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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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帳之外,傳來侍人們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 沒有解藥,沒有良藥,娘娘病入膏肓,還不肯醒來。 娘娘怕是危在旦夕了。 一道明白的閃電劈下,強光透過軍帳,將男子的一張臉映照得煞白如紙。 不過,陛下,跪在地上的探子道,屬下雖未能找到情蠱的解藥,但從西巫人那里套得一條消息西巫人信奉神明,常常去一個名為問機臺之地祈福問機。不少蠱毒之術(shù)皆出自此處,如若能去問機臺 問機問機,參拜神靈,乞求上蒼,問詢天機。 談釗太了解步瞻。 他知道自家主上太過于自信,從不做那參拜神靈之事,先前前去金善寺行護國禮也全都是因為皇后娘娘在此處。 于主上而言,他不信奉神明,只信奉自己。 他足夠自信,也足夠驕傲。 但如今 談釗轉(zhuǎn)過頭,朝身側(cè)的男人凝望而去。 軍帳之外,仍是風雪未歇。 飄飄雪花中夾雜著絲絲雨線,不要命地從天上往下砸落。轟隆又是一道雷聲,竟將枝干上的積雪震落。積雪連同著新雪簌簌然墜下,又于地面上重新鋪了極厚實的一層。晨光熹微,被飛雪凍得冒著冷氣,艱難地穿透那一層軍帳,險險投落進來。 即便是沒有光影,于軍帳內(nèi),步瞻面容依舊白皙。 那是一道冷白。 他未束發(fā),滿頭青絲披垂著,低下頭望了正躺在床榻上的女子一眼。 她的情況很是不好。 不過頃刻之間,正鶴立于床榻之側(cè)的男人抬起光潔的下頜,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問那探子: 那問機臺在何處? 不過是參拜神靈,乞求上蒼。 無論要什么,他都給得起。 096 探子同他匯報了地點。 所幸, 問機臺并不甚遠,就在西巫與西疆的接壤之處。聞此,男人幾乎想也不想的, 轉(zhuǎn)身命下人備馬。 外間風雪正大。 西疆的氣候本就比京都冷上許多, 今夜更是出奇的嚴寒。軍帳外飛雪呼啦啦地刮著,宛若一把銳利的尖刀, 直往人身上劈打而去。 走出軍帳的那一瞬, 就連談釗都忍不住一瑟縮。卻不等他反應(yīng)的,一側(cè)的男人卻渾不覺這漫天的飛雪,闊步走上馬車。 馬蹄陣陣, 踏過積雪。 所到之處,皆是鞭笞狂風之聲。 常身在京都, 他從未見過這般大的雪, 這般冷的天。飛雪中甚至夾雜了雹點子,拼命地往馬車上砸。 砰、砰、砰 他的心跳聲亦是怦怦。 馬蹄踏碎瑩白的月色。 下馬時,迎面而來一道狂風, 吹得人衣袂翻飛。談釗亦勒馬吁了一聲,他的鼻子、臉頰都凍得紅撲撲的, 一雙眼卻緊盯著走下馬車的男人。 主上 談釗滿心憂慮, 卻深知根本勸不住他。 眾人站在山腳下往上望去, 只看見漫天飛雪和白茫茫的天。步瞻裹著厚厚的氅衣, 方走下馬車, 便有一名光頭小和尚迎上前來。即便冒著這么大的雪, 小和尚也穿得極單薄。見了步瞻, 對方雙手合十, 迎上前來。 小和尚說的是西巫話。 隨行有懂西巫話的侍者,他得了步瞻一個眼神走上前, 與小和尚交談起來。 不過少時,侍者重新走到主上面前,將與那和尚的話一五一十地同步瞻說了一遍。 那和尚說,此地確實有一座問機臺。不過那問機臺極高,如今又下著鵝毛大雪,怕是不便登臺。 聞言,步瞻轉(zhuǎn)過頭,望向那和尚。 對方微微佝僂著身子,卻是一臉真誠。 這一番話,左右侍者其實很想同皇帝說了。 尤其是談釗,他知曉主上一貫不相信這等鬼神之說,同樣自己也被他連帶著不相信什么所謂的神靈。如此大雪紛飛,地面上本就冷得不成樣子,更罔論山上的高臺了。 談釗側(cè)首,望向立在正前方的男人。 他一襲雪白的氅衣,身形單薄,似乎要與這純凈的冰天雪地融為一體。 周遭皆有山林,干禿禿的枝干遮擋住月光,男人就站在這一片昏暗的夜色里,面色被昏暗的月光照得極白皙。 他不顧這風雪。 只想登上這高臺,哪怕山有萬丈。 侍者道:陛下,還請您三思。這問機臺一共有七百二十九階,這一路冒著雪走上去,難如登山??! 豈止是難如登山。 談釗再度抬起頭,只見雪山連綿,望不見任何邊際。天空遼遠,被雪對滿的枝干遮擋著視野,讓人根本無法窺看到山上的光景。 這位施主,怕不是西巫人罷。 那和尚看出端倪,朝他雙手合十,問。 他竟能說出一口流利的中原話。 步瞻微斂神色,也學(xué)著他合掌,未曾反駁。 西巫與大魏不和是人盡皆知的事,而只看其湛藍的瞳色,步瞻便知曉這名和尚乃是西巫人。如今被對方看出他乃中原人士,一側(cè)的談釗心中擔憂,生怕對方會不讓主上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