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擺攤的女孩，是勤工儉學(xué)的大學(xué)生，正在熱情地給面前的顧客推銷商品。

    蕭阮的視線被其中一條吸引過去。

    細(xì)碎寶石編織而成，漸變中夾雜著幾顆顯眼的，在燈光下，波光粼粼，像一條流動(dòng)的銀河。

    前面有顧客看中這條，一問價(jià)格，就放了下來。

    蕭阮隨后走過去，將手鏈拿起來，不是什么貴重的飾品，但女孩的巧手編織得很漂亮。

    女孩將手鏈包裝好，遞過來，笑了笑：“先生是要買來送給喜歡的人嗎？”

    蕭阮接盒子的手停頓在半空，神色僵住幾秒。

    垂下眼簾，低低“嗯”了一聲，腳步慌亂地逃離。

    他真的沒想這么多，只是覺得小怪物應(yīng)該會(huì)喜歡。

    夜風(fēng)拂在臉上，吹散一抹薄紅。

    回到家時(shí)，已經(jīng)是深夜。

    推開院門，蕭阮眨眨眼睛，看到屋內(nèi)明亮的燈光，一直在黑暗中踽踽獨(dú)行的人忽然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小怪物蜷縮在沙發(fā)上，聽到開門的動(dòng)靜，眼睛登地張開，迅速爬起身，噠噠地跑過來，抱住人的腰，靠在肩上埋頭蹭著。

    笑容燦爛：“軟軟，你回來啦！”

    蕭阮蜷了蜷手指，最后伸出手輕輕拍拍小怪物的背，“困了怎么不上樓去睡?！?/br>
    少年咕噥著：“蛇不困，要等軟軟?！?/br>
    “咕嚕?！别囸I聲在兩人中間響起。

    蕭阮掃視屋內(nèi)一周，還和他出門時(shí)一樣，皺眉離開對(duì)方懷抱，“晚飯吃了沒？”

    白蛇搖起腦袋。

    很難想象，貪吃的小怪物，趁他不在家，能忍住不偷吃，他還以為出門一趟，回來冰箱起碼要空一半。

    “你是不會(huì)自己做飯？”蕭阮挑著眉似笑非笑，“平時(shí)微波爐，烤箱，也沒少用?！?/br>
    白蛇咬著唇，輕哼：“軟軟不在，蛇吃不下?！蔽桶蛿恐?。

    “蛇一整天都沒見到軟軟，好想軟軟。”

    蕭阮目光閃了閃，轉(zhuǎn)身朝廚房走去，弄了些簡(jiǎn)單的吃食給小白蛇。

    睡覺前，坐在床邊，將買來的禮物遞到少年面前。

    “送給你的。”

    白蛇接過盒子，打開，露出驚喜的表情。

    “這是什么，好漂亮，像星星一樣。”

    “用來戴在手腕上的?！?/br>
    “就跟軟軟手上的那個(gè)一樣嗎？”

    白蛇將手鏈取出，急切往手上套，弄了半天也沒帶上，嘴巴鼓起來，眼巴巴看向蕭阮。

    蕭阮靠近，低頭，將手鏈替他戴好。

    少年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眉眼彎彎，兩只眼睛閃閃發(fā)亮，蕭阮注視著，也被感染，忍不住彎了彎唇。

    “喜歡嗎？”

    少年撲過來摟住蕭阮的脖子，“軟軟送給蛇的，蛇好喜歡?！?/br>
    白蛇目光變得深邃無比，目光灼灼緊鎖著青年，眼底是火熱的情意，兩人視線撞在一起，蕭阮呆愣了一下。

    視線交織在一起，蕭阮被明亮的目光燙到，心里閃過一絲慌亂，想要躲閃。

    心口一片guntang，他怎么覺得小怪物變得更吸引人了。

    少年挺身湊得更近，呼吸相交，眼神炙熱：“軟軟，蛇可以親你嗎？”

    蕭阮被白蛇的眼神撩得渾身發(fā)燙，滿面桃紅，心臟漏掉一拍，軟著嗓子，難為情道：“不……”

    “可以?！?/br>
    少年自問自答，連同剩下的拒接一起被吞沒在對(duì)方舌尖，蕭阮被靈活的蛇信攪動(dòng)得渾身戰(zhàn)栗，困鎖在少年懷中，嘴唇被重重吮吸著，被侵犯到了喉嚨深處，眼角逼出瑩瑩淚花。

    微微張開的粉唇閃動(dòng)著隱隱水澤，雙臂不自覺攀住僅有的依靠。

    耳畔是低啞繾綣的呢喃：“蛇好喜歡軟軟?！?/br>
    人類垂下的烏睫被淚水浸透，輕輕一顫，落下一滴淚珠。

    ……

    盛夏。

    午后陽光格外熱烈，蕭阮也按捺不住，從冰箱里拿出冰棍解熱。

    冰涼的身軀從身后覆蓋過來，白蛇從后面摟住人類的腰部，將臉頰挨著臉頰上。

    “蛇也要嘗一口。”

    蕭阮咬了一口冰棍，甜水在口中沁開，懶洋洋回道：“冰箱里還有?！?/br>
    “蛇要吃軟軟的。”蛇信子伸過來。

    蕭阮將手上的冰棍一轉(zhuǎn)，沒好氣道：“不給?！?/br>
    蛇信子失落的耷拉在嘴角，蕭阮別著眼。

    也不知道誰慣出來的臭毛病，盡要搶他的嘴邊的東西吃。

    汗水滴下來，他又往怪物涼涼的懷抱里鉆了鉆，將冰棍舉到白蛇嘴邊，“喏，就給一口?！?/br>
    白蛇眉開眼笑，張開嘴，手上冰棍頓時(shí)少掉大半。

    頓時(shí)響起“咯吱咯吱”地嚼碎冰的聲音。

    窗外是鼓噪的蟬鳴。

    ……

    八月的時(shí)候。

    市里新辦了幾場(chǎng)話劇，反響不錯(cuò)，蕭阮決定一個(gè)人去看一看，白蛇摟住他的肩，撒嬌，也要跟著一起去。

    蕭阮捏住小狗的鼻尖，“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對(duì)這個(gè)感興趣?！?/br>
    小狗搖著尾巴：“蛇要跟軟軟一起。”

    蕭阮想著也沒帶小怪物出去玩過，干脆點(diǎn)頭同意，給白蛇找來一副墨鏡，用來掩蓋眼珠的異色。

    少年戴著黑色墨鏡，遮住了略帶天真的眼睛，氣質(zhì)變得不一樣，眉角鋒利，高挺鼻梁下，薄唇微翹，卻隱隱帶著一絲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