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程問：“打成什么樣？”

    小護(hù)士道：“青一塊紫一塊的。”

    白卿跟在小護(hù)士后面，臉已經(jīng)紅得不行，不敢看小護(hù)士，也不太敢看安程。

    “沒事的，小時候也經(jīng)常磕著碰著，很快就好了?！?/br>
    安程走到白卿身后，抬手放在白卿的微分碎蓋上，胡亂抓了一把。

    白卿的羞澀被驅(qū)散，不知所措地看向安程，“程哥，怎么了？”

    安程心中嘆氣，真善美的好孩子，在摁劈文里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的。

    隨便找了個借口，“蚊子。”

    白卿才不信。

    李鈺是踩著共享小單車過來的，在校醫(yī)院門口剎車停下，鎖好車后幾步跑到安程和白卿面前。

    一路有些趕，他手撐在膝蓋上喘氣，“哎，我說你們吧，一進(jìn)校就上論壇熱搜?！?/br>
    白卿微微睜圓了眼睛，“論壇熱搜？”

    他剛進(jìn)校，甚至都還不知道有論壇。

    李鈺把手機掏出來，點了幾下遞給白卿，“你們看。”

    “這事越傳越遠(yuǎn)，到了下午怕是就不止在校園論壇了?！?/br>
    “學(xué)生會已經(jīng)辟謠，”李鈺看了眼安程，“安程同學(xué)沒死，但還是需要你們自己去論壇說兩句，輔導(dǎo)員找你們應(yīng)該也是為了這件事情?！?/br>
    安程淡漠地回了個“嗯”。

    酷哥是這樣的，而且現(xiàn)在這局面本就是安程想要達(dá)到的效果，沒什么特別震驚的。

    白卿則熱情很多了，“我們知道了，謝謝學(xué)長?！?/br>
    李鈺問：“知道了？”

    白卿小雞點頭，“嗯嗯，知道了?！?/br>
    “知道了還不趕緊去見輔導(dǎo)員？”

    安程和白卿的輔導(dǎo)員叫做吳蒙，是一位四十出頭的女性，除了帶金融一班以外，還兼任一些特殊行政工作，所以有一間單獨的辦公室。

    辦公室不大，最里面放著黑木辦公桌，旁邊就是文件柜。

    空調(diào)呼呼地吹著，里面很涼快。

    見安程和白卿進(jìn)門，吳蒙指著辦公桌旁邊的紅色長腿塑料凳，“坐吧?！?/br>
    放下手里的工作，吳蒙抬頭嘆氣，“安程、白卿？”

    安程和白卿點頭。

    吳蒙推了推眼鏡，“先說說什么情況?！?/br>
    白卿看了眼安程，先開口道：“我也不太清楚具體什么情況。我從廁所出來的時候，他們正守在門口蹲我，然后我們就打起來了。”

    白卿加重語氣，一臉認(rèn)真，“他們先動的手。”

    安程：……什么鬼形容。

    猜到這是白卿愛面子，把單方面被打說成了互毆，安程開口補充，“對方下手很重，白卿身上的傷挺多的，可以去醫(yī)務(wù)室做傷情鑒定。”

    安程頭一次說這么多話，白卿看過來的眼睛亮亮的。

    吳蒙點頭，“我知道了?！?/br>
    “可是安程，你也打人了。當(dāng)時你應(yīng)該將人拉開而不是揮著拳頭打上去，現(xiàn)在對方也受了傷，那就是互毆的性質(zhì)，對錯難分?！?/br>
    白卿的目光黯淡下來，他怕連累安程。

    安程沉默一瞬，擰了擰眉頭有些疑惑地開口，“所以，老師是在向我普法嗎？”

    吳蒙愣了一瞬，這才開始正視跟前這個男同學(xué)。

    凳子給旁人坐剛剛好，安程坐著就有些顯小了，長腿還算規(guī)矩地放著，可是五官太俊美就帶了攻擊性，他像是盤著的一只老虎。抬眼看人的時候，那雙眼睛像是能看透什么似的，莫名讓人心慌。

    這是個刺頭，吳蒙一瞬間下了定義。

    “我有說錯嗎？”吳蒙反問。

    安程眉頭放平，“當(dāng)然沒有，老師繼續(xù)?！?/br>
    吳蒙選擇看著白卿接著說：“他們先動的手不占理，知道鬧大了不好，所以拜托我調(diào)解。他們愿意拿五萬塊賠償給你，看你愿不愿意接受。如果接受調(diào)解，需要在論壇上表態(tài)，這是一場小矛盾引發(fā)的誤會?！?/br>
    安程垂眼，看見白卿好看的手指已經(jīng)交叉在一塊。

    錯開吳蒙的視線，白卿看向安程，抿了抿嘴，“程哥，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你怎么說？”

    安程是替他出頭，才摻和進(jìn)來的，臉上還挨了一拳，自己一個人當(dāng)然不能算數(shù)。

    安程沒有回答，只是問吳蒙，“老師，你知道他們是校外人員嗎？”

    吳蒙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甚至下意識偏過目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知道?！?/br>
    “他們怎么進(jìn)來的？進(jìn)來之后去了哪里？在廁所里面等了多久？”

    吳蒙放下杯子，語氣不穩(wěn)，“我怎么知道？”

    “不查嗎？”安程輕飄飄地問。

    “既然愿意調(diào)解，那還查這些做什么呢？”

    吳蒙重新再臉上掛起笑意，是那種成熟老道的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能過得安穩(wěn)。你們還沒出社會，不知道這些。”

    安程老油條了，怎么可能被一個輔導(dǎo)員唬住。

    “那我換個問法，外校人進(jìn)來，都需要有校內(nèi)人擔(dān)保并做登記。是誰讓他們進(jìn)來的，吳老師？”

    吳蒙嘴角的笑容瞬間僵住，有些狼狽地干笑兩聲，“這個老師也不太清楚。這樣吧，你們先回去，我再查一查了解情況再找你們?！?/br>
    安程和白卿被請出了辦公室。

    這個時間已經(jīng)到飯點了，兩個人有些沉默地往食堂走，走到門口了，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排了長長地隊伍，綠色的軍訓(xùn)服化身海上波浪，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