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人也都下場休息了。

    追過來，“哥，這就走??？”

    “下次還有沒有機(jī)會一起打球？”

    “你不是咱們學(xué)校的吧?！?/br>
    “我不是。”席司宴看著身邊已經(jīng)被認(rèn)出來的陳默，不動聲色牽住他的手說：“不過你們陳學(xué)長是，以后應(yīng)該有不少機(jī)會能看見我，下次約?！?/br>
    席司宴說完帶著陳默離開了。

    陳默邊走邊笑他，“你這客套也不實際一點(diǎn)，席總?cè)绽砣f機(jī)，還能經(jīng)常來這學(xué)校里打球？”

    “你在啊?！毕狙玳_口道：“男朋友太受歡迎了，我有危機(jī)感。”

    陳默：“……這么酸？”

    當(dāng)晚偶遇大神陳默的消息侵占了q大留言板。

    與此同時，大神驚現(xiàn)神秘男友的傳聞也就此流傳開。

    消息越傳越廣，好像也越來越失真。

    “深更半夜遇上默神就算了，你說你好像和cm的老板打球了？”

    然后甩出一張新聞標(biāo)題。

    ——席家家族特標(biāo)牌照驚現(xiàn)郊區(qū)，cm老板上任后動作頻繁，家族或?qū)⒅匦孪磁?/br>
    “你打球的當(dāng)晚，人在郊區(qū)，臉疼不？”

    “默神是q大的，別隨便給人安男朋友，cm的老板也不行。”

    “cm，陳默??？這是華點(diǎn)嗎？”

    “勸有些人，腦洞不要太大??！”

    第94章

    那天晚上的事情過后, 陳默以為這件事也就這么過去了。

    誰知元旦前，云頂灣的別墅卻迎來了不速之客。

    大清早，寒霜給院子的枝椏打上一層冷白。

    剛來的負(fù)責(zé)廚房和打掃的劉嫂, 敲門說：“陳先生，有人找。”

    當(dāng)時陳默正在整理柜子里的衣服。

    主臥的衣帽間在住進(jìn)來的這些天一點(diǎn)點(diǎn)填滿, 陳默打開屬于席司宴的那半邊, 突然看見掛在里面的一件羽絨服。

    他愣了愣, 回復(fù)劉嫂, “馬上下來?！?/br>
    他認(rèn)出那件衣服還是幾年前自己說要感謝席司宴，在商場給他買的。那也是冬天, 他集訓(xùn)完回來，接他一起去和同學(xué)跨年，就穿的是這件。

    衣服看起來很新, 保存完好。

    那時候感情尚不明朗, 但陳默還能記起雪場的偶遇, 記得夜半他敷在膝蓋上毛巾的溫度。

    所以一直到下樓前, 陳默的心情都還不錯。

    直到看見沙發(fā)上坐著的男女。

    劉嫂看他下來, 走到他旁邊為難說：“他們自己非要進(jìn)來，我沒攔住。”

    “沒你什么事劉嫂?！标惸矒醿删? 說：“今天你去席司宴公司送午飯, 有人來家里這事不必告訴他?！?/br>
    劉嫂遲疑：“不告訴嗎？”

    “嗯, 他應(yīng)該說過不讓楊家人進(jìn)來?！标惸π?。“你知道的?！?/br>
    劉嫂點(diǎn)點(diǎn)頭。

    雖然她來的時間短, 也一開始就知道兩人是什么關(guān)系，而且能看出來席總在對待有關(guān)陳默的事情上, 總是格外在意。

    劉嫂離開了。

    陳默走過去, 隨意在沙發(fā)對面坐下來。

    他并沒有開口的打算。

    反而是對面的周窈煢和楊啟按對視一眼，周窈煢開口：“小默?！?/br>
    “楊先生, 楊太太。”陳默這個稱呼一出，夫妻倆齊齊變了臉色，陳默當(dāng)沒有看見，開口說：“我不記得我有什么值得二位找上門的，如果為了爺爺留下的那些東西……”

    “不是不是?！敝荞簾B忙保證。

    楊啟桉接過話去，開口說：“你姑媽他們也不會再為此找上門的，如果再有下一次，就會被踢出集團(tuán)分紅名單，集團(tuán)里的職位也會不保?！?/br>
    陳默不想問這些決定是誰下的。

    也不關(guān)心楊家內(nèi)部分裂成什么模樣。

    他問：“那你們來，是為什么？”

    周窈煢看著陳默，漸漸蓄起了眼淚，大約是知道陳默不喜歡，很快掩下，勉強(qiáng)笑笑說：“我們就是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這幾年每次叫你，你都不愿回去，如今老爺子也不在了，我和你爸我們就還是想親自來看看，你過得怎么樣?！?/br>
    楊啟桉并沒有周窈煢那么委婉，他這幾年頭發(fā)白得厲害，眉間顯出深刻紋路，開口就說：“你要是過得不好，就跟我們……”

    “我挺好的?！?/br>
    陳默打斷，這一生其實大的沖突是沒有的，他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廚房那邊，“沒有陰陽怪氣的幫傭，不會因為一碗湯在飯桌上吵起來。沒有莫名其妙的意見指導(dǎo)，工作順心，天下太平。”

    指向意味太濃。

    說得夫妻倆面露愧色。

    看了看這棟房子。

    確實不像楊家那棟別墅裝修華麗。裝修很用心，窗明幾凈。

    更別說楊家如今冷冷清清，傭人早已經(jīng)被遣散大半，只留下一個年老的傭人負(fù)責(zé)日常生活。

    夫妻倆離開云頂灣的時候，在院子外面短暫停留。

    回頭時看見陳默站在那兒，突然就流了眼淚。

    “小默?！敝荞簾煅书_口：“mama對不起你，mama也不求你原諒，真的對不起?！?/br>
    楊啟桉：“不愿和我們來往沒關(guān)系，別跟你大哥斷了，關(guān)鍵時候，總還是會向著你的?！?/br>
    陳默抱手靠著門，眼里虛晃顯得有些冷淡。

    別墅院子的綠化是劉嫂的丈夫負(fù)責(zé)的，還在修剪當(dāng)中，加上季節(jié)原因，有種這個時節(jié)特有的蒼冷。陳默看著那對敗給時間，攙扶離去的夫妻背影，像是跨國時光長河，等來了這一天。

    陳默不知道上輩子自己死去后，他們是什么樣子。

    至少這一刻，陳默對那個自己也有些釋然。

    不必原囿，也不用記得。

    從逝去的那一天，自己把自己忘了就好。

    楊啟桉和周窈煢找來的事情，席司宴還是知道了。

    因為元旦約定了一起出門。

    假期最后這點(diǎn)時間，都各自有繁忙的手頭的事情等著處理。

    結(jié)果那天剛到下班時間，他的車就停在了新銳樓下。

    “怎么這時候過來？”陳默一邊系著安全帶，一邊問旁邊的人。

    席司宴踩了油門，說：“帶你去個地方?！?/br>
    “哪兒？”

    席司宴沒回答。

    車子一路往前開，最終停在之前席司宴剛回國，帶陳默來吃的那家私人定制的餐館。

    “你不是請了人專門制定菜單？”陳默跟在他旁邊，踏進(jìn)去，還在說：“怎么又想起自己來這里吃了？”

    然后聲音戛然而止。

    “陳默?！?/br>
    “小默?！?/br>
    同樣是夫妻倆，對比起楊啟桉他們那種蒼老，五年未見的阿叔阿嬸臉上更多的是辛勞帶來的皺紋，但一見陳默，笑容明朗，rou眼可見的欣喜。

    陳默驚訝完，快步過去，“你們什么時候來的？怎么沒聯(lián)系我？”

    阿嬸拍了拍他的手，笑著說：“兒子今年要訂婚了，女方外地的，我和你叔去對面提親路過綏城，就想著看看你。這幾年雖然總有打電話，可我和你叔找過去才聽說你那房子起火了，給我們嚇得，還好很快你這個同學(xué)就聯(lián)系我們了?！?/br>
    席司宴應(yīng)該有人一直看著萊茵方舟那房子，才會這么快得知消息。

    當(dāng)年和席司宴去榆槐村的時候，場景似乎還歷歷在目。

    如今大概也只有這樣兩個長輩，在見著他們時，既不關(guān)心身價幾何，也不在乎哪一個背景身份有多高。

    席司宴叫了聲：“叔，嬸，坐吧?！?/br>
    “你倆這么幾年了，感情還這么好?！卑鹦Σ[瞇說完，讓阿叔把袋子拿出來。

    很普通的那種化肥口袋，阿嬸一件件翻著，和陳默說：“這是我你和你們叔自己種的東西，干凈健康，基本都是曬干了的，也好保存。你們拿回去，一人分一點(diǎn)?！?/br>
    “謝謝叔和嬸?！毕狙绾茏匀皇障铝耍€說：“我們現(xiàn)在住一起?！?/br>
    阿叔道：“你們還住一起？陳默沒結(jié)婚我們是知道，你這小伙子也不打算找個女朋友啊，都不小了?！?/br>
    席司宴笑笑：“找到了?！?/br>
    “找到了啊，那就好那就好?！?/br>
    一頓飯吃得相談甚歡。

    席司宴給兩人訂了酒店了，把人送回去后，和陳默從酒店出來。

    踩在大理石光潔的地板上，陳默對席司宴說：“吃飯的時候，還以為你要把我們的關(guān)系告訴他們?！?/br>
    “暫時不說了。”席司宴攬了他的肩，“等結(jié)婚的時候吧，請他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