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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真少爺開始養(yǎng)生以后 第24節(jié)

    他從茫然,到隱隱開始害怕。

    外面的世界仿佛都已經(jīng)翻了天了。

    而醫(yī)院一間普通的病房里,已經(jīng)熄了燈。

    輸完液,已經(jīng)感覺不到任何不適的陳默躺在單人床上昏昏欲睡,正要睡著之際,聽見折疊床上傳來的輕微聲響,閉著的眼睛下面眼珠輕輕顫動。

    像是清醒,又不那么清醒。

    迷糊說一句:“是你家里的席夢思不夠軟,還是十幾個傭人伺候不得勁,就為了躲個愛慕的女生上趕著受這罪,折疊床舒服嗎?”

    說完就聽見折疊床上的人翻了個身。

    傳來一聲輕嗤。

    “挺舒服的,新鮮?!?/br>
    “毛病,那你別翻身,吵得人睡不著?!?/br>
    “嘖?!闭郫B床上的人像是不爽,卻因為不遠(yuǎn)處再次平緩下來的呼吸,憋回了出口的話。

    病房里又一次安靜下來。

    只有隱隱的手機屏幕光線在閃爍,以及那句輕輕的帶著點覺得好笑的。

    “分明是只有你睡得著?!?/br>
    萬物不擾,不屑知道。

    第18章

    第二天周六是個好天氣。

    陳默睜開眼的時候,只看到窗外傾灑進來的晨光,清脆鳥鳴伴隨著樓底隱約人聲,讓他睜眼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在哪。

    折疊床上已經(jīng)沒有人。

    陳默左手邊的床頭柜上放了一碗白粥,還冒著淡淡白氣。

    他起身拿過手機。

    打開才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一晚上手機都快要被消息給撐爆炸了。

    已經(jīng)屏蔽的學(xué)校群里不少人艾特他,他隨意翻了翻,才知道昨晚的視頻被人發(fā)出去了。不少同學(xué)從猜測,激動,到最后身份揭露后的震驚。

    還有不少根本不認(rèn)識的人發(fā)來好友申請。

    陳默大致掃了一眼,一個也沒通過。

    手指最后停留在微信最新的兩個添加人上。

    最上面的頭像是一朵藍天底下的向日葵,微信名稱:妄念。

    下面那張頭像則是一張旅行照,一棵被火燒云暈染獨立于天地間的樹,像是隨拍,又挺有意境,微信名更是隨意,xsy。

    這兩張頭像上下排列在一起的時候,陳默意義不明地扯了下嘴角,楊舒樂那點暗搓搓的心思,放在高中這個階段總有那么點青春疼痛的真情實感。

    雖然不知道楊舒樂加自己干什么,他也沒興趣知道,略過上面的人,在下面那個添加上點了同意。

    因為添加理由是:我有事先走了,記得吃早飯。

    不通過顯得他跟個白眼狼似的。

    加上好友,陳默給人發(fā)了一句:“謝謝你的粥。”

    對面不知在干什么,回得還挺快。

    “醒了?”

    “不然我用意念跟你說的謝謝?”

    “大早上的就抬杠,那碗粥好歹花了兩塊錢?!?/br>
    “……不是只值一塊?”

    此時的席家老宅。

    中西結(jié)合的庭院流水潺潺,昨夜宴請賓客的殘余在忙碌掃尾的傭人身影中可見重視程度。此時偌大的會客廳里,上首老人鶴發(fā)須眉,端著一盞茶用茶蓋拂去茶沫,悠悠吹了口氣說:“在笑什么?”

    被問的人,是早上回來已經(jīng)換過一身衣服的席司宴。

    不像晚宴穿得那般正式,也不如在外那般隨意休閑,白襯衣裁剪貼身,肩膀的金線刺繡隱約彰顯貴重。

    他坐在下首的一把梨花木椅上,聞言抬頭:“您看錯了?!?/br>
    “我還沒老眼昏花?!崩先撕攘艘豢诓?,緩慢說:“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你二叔那混賬都知道回來睡,你倒是學(xué)會夜不歸宿了?!?/br>
    如果此刻在這里的,是席家其他人,恐怕早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低頭認(rèn)錯了。

    可席司宴沒有,他只是收了手機挑眉:“我都快成年了,您七八十年前那套老舊規(guī)矩可別往我身上使了,也不好使?!?/br>
    “哼?!崩先藢⒉璞K放到了手邊的桌子上,表達他的不滿,“你以為你瞞得住誰,剛剛手機里的也是楊家那孩子吧?”

    席司宴回看過去,意外,“我還以為您對這些事不感興趣呢?!?/br>
    “我和楊家太爺楊琮顯那是多少年的交情?!崩夏昴樕蠋е鴳涯詈瓦駠u,“可惜了,楊家現(xiàn)任當(dāng)家早年和妻子關(guān)系不和鬧得人仰馬翻,人到中年了,又爆出兒子不是親生的這種事。對比起來,你父母恩愛幾十年,是我和你奶奶最欣慰的事了。”

    席司宴聽得乏味。

    爹媽恩愛是恩愛,就是因為太恩愛,所以他從小是在這所宅子里長大的。

    也正是因為有了長子的圓滿,二叔的浪蕩才格外入不了老爺子的眼。

    席家旁支雖多,嫡系的兒子就兩個,再往下數(shù),席司宴這個獨苗打小就寄予了幾代人的心血和希望。

    可他偶爾也顯得不那么優(yōu)秀和體面。

    比如提到爸媽,皺起的眉宇間盡是無語,“您昨晚到底怎么跟他們說的?我媽六十秒的語音足足給我發(fā)了三大頁,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外犯什么大事了?!?/br>
    老人也有點沒好氣,“你還好意思提,你二叔在外喝酒讓他喝死算了,你媽一直覺得對你不住,昨晚那種場合你還不見蹤影,她能不擔(dān)心你是心有芥蒂?”

    席司宴靠回椅子上。

    他仰了仰頭,雙手搭在扶手上交叉于胸前。

    “我只是不喜歡她擅作主張。”

    老爺子看他一眼,重新端起茶盞,顯得高深莫測,“楊家又不止那一個小兒子,你昨晚不是剛見了另外一個?!?/br>
    席司宴側(cè)頭,“什么意思?”

    老人說:“楊家那位已經(jīng)過世的太奶是有恩于你母親,你母親讓你對楊家的小孩兒多照顧一點,又沒讓你娶個楊家女兒。一個你看不上眼,兩個你看不上眼,逢年過節(jié),大事小情,裝個好哥哥的樣子你總會吧?多大人了,對上親媽跟洪水猛獸似的?!?/br>
    一說起這個,席司宴頭疼,“那是她從不會對著你和奶奶哭?!?/br>
    一身演戲的本領(lǐng),全拿來對付她老公和兒子了。

    說到這里,席司宴又像想起什么,問老爺子:“你既然都能說出讓我裝樣子的話,特意提昨晚的事情干什么?”

    老爺子清咳了聲。

    “你楊爺爺特地找了我。”他說:“他對自己那個才找回來不久的孫子挺滿意的,你不樂意管閑事沒事兒,起碼對人態(tài)度好點?!?/br>
    席司宴先是意外,然后輕哂。

    不怎么走心問:“怎么個態(tài)度好點?”

    沒等老爺子表態(tài),又突然說:“打架幫他善后,搬了桌子做他同桌,帶他學(xué)習(xí)還總當(dāng)免費司機,這種態(tài)度,夠好嗎?”

    “態(tài)度端正一點!”老爺子伸腳踢他,“你別總欺負(fù)人,我聽你楊爺爺說,他這個孫子心地善良性子也軟,你多照看照看?!?/br>
    席司宴從凳子上直起身,撐著額頭笑了好大一會兒。

    老人問他到底有什么毛病。

    席司宴:“他到底是不是個軟弱可欺的,您就騎驢看唱本,走走再說吧啊?!?/br>
    席司宴起身離開廳堂。

    老爺子在后面喊一聲:“又去哪兒?”

    “南山?!?/br>
    原本在位置上端坐好的老人,猛地站起來,招手喊過旁邊的傭人說:“快,快把那混小子給我攔下來!他不要命的又給我去飆車了!”

    “老爺子您消消氣?!痹谙疫@院子里干了好些年的傭人連忙輕撫老人后背,笑著說:“您別急,阿宴這是去跟老太太打招呼去了。去南山也不是為了飆車,說是有什么騎行活動,他早上特地讓我去他外邊住的公寓給他拿套衣服,說是今天晚上要在山上過夜。”

    “真的?”老人滿臉懷疑。

    傭人失笑:“真的,那孩子就是故意逗您呢。其實他什么時候不知道分寸過,您盡管放心?!?/br>
    老人這才把怒火降下來。

    一拍桌子,坐下罵一句:“沒規(guī)沒矩的混賬東西。”

    傭人在旁偷笑。

    “也只有您會這么罵他了。”

    *

    陳默在九點離開醫(yī)院,回寢室洗了個澡。

    在醫(yī)院待了一晚上,總覺得身上都沾染了醫(yī)院那股特有的氣味,讓他忍不住皺眉。

    哪怕上輩子就是個醫(yī)院常客,還有老茍這么個插科打諢的朋友在那兒工作,不代表陳默就對醫(yī)院習(xí)以為常。相反的,醫(yī)院總是能讓他聯(lián)想到一些不太愉快的記憶,比如年幼時,李蕓茹為了他百十來塊的醫(yī)藥費在醫(yī)院門口撒潑,陳建立說他是個養(yǎng)不大的賠錢貨。比如給他的腿動手術(shù)那天,醫(yī)院頭頂冰冷的燈,讓他在麻藥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覺得就這樣睡過去好像也還不錯。

    各種,都讓他對醫(yī)院有著心底深處的排斥,所以昨夜睡眠質(zhì)量還不錯,是一件讓他自己都挺意外的事情。

    洗了澡出來,陳默頭上搭著毛巾,刷牙看鏡子里自己那張臉。

    楊家給的基因大抵就這點好處了,二十幾快三十再到十七歲,這張臉的變化像是只磨掉了輪廓,竟也顯出那么點柔和來。

    他吃了藥,沒多久又開始覺得犯困,想著周末沒事,干脆又上了床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接到茍益陽打來的電話,他還沒清醒。

    搭著被子:“你最好有事?!?/br>
    “下午一點了祖宗。”茍益陽像是不可思議,說著又膽戰(zhàn)心驚:“醫(yī)生不是說你這毛病看起來兇,輸了藥過一晚上就基本沒事了嗎?你聲音怎么有氣無力的?胃又痛了?”

    陳默被吵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