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假象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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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綰手上沒動作,只是垂眉看他的身體,這幅皮囊糟糕又不堪,身上是亂七八糟的刀疤,還有槍傷,大片紋身從后背蜿蜒到肩頭,圖案毫無藝術(shù)感,全是街頭混子的貨色。 “你能不能把紋身給洗了,說了多少年了。”她蹙眉嫌棄。 “疼。”他腦袋垂下,埋頭在莫綰頸間喘,“洗紋身疼得要命。” “那你還紋。” “又不是我要紋,他們逼我,我沒辦法。” 謝嶠出差了三個月,兩人也三個月沒見了,他弄得厲害,悶重呼吸聲從浴室到臥室就沒停過。莫綰躺在床上,呆呆盯著天花板,男人猛烈炙熱的氣息攏得她難受,聽著他劇烈的喘聲她都腦袋漲疼。 抬手腕朝他嘴上甩了一巴掌,“能不能別哼了,煩?!?/br> 他稍稍抬起頭撐起身子,身上虬結(jié)的肌rou因動作的牽扯而拉伸出精壯的線條,眼眶紅了一圈,胸腹起伏得厲害,恍如有什么東西在烈燃,野狼一樣的眼睛逼視她,而后伏在她身上繼續(xù)哼,發(fā)出像狗受了委屈的喚吟。 莫綰累了,掐著他的肩膀推他,他還是不停。 直到她喊出了他的原名:“周有強(qiáng),你弄疼我了!” 他動作緩滯,知道她生氣了,她只有在生氣時才會叫他的原名周有強(qiáng),輕柔抱住她親了親,“哪里疼?” “我想睡覺了?!彼]上眼睛。 謝嶠是個粗俗的,強(qiáng)行扒開她的眼皮,“看著我,我剛回來你就甩臉色,真喜歡上艾延津了?” “不想和你說話?!蹦U拉上被子,翻身側(cè)躺背對他。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又拿起手機(jī)打電話,好像是國外生意上的事,語氣很兇,不停地罵人。莫綰的腳被他捏在手里玩,他對著手機(jī)每罵一次人,就無意識地掐她一次。 過了很久,才掛了電話,又在看手機(jī),屏幕亮光忽明忽暗打在他臉上。 莫綰坐起來,看著他的背,背部寬闊勁實,寬肩窄腰,他的強(qiáng)壯不是健身房練出來的花架子,而是常年和人拼殺搏斗打熬出的一身好筋骨,精壯而強(qiáng)悍,突鼓的青筋底下蓄滿力道。 她從后面抱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后背猙獰的痕線,“強(qiáng)子,我再不想這樣子騙人了?!?/br> 偽裝得太累了,頂著假身份當(dāng)明星遠(yuǎn)比她想象的要難很多,她不過是初中畢業(yè)的廠妹,出身偏遠(yuǎn)農(nóng)村山溝,卻被謝嶠一手偽裝成高學(xué)歷的大明星、豪門家的千金。 謝嶠沒把她的話當(dāng)回事,處理完手機(jī)上的消息,回過身把她拖抱到懷里,捧著她的臉看,忽而嘚瑟地笑了,“大明星,我的大明星老婆真漂亮。” 他一手抱著她,親在她的嘴角,拿起手機(jī)點進(jìn)莫綰和艾延津的cp超話,津津有味看帖子,說話很囂張,“莫小年,你說,你和艾延津的cp粉,知道我們這么shuangma?” “有病?!?/br> “等這部劇播完,我們就公開。那些狗東西知道了大明星莫綰就是我老婆,不得羨慕死我?!?/br> 他嘴角張狂的笑容不斷擴(kuò)大,已經(jīng)能夠想象得出,等公開關(guān)系那天,那些把莫綰當(dāng)成白月光女神的rou絲,會有多眼紅他,忌恨他。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捧住莫綰的臉,聲聲帶響親了幾口,“老婆,我的大明星老婆?!?/br> 莫綰恍惚看了他一會兒,指腹一點點撫過他身上的疤痕和紋身,又盯向他的眉眼,明明一點兒也沒變,為何自己越來越嫌棄他。 她十九歲就和他睡了,在一起了七年。 十九歲時她剛來到城里,只是個廠妹,腳下是流水線工廠灰撲撲的水泥地,混沌茫昧的工友在耳邊嘰嘰喳喳。那時候,謝嶠是她最崇拜敬佩的人。 如今她二十六歲了,成了大明星了,腳下是娛樂圈熱烈靡麗的紅毯,滿腹珠璣的業(yè)內(nèi)人士在她耳邊高談闊論?,F(xiàn)在,謝嶠是她最嫌棄的人, 第2章 七年前。 烈日當(dāng)空,街邊的香樟樹童童如車蓋,蔥郁葉片在炎天的炙烤下如漂了一層綠油。 莫綰和工友李竺剛從超市出來,街上熙攘吵鬧,一群人圍在一起,不少人舉著手機(jī)在拍。前方的小廣場圍得水泄不通,保安扯著嗓子維持秩序。 “好像有明星,我們?nèi)タ纯?!”李竺拉著莫綰的手?jǐn)D進(jìn)人群,拿出手機(jī)就要拍。 原來是某個企業(yè)在做品牌活動,請了個明星過來撐場,明星流量不小,路人都在伸頭探腦圍觀。 莫綰從沒見過明星,好奇心也起來,朝前看去。人太多了,她沒看到什么明星,反而有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闖入視線。 “強(qiáng)子,強(qiáng)子!你怎么在這里啊?!蹦U眼睛亮起,又驚又喜,拼命往前擠,朝著前方穿西裝的男人揮手,“強(qiáng)子,是我呀,我是莫小年!” 她向前擠引起了不少人的抱怨,秩序愈發(fā)維持不住。 謝嶠擰眉板臉,漆黑眸面透著森冷肅殺之氣,大步走來,冷聲吩咐保安:“警戒線拉起來,別什么人都讓往里頭擠?!?/br> “周有強(qiáng),是我啊,我是莫小年!” 因為激動得輕微發(fā)抖的女聲再次響起,謝嶠眉頭斂得更緊,循聲看去,看到了記憶中那張臉。 人影攢動中,莫綰拼命踮腳朝他揮手。 滿月似的圓臉,黑如烏珠的圓眼,比起小時候,五官長開了,機(jī)靈神韻如舊,兩個眼睛像湖面折射出的太陽光,精光又水靈。 謝嶠怔了神,正要朝她走去,后方擠進(jìn)來個下屬,對他道:“謝總,董事長讓您過去呢?!?/br> “知道了?!?/br> 謝嶠目光還是放在莫綰身上,嘴唇動了動,最后也沒說出什么,周圍實在太吵了。 他匆匆抬手對她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也不知道她看到了沒,而后迅速和下屬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莫綰被人群擠到外圍,左顧右盼,看到同樣被擠出來的李竺,快步走過去道:“阿竺, 我好像看到周有強(qiáng)了。” “周有強(qiáng)?誰呀?”李竺從口袋掏出紙巾,擦拭汗津津的額頭。 “和我一個村,住我家旁邊,以前老打架的那個?!蹦U盡量和她描述,見她還是沒想起來,半捂著嘴在她耳邊道,“就是那個周有強(qiáng)啊,以前他爸死了,警察經(jīng)常來找他問話那個?!?/br> “哦,我想起來了,他們都說是他殺了他爸,是不是真的?”李竺有點印象了。 莫綰拉著她離開擁堵的人群,執(zhí)拗地辯解:“不是殺,是正當(dāng)防衛(wèi)。他爸那時候喝了酒,回家一直打他和他媽,他沒辦法才推了他爸,他爸自己摔到門檻上,腦袋碰著了才死的?!?/br> 李竺抬手扇風(fēng),對這些陳年舊事不怎么在意,事情過去太久了,都十多年了。 莫綰抿嘴,又補充了一句:“真的是正當(dāng)防衛(wèi),法院就是這么說的,他沒殺人?!?/br> “哦,那你看到他了?他在哪兒呢?”李竺熱得耳朵都紅了,隨口問道。 莫綰踮腳朝前遙視,前方人擠人,什么都看不到。 她搖了搖頭:“我剛叫了他,他看到我了,但沒回話,不知道是不是我認(rèn)錯了人?!?/br> “那就算了,周有強(qiáng)那種混子,還是少接觸為好。”李竺拉起她的手離開小廣場,“走走走,這地兒不是我們這種窮小鬼待的,東西貴死了,什么都買不起。” 兩人去買了奶茶,沿著步行街一路走,要坐地鐵回城中村。 剛到地鐵口,莫綰斜挎包里的手機(jī)響起,她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李竺瞄了眼她的手機(jī)屏幕,提醒道:“陌生號碼不要亂接,小心詐騙?!?/br> “哦?!?/br> 手機(jī)還在響,莫綰躊躇著要不要接,屏幕上跳出一條新的信息:“是我,周有強(qiáng)?!?/br> “是強(qiáng)子,強(qiáng)子給我打的電話?!彼咽謾C(jī)給李竺看。 隨即喜不自禁按下接聽:“喂,強(qiáng)子,是我,剛才那個人是不是你,我看到你了?!?/br> 對方的聲音冷淡低沉,褪去了少年的青澀,淡淡道:“我也看到你了,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們見個面。” “我在地鐵口這邊,我剛想找你說話的,一直叫你,你不回我,我還以為我認(rèn)錯人了?!?/br> “我剛有事忙,你回剛才那個廣場,我等你?!?/br> “好,我現(xiàn)在過去?!?/br> 莫綰掛斷電話,欣喜看向李竺:“阿竺,真是周有強(qiáng),我想去和他見個面,就在剛才的小廣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李竺仰頭瞧了眼似火驕陽,又想到那個聲名狼藉的周有強(qiáng),道:“我就不去了,我和他又不是熟,都不是一個村的。出租屋的空調(diào)壞了,房東說下午要來修,我還得回去呢。” “那也行,你先回去,我去和他見個面?!?/br> 李竺走了幾步,再次轉(zhuǎn)頭提醒她,“你自己小心點啊,別老和周有強(qiáng)混,他那個人兇巴巴的?!?/br> “知道,我才不和他混,就是太久沒見了,過去和他說幾句話?!?/br> 半小時后,莫綰折返小廣場,這會兒廣場上沒什么人,大伙兒都擠到里面的商場看明星去了。 她剛到廣場外圈的樟樹底下,被人從后頭拍了下肩。 回頭一看,青年衣冠楚楚站在她面前,身姿修頎周正,背挺得很直,立如鶴。他天生眉骨高,眼尾稍微下垂,英俊之余又透著難以忽視的精芒,讓人覺得很兇,不好接近。 “強(qiáng)子,你現(xiàn)在混得這么好啊,大夏天還穿西裝,不熱嗎?” 莫綰打量著他這一身得體的裝扮,笑眼明晃晃地說。 謝嶠也在端詳眼前的人,她穿著闊腿破洞牛仔褲,一雙黑色涼皮鞋,普普通通一件短袖,身上挎著藍(lán)色帆布斜挎包,頭發(fā)干枯毛躁,指甲顏色亂七八糟,涂得很不規(guī)整,上上下下一股小廠妹的氣質(zhì)。 “你怎么在這里?”謝嶠聲線很平,聽不出情緒。 “我來打工,就在海合區(qū)那邊的錢包廠子,咱們村里好幾個人都在那邊的廠干活呢?!彼Z氣輕快,仿佛這是一件驕傲的事。 謝嶠一直冷峻的臉,終于有所變化,眼里略過怒氣和驚訝:“在錢包廠打工?你不讀書了?” “我,我......” 莫綰被他突如其來的歹迫質(zhì)問弄得不自在,手指絞著斜挎包的帶子,“讀書能有什么前途,我腦子笨,讀也讀不出什么,還不如進(jìn)廠掙錢。” 謝嶠咬了咬后槽牙,顯然被她氣到了,神色更嚴(yán)肅:“讀書沒前途,你進(jìn)廠就有前途了?” 他算了算,自己十五歲離鄉(xiāng),如今六年過去了,他二十一歲了,莫綰也十九歲了。十九歲的年紀(jì)不好好讀書,來錢包廠打工。 看她還挺驕傲滿足的樣子,謝嶠氣不打一處來,怒火順著血管引燃,愈發(fā)焦躁,本就不和善的眉宇這下更冷戾。 莫綰腦袋耷拉著,緊咬嘴唇,心里也不好受。 故人時隔多年在異地相逢,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她熱乎乎高高興興來打招呼,話都沒說幾句,就被他一通訓(xùn),胸口憋得慌,想轉(zhuǎn)頭就走。 京州的夏季溽暑難耐,熱風(fēng)油鍋爆豆似的無休無止,謝嶠熱得難受,再看跟前的莫綰,小圓臉汗津津的,潮出一層薄粉來。 “跟我來,到里頭去聊?!敝x嶠說道,冷眉冷目憋著氣,跨步往廣場右側(cè)的酒店而去。 莫綰捏著包帶,匆忙隨上前去。 進(jìn)入酒店大廳,謝嶠目不斜視照直往前,背脊直挺挺如一桿冷槍,眉宇間帶著混子出身的狠厲。 酒店員工見了他,低眉順眼叫了聲“謝總”,便速速離開他一丈之遠(yuǎn)。 謝嶠直直走到大廳盡頭,轉(zhuǎn)身往右側(cè)的廊道走,回頭看到莫綰落了他一大截,步子很小地跟在后頭,扭扭捏捏似乎不想繼續(xù)走。 “快點跟上。”他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