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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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相若是覺得我說的不對的話,”李清月將手一伸,“您大可親自往西域走一趟,看看這些蠻夷的想法?!?/br> 劉祥道:“……” 威脅,這話就是個威脅! 他去邊地干什么,是要與那來濟、楊德裔一般,喪命于突厥、回紇人之手,在死去數(shù)月之后,才能將頭顱安葬于長安嗎? 好在有孫處約在此時為他解了個圍:“那么六月之后或許會有的天災(zāi),與天子封禪泰山期間的人力物力支出,公主覺得,又當如何呢?” 上首的天子也在揉了揉額角后,出聲說道:“安定,劉相年高德劭,乃是長輩,說話客氣一點?!?/br> 可若讓更熟悉李治的武媚娘和李清月說的話,李治這話顯然不是在指責(zé)女兒,而是讓她稍微收斂著點,別讓劉祥道好好一個宰相被從此地抬出去,到時候的場面大概不太好看。 李清月便當即轉(zhuǎn)向了孫處約的方向,回問道:“敢問孫相,若我阿耶并無德不配位,封禪與否會影響到天時變化嗎?” “或者換個說法吧,倘若河北河南道今年本就有伏旱發(fā)生,會因為我阿耶擺駕泰山而加重嗎?” “這……”這話,孫處約實在不太敢回答。 天人感應(yīng)之說乃是方今主流,但太宗年間尚有蝗災(zāi)水災(zāi)旱災(zāi)橫行,給中原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總讓人對其有些質(zhì)疑。 何況,隋唐統(tǒng)一之前的數(shù)百年戰(zhàn)亂,出現(xiàn)了多少自負天命的帝王,讓人對于君權(quán)神授之說,或多或少降低了幾分盲目的信賴。 若是讓孫處約說的話,天子的言行舉止與天象變化并沒有多大的關(guān)聯(lián),該是如何還是如何。 但對于民間來說,自然還是這個道理盛行為好。 所以安定公主的這一問,他是不能按照“事實”回答的。 他答道:“陛下乃是圣明君主,若封禪于泰山,必能令天災(zāi)減免,甚至風(fēng)調(diào)雨順?!?/br> 就算沒有,也不會比原本該有的情況更壞了。 所以朝廷官員原本就應(yīng)該因太史局的判斷做好年中救災(zāi)的準備,并不是因天子封禪才有了額外的人力支出,導(dǎo)致百姓蒙受更多的災(zāi)難。 李清月笑道:“這就好。我還以為,你是覺得我阿耶此舉會招來上天譴責(zé)呢。” 孫處約頭疼得很,只覺面前這位年少有為的安定公主真是什么都敢說! “臣并無此意!” “行吧,那我說說你的后一問?!崩钋逶卤持肿叩搅怂拿媲埃患膊恍斓卣f道。 “按照太史局的評估,以關(guān)中氣象,上半年冬小麥豐收無虞,而關(guān)東也在積攢數(shù)年后各地糧倉充盈,往來兩京的道路更已自顯慶二年確立洛陽為東都開始便暢通平順,那么所需考慮的,只是從洛陽往泰山這一段的道路鋪設(shè)罷了。半年的籌備時間,還不夠嗎?” “再說,天子自長安啟程東巡,沿途官員自接到消息之后必定不敢陽奉陰違,除卻架橋鋪路之外,在督造水利、勸導(dǎo)農(nóng)桑上誰敢敷衍?若是下半年真有災(zāi)情,還能因此得到最快的上奏與處理?!?/br> “此等情形之下,你還問及封禪出行所用的人力物力支出,到底是在懷疑我阿耶的帝王權(quán)威,還是在懷疑我大唐治下官員辦事不力!” “若是后者的話,我看倒是能自沿途查出一批不干正事的蠹蟲!” 這番擲地有聲的話,讓孫處約不由后背一涼。 想想安定公主在先前開頭便已說出的那番話,提到他此前建議更換官員衣服顏色的“確立規(guī)矩”言論,他更覺得對方此刻注視著他的目光里,分明還有幾分審訊的意思。 像他這樣已做到宰相高位的人,不在乎如何讓官員各自高效辦事,為天子排憂解難,反而在乎官員的衣著顏色因為染料技術(shù)的緣故,會否導(dǎo)致低位官員的僭越,恐怕正是讓陛下無法封禪的罪魁禍首! 這“不干正事的蠹蟲”,說的到底是沿途官員,還是提出建議的他本人呢? 他小心地抬頭朝著上首打量,希望能自陛下的面色中看出他此刻的態(tài)度,卻并未能看到陛下對他是如何想的,只見到他朝著這個女兒看去的時候,目光中全然一片滿意之色。 李治不僅滿意于她的挺身而出,站在了他想達成的目標這一頭,也滿意于她既在有理有據(jù)地駁斥,又未嘗沒有借用她的年齡優(yōu)勢,將一些不適合由他和皇后說出的話,直接宣告在了此地。 是啊,在這封禪一事上,為何要束手束腳、瞻前顧后! 那些周邊小國,不會因為他將封禪的精力用在理政上,便放棄在邊地稱霸的野心,反而會因為大唐仿佛乘勝追擊的邀約而偃旗息鼓。 中原腹地也不會因為他不去封禪,就逃過自然規(guī)律的變化,反而會因天子?xùn)|巡,而讓官員更為小心謹慎地面對陛下的考校,減免百姓本該受到的災(zāi)害。 更重要的是,他的這次封禪本就有代替父親一并實現(xiàn)夢想的意思,倘若真如阿菟所說,被這些官員以“天時可能有變”這樣的理由給攔截下來,到時候這個明年復(fù)明年,他真的等得起嗎? 他的身體根本不支持他等上兩年、五年甚至是十年! 這些本該由更加年輕的太子理解他的訴求說出來的話,倒是被他這個促成戰(zhàn)事得勝的女兒說了出來,讓他只覺心中的情緒隨著劉祥道、孫處約等人的后退,終于被盡數(shù)紓解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