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棲初識情滋味，恨不得時時刻刻抱著蘇憫，只是說話，他也覺得愉快，談?wù)摰脑掝}更是粗淺，絲毫不影響兩人的柔情蜜意。

    今早雞鳴時分，蘇憫就從睡夢中驚醒，要離開這，可是何棲卻不肯。

    何棲第一次體會這云雨之事，全然被鎮(zhèn)住，又是哄騙又是親吻，讓蘇憫恍惚中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于是過了漫長時間他才松開蘇憫。

    何棲內(nèi)心一片酸軟，抱著人細(xì)細(xì)的安慰，感受著懷里不那么冰涼的身軀之后，感到一陣滿足。

    蘇憫是他的，畫是他的，人也是他的，他可以一輩子用陽氣供養(yǎng)蘇憫，只要蘇憫時時刻刻待在他的身邊，永遠(yuǎn)不離開。

    蘇憫向來乖巧，一派天然純真，有些時候卻自然而然流露風(fēng)情，會扭著身子喊他哥哥，也會嗲著聲音同他撒嬌。

    蘇憫先前毫無經(jīng)驗，何棲也是一樣，但要說蘇憫是為得陽氣天生如此，那么何棲就是蓄意引導(dǎo)刻意哄騙。

    面對那樣一個，全心全意望著自己，依賴自己，信任自己的艷麗美人，何棲沒有辦法沒控制自己內(nèi)心骯臟念頭的誕生。

    蘇憫實在太乖巧，又聽話，對外界可以說是無知，像一張白紙，何棲忍不住的要在這張白紙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牧粝伦约旱淖之嫻P跡，最好是別人一看就知道蘇憫屬于他，他也屬于蘇憫。

    不，最好是沒有任何外人來打擾他們的生活。

    那是下流的，骯臟的，可怖的，隱秘的欲望。

    他心甘情愿的，甚至是迫不及待的要用自己的身體去喂養(yǎng)這只小鬼——唯有那樣，才能讓他們徹底相融，一體而生。

    只有一點不好，蘇憫每天早晨雞鳴時，太陽還未升起，他就要離開這棟宅子，夜間日落時，才再度出現(xiàn)。

    每次離開，蘇憫都要絞盡腦汁，想出不同的借口，好讓這個書生不起疑。

    蘇憫的謊言破綻百出，而何棲卻從不揭穿，他樂得看蘇憫為了隱瞞他千方百計編造謊話的樣子，那模樣可愛勾人，讓他恨不得死在蘇憫身上。

    蘇憫是個好奇心很重的小鬼，第一喜歡的事情是吸陽氣修煉，第二喜歡的事情就是看何棲念書。

    只要何棲不動，他甚至能一整晚都看著何棲。

    他還特別有禮貌，知道不能打擾別人，每次何棲拿起書本他都要站在邊上，但又不挨著何棲，眼神里全是那種羨慕崇拜。

    何棲有些嫉妒自己，好幾次生出了要告訴蘇憫自己是個道士不是書生的念頭，然而都被他懸崖勒馬。

    這只小艷鬼雖懵懂天真，可面對道士這個天敵，難保他不會害怕的躲進(jìn)畫里不出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事實上，何棲恨不得把那些經(jīng)書全丟了，最好在四面窗戶上都懸掛好簾子，遮住陽光，他只需要一點燭火和一方床榻，日夜摟著蘇憫。

    為了更接近這個妄想，何棲開始哄騙蘇憫。

    他自己坐在椅子上，抱著蘇憫讓他坐在自己腿上，拿出一本《詩經(jīng)》，要教蘇憫念書。

    蘇憫都開心死了，他發(fā)誓自己要好好學(xué)習(xí)，做一只有文化的小鬼，最好是能學(xué)著古人那樣，搖頭晃腦，抑揚(yáng)頓挫，這樣別的小鬼一看，就知道他很高雅了！

    詩經(jīng)開卷是一篇關(guān)雎：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詩經(jīng)被何棲擺放在一旁，另一邊鋪著一張白紙。

    何棲先教蘇憫正確的執(zhí)筆方式，那筆雖是畫符所用，可是也都是用黃貍毛所制，筆鋒銳利，筆肚飽滿，拿出去賣也價值千金。

    毛筆的筆桿乃是檀香木所制，均勻細(xì)長，通體黑色，散發(fā)淡淡幽香，蘇憫膚色白潤似牛乳，他照著何棲教的姿勢，握住筆桿，一手捋著過長的袖子，一臉嚴(yán)肅的要寫那個關(guān)關(guān)雎鳩。

    黑色細(xì)長的筆桿上握著一只白皙滑膩的手，何棲看著，嘴里教著蘇憫那幾個字的讀音，腦袋里卻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其他東西。

    蘇憫的聲音好聽，念詩經(jīng)更是悅耳，跟著何棲學(xué)會了讀音，韻律卻自成一體，何棲聽在耳里，也忍不住沉迷。

    他右手按在蘇憫手上，教他落筆，教他橫豎撇捺。

    筆落紙上，肩，肘，腕都有固定的姿勢和要求，蘇憫不懂，只能求助他的何大哥。

    何棲于是就順理成章的調(diào)整蘇憫的姿勢，腰，肩，肘，指全摸了個遍。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有些毛病的，前二十多年的冷淡一旦被溶解，被封鎖在底部的欲望就瘋狂滋長。

    就像現(xiàn)在這樣，蘇憫乖巧的坐著練字，他控制不住的幻想他是一張白紙，蘇憫用筆尖蘸取他的一滴血液，勾勒出筆走龍蛇，他要再誘哄蘇憫，說那血液里所含精氣甚多，要他一口一口吻去....

    蘇憫練到一半，回頭看何棲：“何大哥，你看看我的字，練的好不好呀？”

    他內(nèi)里是聰慧的，何棲教他的東西，不過片刻他就學(xué)的很好的，寫的幾個字有模有樣，他問何棲也是臭美，想要何棲多夸夸他聰明。

    何棲只看了一眼那幾個字，隨后便深深的望著蘇憫：“憫憫寫的真好，只是這白紙雖好，卻不是最佳的材質(zhì)?！?/br>
    蘇憫好奇心重，立馬上當(dāng)：“那什么紙才最好呢？”

    何棲沒回答，抱著蘇憫到了床上，蘇憫手里還拿著那只筆，筆尖墨汁垂落在蒼白肌膚。

    何棲按著蘇憫的手，在自己左手手臂上，一筆一畫，寫下了一個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