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穆荃,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如果此間事了,我還活著的話,我會心甘情愿地陪你在這個世外桃源待到死。” “你已經(jīng)死了,死在我手里,這里沒有轉(zhuǎn)生重回陽間的名額。” “死人怎么還要吃活人的食物?”紀(jì)寒星將紅酒杯遞到嘴邊抿了一口,微甜的花果香在口腔中蔓延。 舌頭上的味蕾細(xì)細(xì)地感受穆家酒窖珍藏紅酒的滋味,品酒這種高雅的事情紀(jì)寒星不懂,但是他從甘甜的酒精里咂摸出了活著的滋味。 “你的很多事情是指什么?什么時候才是結(jié)束?”穆荃看著面前那一杯酒,想起了紀(jì)寒星第一次給他下毒的神情。 “你和孟澤是一伙嗎?” “算是吧,他說我們是被一起送到這里的,你吃的這些東西,還是他從中間轉(zhuǎn)手弄來的呢?!?/br> 對穆家時時刻刻進(jìn)行監(jiān)視的是孟澤。 孟澤的原則就是,只要紀(jì)寒星和穆荃老實在空間里待幾百年不出來,他們想要啥他給啥。 “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我要阻止的事情?!?/br> “他想要把世界變成人類的屠宰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人,但是我是人……” “我們確實無計可施,才想到回到過去,從根源上解決?!?/br> “不管這個方法是否可行,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執(zhí)行我的任務(wù),直到死亡?!?/br> “穆荃,你什么都不在乎對吧?你并不在乎人類的命運,也不在乎孟澤的野心,那你就什么都不要管,放我出去,等一切結(jié)束,我回來找你?!?/br> 穆荃用手彈了一下紅酒杯,玻璃杯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如果這被稱為命運,紀(jì)隊長,你一個人,能改變得了什么?蚍蜉撼樹,自不量力?!?/br> 紀(jì)寒星的眼神穿過鮮紅的酒杯,想要把穆荃看透。 “不是我一個人,我們有很多人,我從來都不覺得我一個人能做什么,但我一直都不是一個人?!?/br> 雖然一百年前大家打得不可開交,但一百年后,在整個種族的生死存亡面前,總是能夠?qū)崿F(xiàn)團(tuán)隊合作的。 “刺殺穆荃這個任務(wù),不僅我一個人在做,我們犧牲了很多前輩,他們慘烈地死在……” “名為穆荃的惡魔手里?!?/br> “就像這杯紅酒一樣,我同胞的血液,被你們當(dāng)飲料?!?/br> 紀(jì)寒星眼睛突然紅了,“穆荃,你既然承認(rèn)自己和孟澤是一伙的,那我們就是敵人?!?/br> “所以你并不愛我,你在哄我玩?”穆荃又彈了一下桌上的玻璃杯,力氣太大,容器破碎,紅色的液體奔涌而出,自由地在木桌上擴(kuò)散,一滴一滴落在木地板上。 “穆荃,你口口聲聲說愛,你真的明白什么叫愛嗎?你只是把我當(dāng)成一個玩具而已,因為這個玩具和別的玩具不太一樣,所以你很上心?!?/br> “因為這個玩具不太聽話,所以激起了你的馴服欲?!?/br> “穆荃,你過家家的游戲玩夠了嗎?要么直接殺死我,要么放我走?!?/br> 穆荃伸手抹去紀(jì)寒星眼角的淚?!拔艺f了,你出去也做不了什么?!?/br> “可是我不能什么都不干,只要我還活著,我就該做些什么,哪怕拼盡全力結(jié)果是徒勞一場,我問心無愧,我不后悔?!?/br> 像是被紀(jì)寒星的眼淚燙到一樣,穆荃將手縮回來。 “我是不在乎人類,但我挺在乎你這個玩具的。不過,紀(jì)隊長,我放你出去沒有用,孟澤不會放我們倆出去。” 紀(jì)寒星收起眼淚,“你告訴孟澤,你想通了,打算和他合作,先讓他把你放出去,你再放我離開。” 穆荃用沾了紀(jì)寒星眼淚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摩挲,眼睛盯著手,無所謂地說?!懊蠞刹恍枰?,他說我待著什么也不干,就算給他幫大忙了?!?/br> “不,他很害怕你干點什么。你很重要,你一定是他計劃里最關(guān)鍵的部分?!?/br> “穆荃這個名字,是人類的噩夢?!?/br> 第55章 我的心是寒星的,怎么能給你? “放你出去可以,把你的心給我?!?/br> 坐在藤椅上的孟澤閉著眼睛,對于穆荃待不住想要出去放風(fēng)的請示提出了條件。 “那不行,我的心是我們家寒星的,怎么能給你?” “再者說了,我們是兄弟,你的暗戀注定無疾而終?!?/br> 孟澤睜眼,瞄了一眼插科打諢的穆荃,嗤笑道:“穆荃,你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我要的……是你的心臟?!?/br> 穆荃后退一步,靠在空無一物的白墻上雙腿交叉站立。 孟澤這空間真夠寒酸的,連墻紙都舍不得弄個好看點的。 “你直接說要我的命好了?!比藷o心能活嗎? 就算不是人,那沒心能行嗎? “我確實想要你的命?!泵蠞擅鎸δ嵌浼t色的重瓣花而坐,曲起的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桌面。 “想要我命的人可真多。”穆荃忍不住透過孟澤的背影看那朵花,是半年前的那一朵,他當(dāng)時手賤掐出來的指甲印還在萼片上。 這花壽命詭異的長,難道是玻璃瓶里的藥水有問題? 穆荃走到孟澤對面的藤椅上坐下,瞄了一眼對面的孟澤,然后將右手食指伸進(jìn)花瓶里。 冰冰涼涼的藥水似有生命一般,激蕩聚集到穆荃食指周圍,氣泡咕嘟咕嘟往上冒。 這個瓶口直徑不到二十厘米的玻璃花瓶之下,仿佛是一片波濤洶涌的大海,在波瀾無驚的水面下劇烈翻滾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