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1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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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價(jià)格太貴,不劃算。” “我就要嘛!” “好,那再買點(diǎn)下水、香料,回家我們自己鹵?!?/br> 老者帶著女孩到了一家熟悉的rou攤前,跟屠夫打招呼。笑道:“啊呀,老林,天這么冷,你還照常開攤???” 屠夫打個(gè)呵欠:“唉,都是為了生活故。要是哪天能大富大貴,什么都不用愁,我就安安心心地在家瞌睡一冬天嘍?!?/br> “你買rou嗎?今日的rou價(jià),十五文一斤?!?/br> 老者嚇了一跳:“癲嘍!昨天才六文啊。今天漲了快三倍?!?/br> “我已經(jīng)是給你老顧客、老熟人的面子,半送半賣,最低價(jià)了?!绷滞婪蚺?,這這條街好幾家rou攤rou店:“其他家,你問去,張嘴要你三十文一斤,十倍!” “也別怪我們漲價(jià)。殺神昨天又連破三十三重天。單一個(gè)啊,殺穿了三十三座外城。貨源少了這么多,rou可不得漲?” 老者聽得兩條腿都哆嗦:“這、這,我們這里都快靠近神都了,三大宮鎮(zhèn)守,應(yīng)該會(huì)沒事吧……” 林屠夫道:“那肯定,那些外城都是小門小派的酒囊飯袋,咱們這里屬于靠近內(nèi)城了。你買不買rou?” 老者摸了摸自己的錢囊,這rou價(jià)漲得實(shí)在太離譜……他有些不想買了。 孫女卻不肯依:“翁翁,翁翁,你答應(yīng)我的!”眨著黑乎乎的水潤(rùn)眼睛,扭糖似的,可愛地懇求。 “罷?!崩险咭ба?,還是掏出錢袋:“我買半斤rou,另外半斤,買下水?!?/br> 林屠夫今日難得做成一樁買賣。收了錢,爽快地抄了刀,轉(zhuǎn)身往新鮮rou上割了半斤下來。 手起刀落,極利落,切完血都還沒滲出來。 又拎起一具新的,剖開肚腹,橫切豎摘,問道:“要心、肺、肝不?” “要。” “要腸子不?” “也可以?!?/br> “腦子呢?” “也包起來吧。” 林屠夫把心、肺、肝、腸子都一起包在油紙里,草繩扎起。 老者說:“血也來點(diǎn)?!?/br> “好嘞?!碧旌貎觯步Y(jié)塊了,煮起來也好吃。 包好后,林屠夫又道:“我這還有前天賣剩下的一個(gè)頭,你如果再饒個(gè)十文,我也就送給你了?!?/br> 孫女眼睛一亮,叫道:“頭rou、頭rou!” 老者搖搖手:“不了不了?!壁s緊提著rou和下水,拉著孫女走開了。 林屠夫悻悻地嘀咕:“這老頭,賺的也還行,那么摳搜?!苯袑?duì)面的賣鹵煮、湯面的:“喂,我這還有個(gè)頭,你要不?十文?!?/br> 賣鹵煮的跟他殺了一會(huì)價(jià):“不行,這頭有點(diǎn)干癟。八文。不賣拉倒?!?/br> 林屠夫罵罵咧咧地,還是賣給了他。 做鹵煮的把頭略微炮制了下,去掉多余的毛,鑿開一個(gè)洞,加了料,放了蔥蒜,放湯鍋里煮了起來。 煮得稀爛時(shí),香氣遠(yuǎn)遠(yuǎn)地飄了出來。 不少行路的嗅到,都忍不住過來瞅瞅。 一個(gè)客商道:“好香。這手藝不錯(cuò)?!?/br> 賣鹵煮的笑道:“客官買一個(gè)?十二文,可以吃半天咧。這頭全熟了,浸透了汁水,外面的頭rou軟爛,里面的腦子又滑又嫩又鮮,你吸一口,刺溜……” 客商倒不差錢,被說得動(dòng)了心,嗅著香氣,果然拋給了他十二文,打包了煮好后的頭。 他嫌小攤上不干凈,拎到了茶樓里,叫了一壺茶水,就打開滴答流汁的紙包,要大快朵頤。 卻聽到一旁的其他茶客,正面紅耳赤、憤然地說著什* 么: “三天,三天啊,三天八十八重城都被破了!卻還說‘外城而已’,‘打不進(jìn)來的’。自欺欺人!” “就是、就是,那些鎮(zhèn)守的,明明修為也有不低的,一照面就被她打成了泥。一定是平時(shí)好酒好rou溫香軟玉慣了,都不會(huì)打斗了!” 還有的極不平:“這殺星真是蠻橫極了……大家無仇無怨,聽說她都不是這里人,為什么就不能睜只眼閉只眼,放過我們……” 他們說得激動(dòng)處,猛拍桌子,連啃了一半的這家店最出名的小烤幼崽,都跌出了盤子。 客商卻聽得不以為然。外城死絕了,靈芝菩薩那甘霖一灑,偃師們手指一動(dòng),照樣能起來千千萬。 再有紫微宮懸在天穹,群星巡視人間。哪容一個(gè)小丫頭作威作福? 都是瞎cao心。 冷風(fēng)從門縫里吹進(jìn)茶樓,冷得他一哆嗦。上師治下好是千般好,就是太冷。 與其聽這幫憤客們滿嘴胡謅,不如填飽五臟廟,暖和暖和身子。 他胃口大,一面解開包紙,吮吸煮爛的頭上,香味撲鼻的腦髓。一邊就叫了店家:“給我也來盤你家的招牌。要長(zhǎng)到三四個(gè)月大的,太小的不夠吃,太大的骨頭和rou不夠酥嫩。要新鮮的。再來一盆米飯。” “好嘞,您稍等!我們?nèi)ガF(xiàn)殺現(xiàn)挑一個(gè)!保證新鮮!后廚,九號(hào)桌一位,招牌菜一份——!” 門外的街上,一老一少正拎著油紙包,背著簍,往家去,與滿街的熱鬧、熱騰擦肩而過。 小女孩險(xiǎn)些走不動(dòng)道。一會(huì)踮著腳去看賣玩具的,尤其是那布娃娃,用了偃師下放的技術(shù),竟然能唱歌;一會(huì)用羨慕地看著從身邊過去的“自行車”,她也想騎;有時(shí)候門口掛著影戲店招牌的,聽說里面懸著皮子,每天上映著不同的、栩栩如生的愛恨情仇,她想看,但要門票…… 老者心疼地摸摸她的頭,只能哄道:“以后再買,以后再買……先回家吃rou……” 可惜,這些上師帶來的時(shí)興之物,要價(jià)都不菲。尤其是最近這段時(shí)日,貨源少了,價(jià)格都跟著rou價(jià)一起飛漲。 小女孩看了看那些東西上標(biāo)的一個(gè)個(gè)“零”,她不識(shí)字,但知道,這些東西,祖父實(shí)在滿足不了。 于是,她小聲地說,抓緊祖父的大掌,說:“以后也不買,rou更香!” 老者反手握住她,暖了暖她的小手:“誰說的?rou要吃,影戲也能看。家里養(yǎng)的就快生崽子了,賣一頭給城里的大茶樓,一頭不少錢呢!” 小女孩露出天真的笑臉,果然期盼起來:“那崽子什么時(shí)候出來呢?不要都賣,我要一頭來玩噢?!?/br> 一大一小,一老一少,一邊走,老祖父慢慢地與小孫女說著家常閑話,談著家養(yǎng)的大畜生。溫情脈脈地往家中走,暢想著接下來生活的盼頭。 平靜幸福的生活暢想尚未完全展開。 祖父說:“大概今晚就發(fā)動(dòng),我得親自看著點(diǎn)……” 話音未落。在小女孩的面前,轱轆,祖父的頭滾落了下來,笑意都還殘留在嘴角,眼睛還睜著,卻滾到了女孩的腳邊。 小女孩傻住了。卻看到地上咕嚕嚕地滾了一地的頭,還有很多半截身子,血噴了一地。所有行路者、商販,甚至連轎子中的貴人,連帶轎子,一起被劈成了兩半。 繁華的街道上剩下的活物,都在逃竄、尖叫,踩踏著那些半截的尸骸、頭顱。 她呆呆地站在街道中央,攥著手中滲血的油紙包。 聽到一個(gè)很年輕的聲音。 沒比家里的jiejie大多少歲。 年輕,而且像小河里流淌的水,清凌凌的。 但這個(gè)好聽的聲音里卻全是惡意:“切,中城的也不過如此。” 她抬起頭,看到一個(gè)少女。 漆黑的頭發(fā),潔白的面龐,云一樣的衣裳,站在雪地里,分不清紗衣的邊界。 少女側(cè)過那張與廟里靈芝菩薩有些相類的臉,細(xì)細(xì)的眉毛,低去的弧度,像傳說中南方春天的柳葉。眼睛一眨,像粼粼的水光,藏了阿姊多情的心事。 可是,這個(gè)少女拎著劍。 劍上濺著血。 少女的鞋子下,也踩著變紅的雪。 那點(diǎn)著紅絨球的翹尖繡鞋,隨意地踢開了一顆滾落的頭。 小女孩在那對(duì)眼睛看過來時(shí),終于后知后覺地嚇破了膽,尖叫起來,轉(zhuǎn)頭就跑。 下一刻,卻聽見“轟”的一聲,身后仿佛有雷霆巨響,猛烈的氣流將她也掀翻了…… …… 地煞觀費(fèi)心建造的第八十九重的中城,整座城市,在紅塵劍法下,轟然崩塌,大半化作廢墟、齏粉。 城中十萬“新民”,無一生還。包括,駐扎的靈芝庵弟子。 甚至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就身死道消。 最近的九十重中城中的靈芝庵門人、傀戲班偃師趕到時(shí),根本不敢靠近。 遙遙看到,那漆發(fā)雪衣的少女,拄劍站在廢墟里,撥開一塊擋板,抱出了一個(gè)嬰孩。 嬰孩沒有穿衣服,皮rou上寫著“九號(hào)桌”三字。 不,不止一個(gè)嬰孩。 哭聲,從這座廢墟里,慢慢傳出了許多哭聲。 許多或缺胳膊少腿,或只留了半片身子,或者挺著肚子,蓬頭垢面,坦著軀體的凡人,從轟然而開的囚籠、鉤鎖、地窖中,或攀爬,或互相攙扶而出,一邊嚎哭,一邊茫然自己是怎么逃出來的。 十萬生靈斃于劍下,他們卻沒有被這可怕的劍法傷到一絲一毫。 嬰孩在素衣少女的懷中,哇哇大哭。 修士的炁自動(dòng)環(huán)繞身避臟污,連凡間的布料亦得庇佑,少女的素衣未染一滴血,卻染了人類最蒙昧孩童的淚。 李秀麗看也不看那些遠(yuǎn)遠(yuǎn)而來,只敢遙遙躲著的地煞觀修士。 她踩過兩頭猙獰的黑熊。 老的那頭,手邊的紙包里,人心,人肺,五臟的腥氣透出。滾落的頭顱上,殘存的人類孕婦死前詛咒的炁,這才散開。 小的那頭,一身女孩的衣服,鋼刺般的毛發(fā)邊,還掛著殘存的血rou,被它玩弄而死的兒童的恨,尚未消散。 她走過茶樓。 廢墟中,“佳肴”滾了一地?;蚩?、或蒸熟的嬰孩,被蜂蜜汁水涂抹,肚腹大開,已經(jīng)被吃得了一半,露出白骨。 獠牙爆突,雙目血紅,站有近兩米高的猿類客商,死時(shí)還握著一條被撕下的、有啃嚙痕跡的嬰兒小腿。 她踢開擋路的門板,殘存著“影戲班”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