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抱緊?!?/br> 許霜辭腦袋往他濕漉漉的毛毛上一埋,抱緊他的脖子。 風雨從耳中呼嘯而過,好像也才幾個呼吸,他就回到了洞中。 許霜辭一身水坐在火堆旁,他不想再體會一次生病,哆哆嗦嗦幾下將濕了的獸皮扒了個干凈。 下一瞬,干燥獸皮從后面罩來。 許霜辭抓緊了獸皮,轉(zhuǎn)頭聽見大貓打了個噴嚏。 “晴?” “沒事?!?/br> 晴將毛抖干凈水,坐在許霜辭身邊烤火。肚皮上的毛發(fā)烘干后,他將人拉過來藏進毛毛中。 獸皮松散,許霜辭一時沒抓住,露出了大片肩膀跟胸膛。 沒見過太陽的皮膚白得泛光。 晴被晃了一眼,低頭在他肩膀上舔了舔,又從后頸舔到還濕漉漉的頭發(fā)上。 “癢……”許霜辭身子輕顫,笑著往晴毛毛里埋。 “不能生病?!鼻鐚F皮勾起,又撥弄著他頭發(fā)用火烤。 許霜辭沒什么底氣,小聲道:“只淋了一小會兒,應該沒事。” 晴:“洗澡也只洗了一小會兒。” 許霜辭閉嘴不說話。 這事是他理虧。 雷雨轟鳴,如山海傾覆??耧L肆虐,高聳的樹木被拉扯得左右搖擺,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咔嚓聲。 許霜辭悶在溫暖的毛毛里,聽著雷雨鳴響,風聲哀嚎,再一次感受到了這個地方的可怖。 他仰頭,已經(jīng)遮眼的碎發(fā)順著臉頰落在耳畔,露出光潔的額頭與依舊沒什么rou的臉。 “這里下雨經(jīng)常這樣嗎?” 晴鼻尖抵著他額頭,感受了會兒才道: “不算經(jīng)常。” “很久沒下,所以這一場大。” 許霜辭被大爪子上下禁錮,猶如被繭束縛著。 他艱難往上挪了挪,頭枕在晴前腿上。然后側(cè)著身子,手縮回來貼在晴胸口,腳踩在他腹部。 他喟嘆一聲,眼角被烘烤得緋紅。 “這里會漲水嗎?” “會。” 許霜辭本是隨口一問,但卻被晴的回答搞得一激靈。 “漲到哪兒?” “洞口?!?/br> “那洞里豈不是也會被淹?” 晴注視著他眼角那抹紅痕,又舔了舔。更紅了。 “洞里不會?!?/br> “那我們到時候怎么出去?” 許霜辭眼里滿是擔憂。 好像水來了,就活不了了。 晴將他腦袋扒拉進毛毛里,懶洋洋抬了抬尾巴。 “要搬洞?!?/br> “搬洞?”許霜辭聲音悶悶從毛毛里傳來,“那要什么時候搬?搬到哪里去?” “天氣暖和,搬去領(lǐng)地的中間去?!?/br> 許霜辭恍惚,慢慢抿出嘴里剛剛說話時吃進去的毛毛。 他還以為住了這個山洞,就一直不變呢。 許霜辭艱難用手墊在下巴底下,隔開了毛毛問:“那這場雨要持續(xù)多久?” “五六天?!?/br> 話落,晴感覺到懷里剛剛僵住的身子軟了。 他稍稍松開爪子,低頭隔著縫隙看許霜辭。 像霜打了的草,蔫兒了。 晴道:“食物夠?!?/br> 許霜辭:“不是食物的問題?!?/br> “給貓部落的陶罐罐就做不成了,我還想早點拿到種子呢?!?/br> “不著急?!鼻绨矒岬赜么笞ψ由w了蓋他的腦袋,眼睛已經(jīng)半闔,“養(yǎng)好身體重要?!?/br> 許霜辭想著晴辛辛苦苦給他請了祭司,點點頭:“我知道?!?/br> 許霜辭還想再說些什么,卻感受到后腦勺蓋著的爪子滑下。 他抬頭一瞧。 晴已經(jīng)睡著了。 巨大的毛腦袋擱在獸皮上,有些毛還沒干,黏在一起。那雙好看的冰藍色眼睛也被藏起來。 晴累了。 相處這么久,許霜辭頭一次見到他這么疲憊。 許霜辭抿緊唇。 晴對他得袒護是直白的。 細細想來,除了之前生病,他沒一件事不是縱著自己。即使不該摸的摸了,晴不也還是在自己得手之后才惱的。 他還不知足個什么勁兒。 而且晴都想讓自己當伴侶了。 雖然人獸不可能,但這份心意真真切切。能多待一天是一天吧,誰知道未來會怎么樣。 許霜辭一想通,頓時腦中清明。胸口堵著的最后一點郁氣也散了個干凈。 他窩在晴胸口,想著想著也起了困意,干脆靠著晴也補起了覺。 醒來時,雨還在下。 外面依舊昏暗,看著如傍晚一般。 一天剛過一半,許霜辭惦記著晴早上也沒吃東西,爬起來干脆用陶鍋燉了一大鍋的rou湯。 rou放得扎實,加上甜根,吃起來也沒那么膩。 鍋里煮著,許霜辭又走到晴身后。 他伸手摸了摸晴的背毛,又扒拉著摸了摸里面,已經(jīng)干了。 就這么弄,晴也沒醒。 許霜辭想起他那會兒打的噴嚏,扯起獸皮將他蓋好。 淋了雨,身體難免沾點寒氣。 許霜辭去隔壁山洞找了以往采集回來的藥草,放另一個小罐子里煎煮。 兩個小時后,鍋里rou湯燉好。 許霜辭看晴還在睡,自己先吃了一點墊肚子。 挨了許久,燉湯的溫度慢慢降下來。許霜辭蹲下,輕輕抓住晴的耳朵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