐老爺、唐夫人確實是這么說的。 李秀麗驟然反應(yīng)過來,孫翠蘭口中的“怪物”,竟然指的是唐老爺、唐夫人等! 紅衣厲鬼見她終于明白,臉頰上的唇幾乎裂到了眼角,一個猙獰的笑:“你們這些愚人,被怪物引進(jìn)了陷阱,今夜都將變成血食,與我一樣枉死。卻不知不覺,反將豺狼作良善!” “看在你沒有見了我就逃走的份上,我告訴你,要在這座府邸當(dāng)中活命的真正規(guī)則?!?/br> “真正的規(guī)則是:天黑之后,絕對不能進(jìn)入任何一間屋子。尤其是有唐家人守著的房間?!?/br> “唐家所有人,從上到下,沒有無辜者。它們都是食人無數(shù)的怪物! 白天,它們賄賂日游神。借來法力幻化人形。而這法力,一入夜就失效。夜游神不留情面,會追殺怪物。所以,它們誘騙你們在入夜之后進(jìn)入房間。一旦你進(jìn)入房間之中,它們就會設(shè)下符咒,將你困死屋中,讓你無法動彈,再慢慢地將你啃食殆盡。” 孫翠蘭黑藻般的發(fā)絲不盡地延展開來,小心地爬向不同的房間,撬開了一絲極小的縫隙:“你自己看罷!” 月光順著縫隙,照了一縷進(jìn)去。 門后的某片深沉幽暗,立刻刷刷刷、梭梭梭地退去。似乎被灼傷了。 門然高低起伏,響起音色怪異扭曲的嚎叫聲,像石頭摩擦金鐵,也像被困的兇猛獸類。 人類叫喚不出這樣的聲音。 離得最近的那間,恰好是李秀麗原本要進(jìn)入的“甲—肆零壹”。 她眼睛雪亮,清晰地看到,門后緊緊貼著一只薄薄的皮子。 那皮子大約是個人形,上繪著小女孩的五官,但既無血rou又無骨骼,飄飄地,像是從哪扒下的人皮。它的底下是空的,眼睛是黑咕隆咚的洞。 它舞動著,緊貼著門板,發(fā)出小女孩甜蜜天真的叫喚:“jiejie,jiejie,你快進(jìn)來啊,外面很危險吶!” 聲音同她剛剛呼喚李秀麗時,一模一樣。 不遠(yuǎn)的兩間房,分別是唐老爺、唐夫人所住。 左側(cè)屋子,蹲著一只肥rou濫地,但體格龐大的斑斕虎。 它的王字額頭上,戴著一張面具,面具被定格在了笑容,正是唐老爺?shù)臉用病?/br> 面具在老虎頭上,張口發(fā)出人言,對門外喊:“姑娘,你不想進(jìn)我女兒的房,可以到我們這里來!” 而老虎的本體,則正用爪子摁住一個“客人”,埋頭在其破開的肚腹中,吃得淋漓盡興,心臟、腸子等殘渣都掛在它皮毛上。 右側(cè)屋子,雪一樣結(jié)滿一層又一層的網(wǎng)。 網(wǎng)中央,趴著一個奇異的生物,似乎是蜘蛛與人的結(jié)合體。手腳極長,卻長著黑鐵般的蟄毛,肚腹鼓起??谄魍怀?,一對復(fù)眼,正噴出白色的絲線,將跟前的一個女客裹在繭子里,只露出一個頭。 它一邊在進(jìn)食,用口器貫穿頭蓋骨,將消化液注入女客體內(nèi),將其五臟全部融化,再吸食殆盡,肚腹吃得一鼓一鼓,連肚子上映著的那張臉都有些變形。 它的腹部映著一張平凡而眉宇帶英氣的女人臉,赫然是“唐夫人”。 唐夫人則發(fā)出溫和的聲音,同唐老爺、唐五小姐爭奪獵物:“姑娘,劉姑娘,莫怕,快到我這里來。” 其余的房間內(nèi),借助被發(fā)絲撬開的一縷縫,月光所照,李秀麗看了個大概。 確實,每一間屋內(nèi),都藏有形態(tài)各異的詭異怪物。 與它們相比,不過是溺死模樣的紅衣孫翠蘭,已經(jīng)顯得那么可親。至少,她沒用頭發(fā)絞著個人在大吃大嚼。 李秀麗驚得凝目觀炁。 卻發(fā)現(xiàn),孫翠蘭竟然沒有說假話。 房間內(nèi)這些唐家人變的怪物,它們身上的炁,依稀帶著白日里的個人特色,但卻顏色發(fā)黑,濃稠異常,像是污泥在流動。這絕不是正常人的炁。 如果她之前真的聽從了唐夫人的話,一見到孫翠蘭,就轉(zhuǎn)身回奔,躲到某間屋子里,或許,她現(xiàn)在正在跟這些怪物斗法。 而如果是凡人進(jìn)入這個臨時溢出區(qū),遵守唐夫人告知的規(guī)則,必死無疑。 只有不遵守唐夫人告知的規(guī)則,才會觸發(fā)孫翠蘭,告知“真正的規(guī)則”。 李秀麗皺眉:“那么,按你的說法,只要不進(jìn)入房間,我在外游蕩到天亮,就安全了?” “錯。”孫翠蘭放下梳子,厭惡至極地看著這些妖魔鬼怪,冷笑:“你不但不能進(jìn)入房間,還要跑得過它們,才能挨到天亮,保住今日之命。” “它們既然不能離開屋子,懼怕夜游神,我只要待在這里,干嘛還……!”話音未落,李秀麗微微睜大了眼。 通向主院的諸多游廊,竟然莫名地縮短了一截。 而四面八方、藏著怪物的房間,竟朝主院逼近了一段! 那些怪物全都緊貼到了門后,眨也不眨地盯著站在主院里的少女。 它們的確不能離開屋子。 但這些屋子,居然是活的,會不斷自己縮緊距離,朝你而來!就在幾個呼吸的功夫,整座唐府所有建筑都隆隆作響。所有房屋都門朝主院,似人轉(zhuǎn)過身,“轉(zhuǎn)”了過來。 唐府建筑的格局,就變成了以主院為核心,各房呈圓形包圍狀,不斷地縮短空間劇烈,一截一截往這里“跳”。 孫翠蘭坐在井邊,看著向主院“包抄”來的那些房屋,道:“自從唐家人設(shè)下大陣,唐府就‘活’了,這些怪物借符咒與建筑融為一體,可以錯亂空間,雖夜不能出屋,卻可以追殺入陣者。” “有生人來時,它們吞吃生人。沒有生人來時,它們就來包圍追殺我的魂魄。” 她緩緩?fù)巳刖?,折著身軀,貼在井緣。黑發(fā)鉆入水下,像根系雜錯,交織網(wǎng)羅的密密水藻,將井水都映成黑色。 慘白腫脹的面龐上,漆黑無瞳的眼,緊緊盯著少女,伸出手: “我要告訴你的,最后一條規(guī)則:這座府邸中,真正安全的地方,只有我的井下。我可以憑借地下水系,逃過地上的怪物。而它們害死了我,不敢正面對抗我的怨氣,不會入水?!?/br> “來,到我這里來。跟我一起到井中躲避吧?!?/br> 眉目粼粼,像是嬌養(yǎng)無知的少女,環(huán)顧四方逼近的怪物,無處可去,果然一步又一步,向她走來。 只要再一尺,就能將這鮮活的生命拉入井中,共淪寒徹的水波。 就在少女略帶粉色的白皙手指,要碰到井邊之時,天邊忽飛白練,以閃電般的速度卷住纖細(xì)腰肢,凌空若舞,將她拉到了主院的房頂。 李秀麗在房頂站穩(wěn),松開了另一只悄然握住蒲劍,準(zhǔn)備刺穿女鬼腦瓜子的手,偏過頭,訝然:“是你?你怎么在這?” 這柔韌的觸感……之前有人阻止她進(jìn)屋子,本以為是誰藏在暗處,卻沒想到還是熟人。 白練重新垂下,變回拂塵,被握在骨節(jié)分明的掌中。 “福生無量天尊?!眮砣税l(fā)色奇異,一半是青春之黑,一半是蒼蒼之白。英眉端容,俊得極為正氣,像挺拔的松,浩然的山,有不移之色,堂堂之美。一身白衣黑底的鶴氅,內(nèi)穿道袍。 雖然他的臉在李秀麗看來是一張像素臉,但像素五官也有端正和崎嶇之分的嘛!何況這頭極有特色的頭發(fā)。 而對白鶴道士而言,“云真子”的相貌雖然變了,那熟悉的蒲劍、艾旗,也早就讓他認(rèn)出了這位故人。 便肅容頷首:“道友,北地一別,今日江南重逢。此地卻不宜敘舊?!?/br> 失去了即將到手的獵物,紅衣厲鬼在下方狂怒不止,凝聚著怨氣的黑發(fā)鉆出井底,狂亂地舞在半空,像鋪開的巨網(wǎng),也像張開的大口,陰影幾乎遮蔽了夜空,連月光都在一瞬間變得慘然發(fā)灰。其口中卻還不斷地喚道:“你快下來,只有我這里是安全的……只有我這里是安全的……” 鬼物的誘哄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站在房頂上的兩人,一動不動。 白鶴說:“道友,它在撒謊。唐家人說的規(guī)則是不穩(wěn)定、不真實的。它說的,也不是真實、穩(wěn)定的規(guī)則?!?/br> 李秀麗說:“我知道。” 心想:這鬼當(dāng)我是傻子? 我不全信唐夫人,難道就要全信你這女鬼? 剛剛她看得一清二楚,井水下的黑發(fā)根根聳立,刺如尖峰,只待她一入水,頃刻就把她扎成篩子。 見誘哄不下人,孫翠蘭更是氣得發(fā)狂,幾乎蔽日的黑發(fā)將房頂?shù)乃拿娑紘?,舞動游走。又顧忌正不斷逼近的各怪物,又不知顧忌什么,始終沒有下手。 最后,鬼號一聲,鉆回井中。 而本來四面逼來的怪物,也一時僵住了。透過門縫,它們極其不甘地望著屋頂上的李秀麗、白鶴二人,卻只能隆隆退去,建筑的空間位置都恢復(fù)了原狀。 李秀麗放下蒲劍,奇道:“它們?yōu)槭裁床粍邮???/br> 白鶴道:“因為我們站在它們兩重的虛假規(guī)則之外,第三重,真正的穩(wěn)定規(guī)則里?!?/br> 他指了指千萬年懸在天際的月亮,又指了指房頂上的屋脊神獸石雕,它被雕刻在屋頂,受盡風(fēng)吹雨淋,自巋然不動。 “這個臨時溢出區(qū)存在第三重規(guī)則,也是真實、穩(wěn)定的規(guī)則,是:主院的神獸注視之下,月光之下,是絕對安全區(qū)?!?/br> “唐家人說的虛假不穩(wěn)定規(guī)則,包括‘進(jìn)入屋內(nèi)是安全的’、‘不要去主院’。而孫翠蘭口中的虛假,則是‘井下是絕對安全的’、‘它們會追來主院,主院也不安全’?!?/br> “真正的安全規(guī)則是:不能進(jìn)入屋內(nèi),必須待在主院的屋脊神獸目光注視范圍之內(nèi),必須待在月光之下?!?/br> “所以,如果有凡人誤入此臨時溢出區(qū),入夜之時,只要滿足真實規(guī)則的三個條件,就能避開來自屋內(nèi)怪物與厲鬼的傷害?!?/br> 李秀麗恍然大悟:“所以,孫翠蘭要騙我下井。因為井底能隔絕月光,也遮擋了屋脊神獸的注視?!?/br> 白鶴頷首。 此時相對安全,二人也可以多說幾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