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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夸我的神探祖父穿越爹 第214節(jié)

    咸魚:?

    咸魚卡住,他怎么知道蝗蟲有沒有趨光性?飛蛾撲火不是講自取滅亡的故事嗎?

    狄昭昭又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為什么蚊蟲會有趨光性?”“那之前不動的,是避光性嗎?可那樣的話該飛快跑掉才對?”……

    咸魚:“……”

    以他的知識水平,和文化水平,現(xiàn)在腦子里只有:世界以十萬個為什么吻我,我回之以一臉懵逼。

    恰好這時,處理完驛站動靜的狄松實(shí)帶著狄明回來。

    知曉狄昭昭是為嘗試對付蝗蟲的新辦法,狄松實(shí)心中微軟,但他面上不露,畢竟教育孩子不能只撿著好的縱容,避開不好的,該說還是要說,尤其是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小昭昭最怕的就是冷著臉的娘親和祖父了。

    他都不敢去看祖父的臉色,乖乖應(yīng)道:“我記住了?!?/br>
    他心虛地扯了扯祖父的衣擺:“祖父,我知道錯了,下次要是再想做什么,一定會謹(jǐn)慎的。”

    狄松實(shí)被這樣一扯,黑臉也都裝不下去了,輕撫小孩烏黑的發(fā)頂:“祖父也不是說你這樣嘗試不好,若沒有這樣的勇敢嘗試,也不會有那么多巧思和長進(jìn),但凡事都要思慮周全,冒險易失足,穩(wěn)妥方可長行?!?/br>
    狄先裕在一旁看著。

    只覺得昭哥兒簡直是一招鮮吃遍天下。

    同樣的招數(shù),怎么他用起來不行,昭哥兒用起來效果這么好?

    咸魚想不通。

    狄昭昭望向祖父,有點(diǎn)擔(dān)憂地問:“祖父,朝廷有辦法幫云州的百姓渡過這場劫難嗎?”

    狄松實(shí)看看這前后來找自己的父子倆,不由一笑。

    即使有時候二郎看著不靠譜、偶爾還氣人了點(diǎn),但性子確實(shí)是極好的,要不然也教養(yǎng)不出昭哥兒這樣純真至善的秉性。

    他在屋里的桌旁坐下來,對著三雙看過來的眼睛,徐聲說:“其實(shí)咱們已經(jīng)有不少治蝗的辦法,不論是先人留下的《捕蝗圖冊》,還是前朝整理成書的《治蝗全法》里,都記載了許多治理蝗災(zāi)的辦法?!?/br>
    他頓了頓,又說:“比如‘溝坎法’,在地頭路邊事先挖好深溝,用工具把蝗蟲驅(qū)趕進(jìn)溝里,再加土活埋?!?/br>
    “除了這類對付蝗蟲的辦法,還有一些行之有效的政策,比如《齊書》中記有‘詔募民捕蝗,給菽米’用糧食來促進(jìn)百姓捕殺蝗蟲?!?/br>
    狄松實(shí)聲音沉穩(wěn),不疾不徐,聽著就讓人感覺心安許多。

    但他沒說的是,除此之外,方才二郎還與他說了許多新奇的想法,如堆火焚蝗,甚至還有“要不試試看蝗蟲能不能吃?”“萬一好吃呢?”這般虎狼之詞。

    聽著聽著,狄昭昭烏黑的眼睛都亮起來:“所以不用太擔(dān)心,有這么多方法,會沒事的吧?”

    “本應(yīng)如此,畢竟此次蝗災(zāi)當(dāng)?shù)毓俑l(fā)現(xiàn)得早,處理得也及時?!钡宜蓪?shí)眉頭不自覺擰緊了些,“偏出了雷擊宮廷樹這一樁事?!?/br>
    他有多年為官經(jīng)驗(yàn),最清楚人大多愚昧,會被周圍的聲音裹挾著走,會被流言蜚語牽著鼻子走。

    如今在回京半途,都能聽到如此激烈的流言。

    他幾乎能想象,云州百姓此時是什么模樣。

    定然有人自以為是,煽風(fēng)點(diǎn)火。又或者六神無主的迷信傳言,盲目跟從地制造慌亂,

    ……

    云州。

    利陽府,塞東縣。

    婦人的神情萎靡了許多,似乎有些日子沒睡過安生覺了。

    她站在壕溝前,不斷拍死從土里鉆出來的蝗蟲。

    她抬眼,只見村里人都在忙碌,即使是小孩,也在幫忙趕蟲。

    她神情麻木又無力,只能看到到處都是蟲。

    田地兩邊有兩條溝。

    村民們從一頭往另一頭趕,把蟲全部都趕到溝里。

    一趟下來,足足夠半溝的蝗蟲!

    立馬有壯漢揮舞著鐵鍬填土,把這些蝗蟲埋上,若有健碩的、翅膀初成的蝗蟲從土地鉆出來,婦人下意識“啪”的一下,麻木地將其砸死。

    埋好后,村民們又從這一頭,把蝗蟲往對面那一頭趕,繼續(xù)埋上。

    如此往復(fù),挖出的深溝都填滿了,但放眼望去,地里頭還是有蝗蟲。

    “再來一趟?!逼v的聲音說。

    這種疲憊不僅是身體上的,更多在心理上,面對無窮無盡的敵人,人真的會逐漸生出絕望,就好像在海面上落難的孤舟,完全不知道到底要劃多久才有希望看到岸。

    “再來,再來,這要什么時候才是個頭?”有人恨聲說,“這是天罰!天罰!縣城里都有人說了,雖捕得一斗蝗,又生百斗新生蟲?!?/br>
    “咱們在這里費(fèi)盡力氣,又有什么用?咱們打一只,出十只,咱們殺一斗,天又降百斗!能有什么用?!”崩潰的男人抱著頭蹲下痛哭出聲。

    “咱哪里斗得過老天?”

    “縣里是不是已經(jīng)有人去堵衙門了嗎?與其費(fèi)力氣還越抓越多,不如一起去?讓皇帝老兒下那個什么罪的書,求老天原諒?!?/br>
    “咱們按照官府說的,卻越抓越多,你們說這是不是蝗老爺在發(fā)怒?我聽說隔壁村已經(jīng)偷偷設(shè)了神龕,已經(jīng)開始祭祀祈禱了?!?/br>
    “咱們要不要也設(shè)神龕求一求?皇上惹了天怒,咱們好好求一求,說不定會可憐可憐我們?!?/br>
    ……

    即使遠(yuǎn)在千里。

    但狄松實(shí)猜測也有七八分相似。

    聽了狄松實(shí)的話,兩個孩子都很震撼。

    狄先裕倒是有莫名的熟悉感。

    他就經(jīng)歷過一次,那次是洪水要決堤了,是解放軍在前頭用沙袋和身體堵著,后面用最快的速度讓老百姓撤離。

    本來政府安排得好好的,只要聽指揮,服從安排,都能成功撤退。

    結(jié)果有人慌了爭著要先走,有人又不聽指揮自己開車瞎跑結(jié)果堵住路口,還有排在后面的人恐慌煽風(fēng)點(diǎn)火,說什么要決堤了,再不走就要死了……

    總之很混亂,最后沒能及時撤離,造成了一些傷亡。

    甚至不僅這一個,他還知道一個早年戰(zhàn)爭爆發(fā)撤僑時的案例,也是讓人心痛。

    咸魚眉頭緊皺,幾乎能夾死蒼蠅。

    想到這些,他臉色難看,就跟吃了屎一樣。

    要是真因?yàn)椴豢煽沽σ蛩貙?dǎo)致的,那也就認(rèn)了,但原本明明可以順利、完美解決好的,卻因?yàn)檫@樣的原因最終造成損失和傷亡。

    尤其是蝗災(zāi)若控制不住,可不是犧牲一兩個,死一小群的問題。

    當(dāng)真讓人心頭窩火。

    當(dāng)夜。

    狄昭昭都沒有睡好,被蚊蟲叮的包有點(diǎn)癢,但更多的是,翻來覆去腦子里都是祖父說的話。

    他記得史料中有記載,從發(fā)現(xiàn)蝗蟲幼蟲,到蝗蟲長出翅膀,再到最后形成遮天蔽日的蝗災(zāi),大約是五十多天。

    越早處理肯定越好。

    再拖一段時間,就誰也無力回天了。

    狄昭昭翻身,小聲:“爹爹?!?/br>
    咸魚也沒睡著:“嗯?”

    狄昭昭:“如果不能讓云州百姓齊心協(xié)力治蝗,最后真的會變成史書中記載的那樣嗎?”

    咸魚也愁:“多半會?!?/br>
    人心太難控制了,即使是再厲害的政治家,怕是也不敢打包票說能在人心惶惶下,還能取得信任,使所有人眾志成城。

    狄昭昭坐起來:“可天雷不是天罰?!?/br>
    咸魚:?

    “爹爹,如果咱們能引來天雷,還想引到哪兒就是哪兒,是不是就能破除天罰這個說法了?”

    咸魚:??

    “爹爹?。∫蝗辉蹅円黄鹪囋嚢桑?!”狄昭昭握緊小拳頭。

    咸魚:???

    崽,你聽聽你在說什么??!

    咸魚都被激靈得清醒了,他也嗖地一下坐起來:“你爹我可不是雷神!”

    而且那可是雷,多危險?

    “肯定會有辦法的!”狄昭昭小臉認(rèn)真,他從床上爬起來,又翻出炭筆和素紙。

    咸魚翻身,又翻身,翻來覆去好幾次,沒想到小孩還坐那兒精神頭足足地寫寫畫畫。

    “你不睡了?”

    狄昭昭:“我把現(xiàn)在有的思路寫下來再睡?!彼饝?yīng)祖父要謹(jǐn)慎行事的!要考慮周全才好。

    咸魚看著坐在燈下奮筆疾書的可愛背影,使勁兒撓了撓頭發(fā),心中很是煩亂。

    張張嘴,又感覺實(shí)在不好說,那一點(diǎn)電學(xué)知識,怎么可能利用雷電。

    翌日。

    “想要買什么?”狄松實(shí)有點(diǎn)詫異地問,他覺得自己越來越搞不懂昭哥兒的喜好了。

    不過即使搞不懂,他也不會插手指點(diǎn),畢竟這次竟然連二郎都好像在和昭哥兒嘀嘀咕咕什么。

    然后狄松實(shí)就眼看著狄昭昭拿著錢,興沖沖地打聽了一圈,最后買了幾根鐵、銅棍子?

    第118章 丑丑的避雷針

    狄昭昭先買了幾根。

    他跑回來, 抬起手給狄松實(shí)看:“祖父,我剛剛說的,就是這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