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轉(zhuǎn)身，洛迷津幾乎迎面撞上容清杳，女人臉色緋紅，濕潤飽滿的紅唇擦過她的鬢發(fā)，柔軟的起伏貼住了她的手臂。

    想起女人俯在自己耳邊，低泣喘.息求著自己的模樣。

    ［洛迷津，不要了]

    容清杳紅唇微啟，衣衫半解，像是一種無聲的邀請。

    你要走了嗎？

    女人氣息如蘭，尾音略帶沙啞和勾人。

    洛迷津低頭看著女人清冷淡雅的面容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跳不可抑制。

    下一刻，容清杳忽然退后，將解開兩顆衣扣的襯衫重新系好，面容清冷而寡欲。

    一瞬間，旖旎糜.艷的氣氛冰凍成了陌生人見面的彬彬有禮。

    雪這么大，不如進(jìn)來坐會兒？

    第7章 【過去時】過界

    洛迷津穿著長衛(wèi)衣，面無表情地在大學(xué)外的街道游蕩。

    下雪之后仰望星空，一切都變成新的。

    不記得在哪里看過這句話，她心情低落下去，現(xiàn)在還是春夏之交，離冬天還有很遠(yuǎn)。

    她壓低棒球帽的帽檐，擔(dān)心旁人的目光。

    其實(shí)也沒什么，她只是下棋下到一半，剛好想飛越半球去看雪。

    于是，在第二場比賽時認(rèn)輸。

    網(wǎng)上批評質(zhì)疑的評論鋪天蓋地，什么傷仲永，江郎才盡，天才都是營銷出來的，輸棋了對得起觀眾嗎？。

    她無法理解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對自己惡語相向，為什么要對得起觀眾。

    你太丟我的臉，下次再不聽話就永遠(yuǎn)住在醫(yī)院好了。

    爺爺昨天說的話在她耳中回旋，洛迷津心底生出一陣厭惡。

    她真的很討厭醫(yī)院、討厭消毒水的味道、討厭四四方方的房間，討厭被人圍觀治療就為了觀察她到底能不能說話。

    可她逃不掉，因?yàn)樗鷣砭陀胁　?/br>
    她記得爺爺看著自己平靜的臉，鄭重地宣判：

    我就不該對你抱有希望，以為你會理解正常人的情緒、正常的社會。

    她甚至無法反駁。

    等到洛迷津真正理解身不由己這四個字時，已經(jīng)過去了很多年。

    不知不覺，她在街上晃蕩了兩個多小時，看見前面的酒店，就走了進(jìn)去。

    洛迷津并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不僅燈火酒綠紙醉金迷，而且人也太多了一點(diǎn)。

    不過，她今晚只想在外游蕩，何況不遠(yuǎn)處就有四個保鏢負(fù)責(zé)看著她。

    酒店的房并不難開，她才靠近前臺，就有保鏢過來遞出黑卡，一來一往就像交接犯人。

    正好不用自己數(shù)零錢夠不夠了。

    小小姐，老爺每個月只給您一天在外游玩的時間，明早請您務(wù)必回家。

    爺爺固定洛迷津每月有一天自由活動時間，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她這樣的危險人物也是有放風(fēng)時間的。

    我知道，洛迷津平靜地回答，你們可以回去。

    不行，我們會在外面等您。

    我想，洛迷津覺得口很渴，剛才就想喝街對面的檸檬茶。

    但爺爺從不準(zhǔn)許她喝奶茶、吃漢堡之類的，因?yàn)槟嵌际抢称?，不符合洛家一貫干凈健康的?guī)矩。

    她沉默下來，等明天大學(xué)開學(xué)就好了，保鏢們不能進(jìn)入校園。

    從電梯出來，酒店走廊沁出冷冷香霧，熏得洛迷津有點(diǎn)反胃。

    滴聲響起，她打開房門，聽見后方傳來忽輕忽重的腳步聲。

    來不及轉(zhuǎn)身，她就被身材高挑的女生撞進(jìn)了房間里。

    洛迷津不喜歡被人碰到，也不喜歡觸到別人，她這一生都在尋求絕對干凈和絕對安靜。

    譬如下過雨后的沼澤地、無聲的雪地、開滿花的玻璃房、三萬英尺的高空

    有一根看不見的安全線橫亙在她與人類之間，不可打探不可逾越，否則頭頂就會響起巨大的廝殺聲，要將什么覆滅。

    可她看見拽住自己的女人在哭，狹長眼角洇滿紅意，清冷面容因克制而更加令人想要探尋。

    女人氣質(zhì)冷沉，就像是從阿拉斯加雪沙灘上，穿越極光與冷霧而來。

    這讓洛迷津聞到了雪一樣的氣息，冷調(diào)絕然的清潔感，很難形容卻令人心安。

    她想起自己見過這個女人。

    你怎么了？看見女人頭發(fā)半濕，洛迷津在慌張后勉強(qiáng)鎮(zhèn)定下來，從書包里拿出一方昂貴的深紅色羊絨小毯，遞了過去。

    套房里的水晶燈清輝溫暖，容清杳穿著陳舊的學(xué)生襯衫，跪坐在地，反被襯得五官清麗絕塵，惹人生憐。

    她細(xì)白骨感的手腕系著一根紅繩，有些舊了。

    很熱，她迷茫地看見對方關(guān)切的神情，在唯一殘存的理智下，只覺得意外。

    熱的話，你要喝水嗎？洛迷津再次拉開書包拉鏈，拿出一瓶天然礦物質(zhì)水，是爺爺給她唯一的指定飲用水。

    她蹲下來扶住容清杳，擰開瓶蓋喂水，像是圈住一只小貓。

    喝得太急，容清杳嗆到咳嗽，透明的水流潤澤唇瓣，幾乎將襯衣前襟打濕。

    洛迷津這才注意到女人的唇很漂亮，唇色嫣紅，唇珠飽滿，上唇有很明顯的m形狀，無時無刻不在引誘別人上前采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