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你會(huì)一直陪著我，會(huì)一直在我身邊的，對吧？”

    “……嗯。”江靈殊與靈衍還在場，她就?被?問了這樣的話，不免有些羞怯，答得便慢了些。

    江靈殊與靈衍舉著rou串，甚覺尷尬，雖然這話不管是掌門拿來問護(hù)衛(wèi)，還是要?好的同門間相問，都似乎沒什么不妥，但二人還是覺著有些不尋常。

    “那就?好，那就?好?！倍涡⌒±^續(xù)喃喃道，“你先前與我說過，你不會(huì)嫁人，如今我也不用嫁人，咱們便可以名正言順地永世相伴了……”

    水瑤光下意識(shí)地抬頭看了眼江靈殊與靈衍，若不是段小小還躺在自己身上，她幾?乎想立刻逃離這里。

    幸而這炭火本就?將?臉熱得通紅……

    她滿心希望她能立刻睡著，可偏偏事與愿違，對方越說越起勁兒。

    “除了你，我誰都不想嫁……等我當(dāng)上掌門，你幫著我……一起打理玉山門，讓它越來越好……我們，哪都不用去，白?日里待在一起，晚上也待在一起……”

    水瑤光扶著額，已是無顏見人。

    “小小醉得著實(shí)厲害，我們?nèi)フ倚┙饩频某允沉T?！苯`殊只覺自己再不能視若無睹地安心坐下去，于是立時(shí)起了身，順便將?靈衍也一同拖走?。

    她雖只是個(gè)旁觀者，卻也心跳得厲害，心內(nèi)暗暗思忖。

    難道，女?子相戀，當(dāng)真也不算稀罕事么？

    要?不怎么她與靈衍聽?的戲文是這樣，而這一路走?來也已遇上了兩對兒？

    也是，自古便有“龍陽之好”與“斷袖之癖”，既有男子相戀，自然也有女?子相戀。只是女?子的感情通常內(nèi)斂溫厚、羞與人言，命運(yùn)又常由家人做主，故而更?加隱秘，難為外人所知罷了。

    這么想起來，剛剛段小小一杯杯喝酒的樣子，倒像是在有心為自己壯膽？

    水瑤光那樣一個(gè)木訥寡言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對她有一樣的心意……

    江靈殊想了許多，又覺得自己可笑，自個(gè)兒的姻緣還沒個(gè)定數(shù)，便已cao心起別人來了。

    她與靈衍各懷心思，緩緩漫步在道上。

    夜風(fēng)吹得人涼爽清醒，有些話不吐不快。

    “靈殊。”靈衍忽地喚她。

    “嗯？”

    “你說，我們這算不算是……幫別人遂了愿望成?了姻緣？”她問道，小心地觀察著對方的神色。

    “姻緣？”江靈殊不知該如何回答，搖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我不知道……你說是便是了……”

    見她并?無反對之意，靈衍一鼓作氣地問道：“那我們自己呢？”

    那我們自己呢？

    她想她不會(huì)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雖是委婉，但對于她們兩人來說，已可算得上是明言了。

    江靈殊握緊了拳，幾?乎想將?自己的心里話全吐出來。

    可她終是未能過得了那道坎。

    “你說這樣的傻話做什么，難不成?，你想嫁人了？”說出這句話的同時(shí)，她確信自己實(shí)實(shí)在在看到了對方面上的失望。

    心中?怨極悔極，但說話便似覆水難收，再改不得。

    更?何況，她也沒有勇氣再去修正。

    江靈殊，你真是……她在心內(nèi)暗罵自己，但靈衍卻已恢復(fù)了平靜。

    “沒什么。”她輕聲說道，然后將?頭轉(zhuǎn)向了一邊。

    失望嗎？那是肯定的。除此之外，還有說不盡道不清的酸楚與不甘。

    且以她的愛憎分明與直面己心，也的確無法理解，明明彼此都有情有意，為何不能大?大?方方地表明心意？

    莫非……她是在意世人的看法？

    想到這一層，靈衍的心里便越發(fā)難受起來，旁人的眼光如何，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況且，就?算她與她好了，也不必大?肆宣揚(yáng)說與人知，又有什么可怕？

    她不知江靈殊心里究竟怎么想，便只能靠猜。

    而江靈殊亦不知她究竟猜了些什么，便也無從解釋。

    最后，二人也只能是當(dāng)作無事發(fā)生?，悶悶地回屋歇下。

    而另一邊，水瑤光任段小小胡言亂語完了，便將?她抱回室內(nèi)，脫了鞋襪輕放在榻上。

    接著垂首在她耳畔道：“我會(huì)一直，一直陪著你?！?/br>
    第105章 謎

    江靈殊想不明白, 靈衍究竟是為著什么事著急想要離開玉山門。

    雖然她一直說自己是覺得在此久了太過?叨擾，且下山歷練也?不該在同一處逗留太久，可江靈殊看得出來, 這些不過都是借口。

    無論她如何旁敲側(cè)擊地追問，對?方也?沒一句實(shí)話。

    難道是看著段小小與水瑤光成了, 心中太過?艷羨酸楚？江靈殊心想。接著又趕緊搖搖頭，覺得這也太過可笑了些。

    或者是, 她有什么要緊的地方想去？可她們時(shí)時(shí)在一起?, 無論去哪兒做什么不都?還是瞞不過?她？

    自從那夜之后, 她們之間便?成了這?樣你猜我我猜你的狀態(tài)。

    江靈殊甚至覺得，靈衍像是在與她“周旋”。

    但既然猜不出, 不妨就遂了她的愿，且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在玉山門又住了幾日后, 江靈殊與靈衍便?向段氏父女辭行了。

    段小小與水瑤光將她們送到山門外?，滿面的不舍與關(guān)切，前者甚至還掉了幾顆淚珠子，抹著眼道：“你們怎么這?么快就要走，待在這?里?住著, 豈不比奔波勞累得好?？此去一別, 也?不知何時(shí)才能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