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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燦珠璣在線閱讀 - 第134章

第134章

    謝敬彥便淡道:“中饋之事便還是母親接著吧。兒子幼年常聽祖父教誨,刀是越磨越光鮮鋒利,倘若閑置不用,不論是擺在多么精貴的刀架上,也總須銹鈍斑斑。人亦如此,越動(dòng)越有年輕活力,母親這般時(shí)候,正是越該活動(dòng)之時(shí)。你不見那些府中貴婦人,不動(dòng)的或漸臃腫,或懶骨乏鈍。若是委實(shí)忙不過來,兒子再找?guī)讉€(gè)人由母親支配,不至于叫母親累著?!?/br>
    祁氏最怕的就是這個(gè),聽完不由得立時(shí)摸了摸臉,好像是很有道理。雖然管著中饋費(fèi)時(shí)麻煩,但精力卻是越發(fā)活絡(luò)了,打麻將都比那些夫人們贏得多。

    她就說道:“果真叫那句話來著:娶了媳婦忘了娘。三郎若是真怕累著我,我要感動(dòng),只猜你惦記媳婦辛苦而已。罷了,你倒是找?guī)讉€(gè)能力比我強(qiáng)的來再說。”

    謝敬彥掀眼睇向門外,王吉連忙手上提了一掛精美的盒子進(jìn)來。

    祁氏詫異:“這是作甚?”

    謝敬彥謙敬道:“敬彥必定盡快周全。對了,今日出門時(shí),魏妝還托我買了玫瑰餡酥脆胡餅,聽說母親愛吃,特地讓拐去梨花坊買來?!?/br>
    魏妝也被訝到了,只見謝三郎手里提著精致餅盒,這竟然是在給自己遞臺階么?

    她當(dāng)然知道祁氏的喜好,不僅祁氏,前世為了討好府上長輩,她連湯氏的習(xí)性都盡心記著。

    沒想到他謝某人會這么站自己。女子雙頰稍灼,頓地又硬起了心,假作配合著道:“兒媳不僅知道母親愛吃玫瑰餡的酥脆胡餅,還愛吃的多著呢,譬如錦官坊的醬芹,西市外街的一家百果酥山,改日都給母親帶回來?!?/br>
    咳,哼,祁氏默然,又咳咳嗓子——竟全都是自己愛吃的小食小點(diǎn)。想不到魏女如今頗為上心,這是真心把自個(gè)當(dāng)婆母孝敬了呢,連二老爺謝衍幾十年來都沒能知道這么多的。

    祁氏竟眼眶子略略發(fā)酸,一時(shí)情不由衷地嘆道:“妝兒你……一個(gè)媳婦半個(gè)閨女,我說總是有緣的,適才說的花坊,自去與老夫人說道吧。但中饋的事兒,三郎你須盡快辦到,不靠譜的人別給我塞!”

    兒子……兒媳謝母親體諒。

    魏妝吁了口氣,兩人竟是說出口異口同聲。

    彼此暗中對視,難掩目中微微別扭的奚落。這虛情假意的恩愛把戲做得有些rou麻,但是好處也落著不少。

    第70章

    午膳時(shí)間到, 遂便一同在茗羨院里用過。向來只在乎精致,對誰都不知掛心的祁氏,竟然破天荒問起了兒媳婦喜歡吃哪些菜。

    謝敬彥掂筷子一哂, 印象里的魏妝就沒有什么不喜歡吃的。

    幾乎甚少三人在一塊兒用餐,氣氛卻莫名放松。魏妝識破他戲謔之意, 繡花鞋尖在桌子底下碾了他一腳,見謝敬彥墨眉淺蹙, 方才收起。想想也是,若讓她細(xì)數(shù), 她還真數(shù)不過來呢。

    她就隨口挑了幾個(gè)說道:“筠州府水美地沃, 南北往來的飲食皆有,我從前在家時(shí)頂喜歡吃清蒸海蟹豆腐煲,菠蘿雞塊, 灌湯黃魚……還有許多, 并不挑食?!?/br>
    呵, 這個(gè)季節(jié)的大海蟹、上新的菠蘿都不好買;還有那道灌湯黃魚,配料選材高貴,如魚翅、雪蛤油、濃雞湯與火腿、珍珠湯丸, 列舉的每一道菜皆為精烹細(xì)調(diào)的珍饈。

    這女人重生后卻是犀利有趣, 什么磨人的拿什么,謝敬彥任由她挑揀。反正他母親有的是私房, 他謝三名下更隨她花,她有本事盡興折騰去。

    祁氏吃歸吃, 何曾近過廚灶, 只把以為簡單的菜名記住了。

    她真是嫁進(jìn)謝府二十年, 頭一次有誰惦記自個(gè)的閑趣喜好啊。

    用過飯,兩個(gè)人往云麒院回去, 路上落了幾滴雨,謝敬彥用袖擺給魏妝在頭頂上遮擋。

    祁氏不停夾菜,魏妝吃得有些撐了,慵聲謝他道:“今日有勞謝大人,及時(shí)出面給我解了圍。待花坊開出,必有重謝。”

    把定親的傳家寶物都給當(dāng)去,鋪面再一盤,還拿什么重謝。

    男子巍然雋逸地走在身旁,面不改色:“嚴(yán)重了。彼此夫妻,分內(nèi)之事?!?/br>
    他的衣縷上沁著矜貴沉香,莫名聽出赤忱之意,行止更多有偏袒庇護(hù)。

    魏妝想起適才的放松感,兀地一激醒,權(quán)臣城府,不做無利之事,莫對他心軟了。

    她偏是故意冷嗔道:“不過掛名夫妻罷了,真戲假戲還是分得清楚,大人莫當(dāng)真?!?/br>
    謝敬彥容色微淡,睇著旁邊道:“青-天-白日的,小心隔墻有耳?!笨绲介L廊上,廊上有屋檐遮擋,不用再撐著袖子了。

    魏妝回頭一望,丫鬟還離得遠(yuǎn),她就嘀咕說:“總算才成親,郎君作何日日中午出去?那不知道的,只當(dāng)你我糾纏過密,媚骨惑了你堂堂第一公子,找我好一頓敲打。卻可知你早已與我形同死水,無了知覺,這頂帽子我可不戴。你在翡韻軒里就不能睡么?”

    死水一潭……嘖。

    謝敬彥無語噙笑,屢屢給自己扣帽的分明是她魏女罷。

    又讓他想起了前世擋著門不讓進(jìn),卻在外頭同官眷夫人談訴:我與左相之間過得形同白水。京都朝野無人不知!

    謝敬彥這幾天用來辦事了。眼下正值選部考核,恰逢他在休婚假期間——倘若他在謝府陪新娘子,旁人不好上門打擾,偏他剛好在衙房,那些說客就都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