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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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殿內(nèi)落針可聞的安靜中,他緩緩開口問道:“你說來日反悔……豈不是在說,當(dāng)太尉宅邸被圍的那一刻起,朕便必須對他拘捕處理了?” 這實在是許敬宗話中的漏洞了。 按照他所說,人性是最不能經(jīng)受考驗的東西。 既然太尉有名有權(quán),又被天子一度懷疑,倒不如干脆反了。 所以為了防止這等情況發(fā)生,斷絕后患就是最好的選擇。 可這個圍困的決定,起碼在此地朝臣所知的訊息中,都是因陛下不在長安而引發(fā)的被迫之舉,怎能作為一個推斷的緣由呢? 若真是如此的話,朝中只怕要人人自危了。 許敬宗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話中確有不妥之處。 不過還沒等他回話,已聽到李義府搶先一步答道:“陛下此言差矣,若無前因,何來后果!” 長孫無忌所為,不過咎由自取而已,怎能說是因為這出提前的包圍,促成了他的結(jié)局。 比起許敬宗,李義府還要急于將這份聯(lián)系撇開。 否則他就要成為這個首要擔(dān)責(zé)之人了! 所以只能是因為長孫無忌先做了初一,才有了陛下的十五。 李治似乎也被這個理由給說服了。 誰都瞧得見,在李義府那話說完后,他有些神思恍惚地重新看回到了面前的書信之上。 又好像,他在看的并不僅僅是這些書信,還有早年間長孫無忌的所作所為。 這些翻涌的情緒,到最后都只歸結(jié)于一句感慨:“太尉不當(dāng)負我的?!?/br> 這一句話出口,誰都聽得出其中已有幾分哽咽。 他甚至以手掩面,像是并不想要讓他此刻的失態(tài)為外人所察覺。 而后又低聲重復(fù)了一遍,“太尉不當(dāng)負我的?!?/br> “可我又何嘗……” 他又何嘗想要辜負太尉呢? 李治無法再說下去,猝然離座而起。 英國公望見這樣的一幕,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長孫無忌身份敏感人人均知。 他既為陛下的親舅舅,也是先帝留下的托孤之臣,在陛下先前那一句險些出口的稱呼里,就已能聽出他的地位。 所以一點也不奇怪,陛下在一番“負”與“不負”的權(quán)衡過后,竟想要先逃避開來,等到能以冷靜的態(tài)度面對長孫無忌謀逆一事,再來商議后續(xù)。 可還沒等李治走出兩步,他便聽到許敬宗震聲問道:“陛下以為,長孫太尉比之薄昭如何?” 李治腳步一頓。 誰是薄昭?那是漢文帝的舅舅! 也是一個……被漢文帝逼迫自殺的外戚。 許敬宗疾步而前,似乎是想要挽回陛下的心意,但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是要在徹底鏟除長孫無忌這件事上和李義府搶奪“戰(zhàn)功”。 他已經(jīng)比對方晚一步了,自然要在“說服陛下痛下決心”這件事上做出貢獻。 陛下到如今已經(jīng)不缺朝著長孫無忌發(fā)難的理由了,他怕的只是后世史官會以何種方式來記錄這件事。 這才有了方才的遲疑舉動,以防落人話柄。 那就讓他再推一把吧! 見李治回過頭來,許敬宗毫不猶豫地說了下去,“薄昭為薄太后唯一的弟弟,但其人因官高爵顯而日益驕橫,先有收受大臣賄賂為其求情,后有悖逆新法,兼并土地,提高稅賦,甚至為侄兒犯法擅殺命官,所以縱使其為皇親國戚,也難逃一死?!?/br> “天下之人莫不對漢文帝大義滅親之舉拍手叫好,后世更是贊頌文景之治。” “長孫太尉與其何其相似!他早有自得傲視之心,壟斷朝堂,提拔同黨,令陛下難以令天下奉行新政新法。昔年高陽公主與吳王李恪一案,長孫太尉借機鏟除異己,與擅殺朝廷官員并無區(qū)別。陛下,這難道不是另一個薄昭嗎?” 甚至誰都聽得出來,長孫無忌若要為禍,那可要比薄昭方便得太多。 這兩人的實力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上! 所以也不怪許敬宗會得出這樣一個結(jié)論,語氣愈重:“陛下將其依法論處,也不過是效仿漢文帝罷了!為何還要猶豫不決,改日論處!” “莫非陛下當(dāng)真愿意看到,先帝交給您的江山,終有一天會從李氏變成長孫氏嗎?” 這真是一句狠辣的質(zhì)問。 誰都能看到,在最后一句問話出口的那一刻,李治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僵硬地站在了原地。 仿佛難以置信長孫無忌的過錯能被延伸到這個地步。 他的眼睛里隱有幾分淚光閃動,盯著許敬宗上下打量,以圖看清楚他是否在危言聳聽。 然而許敬宗并沒有后退,而是用更為倔強的目光回看向了這位陛下。 在這樣的表現(xiàn)面前,誰還能去談?wù)撌裁磁f情呢? 李治咬了咬牙,眸光閃爍,卻最終還是給出了一個堅決的答案:“這是李唐的江山?!?/br> 李唐的江山,不會給長孫無忌以取代的機會。 所以,他也不該當(dāng)斷不斷。 當(dāng)這個答案給出的那一刻,便等同于是一錘定音了。 在場之人里,或許本還有想要為長孫無忌求情的,可先是沒搶白過許敬宗,又沒能在陛下尚且猶豫的時候發(fā)言。 為免步上長孫無忌那幾位同黨的后塵,他們就算有話也不敢在此時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