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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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母子倆居然三言兩語間,愣是把那魏家的聘禮說成了二哥的私款,顛倒黑白,實在可惡。 他爹閉著眼,順了兩口氣說道:“你自己欠的賭債,應(yīng)當(dāng)你自己去還。去庫房,把錢還了你二哥。” 孔翔宇趴在地上,好半天也沒動靜,正當(dāng)他爹以為他暈過去要來看看的時候,突然貼著地面?zhèn)鞒鲆魂囆β暋?/br> 他笑得累啊,笑得胸口一陣陣地發(fā)疼。 這都過的是個什么日子,同是李夫人所生,為什么大哥孔柏為人正直,秉性純良。二哥孔塵就是這般的地痞無賴? 想不明白,他始終都想不明白。 他娘走得早,疼他的大哥也沒了,但凡對他好的沒一個好下場。這個家他究竟呆著還有什么意義,每天除了忍還是忍,栽贓嫁禍,鞭策打罵,這樣的日子他是一天也不想過了! “瘋了瘋了,三弟怕不是中邪了吧?”孔塵滿臉焦急,趕緊招來小廝要去叫大夫。 孔武青也有些怕了,剛才那幾鞭下了狠手,這孩子莫不是打壞了。于是試探著叫了聲:“翔宇?” 孔翔宇手肘撐地,勉強的站起身。 他轉(zhuǎn)過身,看到了三張焦急擔(dān)憂的臉。突然覺得更好笑了,他究竟為什么要生在這樣的人家。 推開眾人,步履蹣跚地跑出孔府,身后叫喚的聲音,他是一句也聽不進(jìn)去。 找了處無人的巷子,翻開墻角的那堆空菜籠,他攀爬著,蜷縮著,用菜籠罩著自己縮在了見不著光的地方。 后背疼,頭也疼,他哪兒哪兒都疼。摸出袖子里那只銀鐲,感嘆道:“大哥,你要沒死該多好?!?/br> 無人的黑暗小巷里,在一堆破舊的菜籠中,有一個壓抑的聲音說著:“娘,你快回來吧……” 從天亮到天黑,無人的小巷變得越發(fā)寂靜。孔翔宇抱著膝蓋昏昏欲睡,嘴里一會兒念著他哥,一會兒念著他娘。 突然巷子里傳來一陣貓叫,這一聲遠(yuǎn)在巷尾,卻又好似近在耳側(cè)?;秀遍g,巷子里傳來一陣腳步聲,沉穩(wěn)有力,步履穩(wěn)健。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至那堆菜籠前。 孔翔宇清醒了不少,只是還未有動作,頭上的菜籠便被人輕輕地拿開。 他瞇著眼抬頭看去,正是那宛如謫仙的魏澤。 魏澤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頂,溫言道:“翔宇,回家了?!?/br> 孔翔宇腦子里渾渾噩噩,就這么莫名地跟著魏澤走了。一路上他時不時地拿袖子遮面,面露羞澀。 太丟臉了,實在是太丟臉了!他要早知道會被魏澤發(fā)現(xiàn),就不會縮在那堆菜籠子里了。 去餐館酒肆也好過在那地方,活像是只被遺棄的野貓。關(guān)鍵還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明明白天還好好的要回孔府,晚上就莫名其妙地躲在了無人小巷。 關(guān)鍵還有更難以啟齒的,他活這么大,居然還鬧離家出走這種小孩子把戲。要是魏澤問他,他要不要隨便瞎編一個理由糊弄過去。 魏澤領(lǐng)著他走進(jìn)了附近餐館,問老板點了幾道小菜。 孔翔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等菜都上桌了才開口問道:“奇了啊,那老板怎么能看得見你?” 魏澤輕笑道:“我以為哥哥會說,為什么先來的餐館而不是魏府?!?/br> 孔翔宇干笑一陣,他確實挺想問的,只不過更好奇為什么別人能看得見魏澤。他不是鬼嗎?不過竟然說了,便問道:“那……為什么先來餐館?” 這回魏澤笑得更好看了,他指了指孔翔宇的肚子道:“因為你餓了?!?/br> 隨即,他的肚子就很適時的叫了兩聲,頓時面紅耳赤。他兩究竟是在說些什么不著邊際的對話,一問一答毫無重點。 小二端來兩碗白米飯,他趕緊拔了筷子吃飯,不再多言。 魏澤果然沒碰那碗米飯,他從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只銀鐲來。 正是他大哥的那只,他疑惑地抬頭看他。 魏澤道:“你走之后,我去看了永安街的入口。銅錢鋪被人動了手腳,看來,是有人故意要引你進(jìn)來?!?/br> 孔翔宇把大哥的銀鐲收到袖子里,他吞下嘴里的米飯問道:“為什么要引我進(jìn)來?” 魏澤道:“為了讓你買鐲子?!?/br> 他有一瞬間的茫然,這么說那天進(jìn)永安街是被有意安排的。有個人篤定了進(jìn)去后魏澤會找他,篤定了他去歪樓后看到鐲子一定會買。 這個人是誰?能去歪樓的應(yīng)該不是活人,他可不記得自己得罪了哪個死人。 魏澤伸手,用拇指擦掉了他嘴角邊的飯粒,問道:“你可記得,在進(jìn)永安街之前,遇到過什么人,可有何反常?” 嘴角被擦過的地方一陣麻癢,他不好意思地低頭又巴了兩口。 進(jìn)永安街之前,他跟他二哥去了賭坊。對了,他遇到了一個醉漢找他聊廢話,難道是那個醉漢有什么問題嗎? 也不對,他雖然不知道那醉漢叫什么名字,可那醉漢也算是賭坊里的???,平時就是這么副模樣,逮著誰都想說上兩句,沒什么特別。 反倒是他二哥有些反常,尋常要是有外人在,他一定會把自己裝得很好。 是了,正是因為他二哥不愿裝,他才一氣之下走了打算去逛逛,這才看到了反常的永安街。 于是道:“我二哥有些不對勁?!?/br> 大哥的死一直都是他的心結(jié),原就有意想去查查。如今倒是魏澤先問他了,于是道:“不知魏將軍可愿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