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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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這般,步瞻也只是輕輕抿了抿唇。繼而男人輕抬起右手,示意身后的談釗走出去。 后者顯然有些不大放心,低聲:主上 我無礙。 談釗看了眼步瞻的腿,又望了望坐在床榻邊的姜泠。感受到他的目光,姜泠下意識(shí)地轉(zhuǎn)過頭,恰恰對(duì)上那侍從的一雙眼。 談釗眼神中依稀有情緒涌動(dòng),似乎想與她說些什么,卻又欲言又止。 終于,他還是什么都沒有說,聽著步瞻的話,將手里東西放下轉(zhuǎn)身走出軍帳。 姜泠這才注意到,談釗來時(shí),手里面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羹。 看那顏色,似乎就是先前打碎了的那一碗。 步瞻隨意擺了擺湯勺,問她:沒喝藥? 看著反應(yīng),就是沒喝了。 為什么不喝呢? 男人垂下眼,捏了捏手里頭的勺子,見她依舊不語,便笑了聲,怕朕毒害你? 不是。 她在心里搖頭。 那是怎么了呢? 步瞻的聲音愈發(fā)溫柔,竟有那么一瞬間,竟讓姜泠回想起金善寺柴房?jī)?nèi)那名叫柳恕行的男子。那時(shí)候,對(duì)方的聲音同樣也溫溫柔柔的,眉眼中的柔情,無論怎么化都融化不開。 她不知該與步瞻說什么,只能沉默。 姜泠也不知道,曾幾何時(shí),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竟變得這般尷尬。先前,被重新帶回藏春宮后,她幾乎就此認(rèn)命她知曉自己這輩子再也繞不開步瞻這個(gè)人,是上天注定讓他們這般糾纏,這是她此生無法掙脫的命數(shù)。 但談釗卻告訴了她,步瞻身中情蠱,命不久矣。 他只有短短三個(gè)月。 如今算來,還有一個(gè)月出頭。 而今看著面前的男人,姜泠心思有些微妙。她竟也開始勸說自己,不要與面前這名將死之人一般計(jì)較。只要對(duì)方不做出什么太過分的事來,她也可以忍一忍,與他相安無事地走完這最后一程。 正愣神間,步瞻已用勺子舀了滿滿一勺湯藥,往她唇下遞了過來。 沒有毒,對(duì)你身子好。 他的目光很清淡,與她對(duì)視上,眼底流動(dòng)著溫柔的光暈。 信朕這一次。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 鬼使神差地,姜泠張了張嘴唇。 這果真與她平日里所喝的藥完全不一樣。 湯藥里面沒有放方糖,卻也沒有那么苦,反而有種泉水似的清冽的甜香。她每喝一口,步瞻便舀一勺,不知不覺,這一整碗湯藥就入了肚。 見她這般乖巧,男人沒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發(fā)頂。 垂眸之際,恰見姜泠抬起頭,她的下巴很光潔小巧,像玉一樣精致。 這是什么藥? 喝完了,她平靜地問: 步瞻,我是得了什么病嗎? 步瞻右手微微頓住,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 嗯。 男人瞳眸幽深清澈,直視著她,鄭重其事道: 姜泠,你沒有得什么病,你只是身體比較虛弱,發(fā)了一場(chǎng)高燒。這是張?zhí)t(yī)給你開的藥方,里面都是對(duì)你身子有益處的方子。 言罷,似乎又怕她不信,步瞻接著道:你與季徵交好,朕記得他也精通醫(yī)術(shù),如若你不信,可以去問張?zhí)t(yī)要一份方子給季徵看,他不會(huì)騙你。 聽了步瞻的話,姜泠仍有些將信將疑,卻見其一臉認(rèn)真,那眉目之中的溫情幾乎要流溢出來。 這些天,步瞻待她出奇地溫柔。 他也一改平日里的忙碌,更多的則是靜下心來陪伴她。就在姜泠喝完那一碗藥正拿著帕子擦拭唇角時(shí),男人忽然站起身,朝外望了一眼。 外面雪停了,他的聲音斯文,溫聲道,陪朕走一走吧。 姜泠放下湯勺,想了想,沒有拒絕。 外間風(fēng)雪正歇,時(shí)值正午,外間卻不見暖融融的陽光,天地之間灰蒙蒙一片,陰郁暗沉,令人望之發(fā)冷。 二人穿得極厚,披著雪白的狐氅,并肩立在這一片冰天雪地之間。 這些雪堆積的如此之厚,步瞻眺望著這素白的雪地,微微感嘆,比京都的雪大許多,也不知這些雪堆,何時(shí)才能融化干凈。 正說著,他轉(zhuǎn)過頭,忽爾伸出右手朝她的雙眉處探去。 步瞻的手指很冰。 像是死人的手指,冰冷,微僵,沒有多少溫度。 他的手指就這樣,輕輕撫過她的眉眼、鼻梁、臉頰。 怎么了,姜泠先是下意識(shí)一閉眼,而后眨眨眼睛,微蹙著眉頭詢問道,是雪粒子飄過來了嗎? 男人目色微凝,吞了吞聲息,低低應(yīng)了句:嗯。 他的手滯留了片刻,而后被其不咸不淡地收手,那一尾雪白的衣袂在姜泠面上拂了拂,留下一道極淡的旃檀香。 可明明沒有雪粒。 她連半分水漬都未感受到。 不等她再度出聲,步瞻已正了正衣襟,溫聲道: 那日你昏睡,在夢(mèng)里喊朕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