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鐘聲剛落，走廊上還是一片鬧哄哄的。

    她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時，教室里已經(jīng)有人低聲竊語。

    宋允易站起身、眼神冷冷掃過她，沒說話，只是抄起外套，直接越過她身側(cè)離開。

    她沒追得太快，反而慢慢跟著。

    他走到后棟舊教學樓、靠近置物柜區(qū)那邊，走廊沒人了，光線昏暗又有點潮濕。

    她從背后伸手拉住他衣角，不強拉，只是短短一瞬。

    他停下腳步。

    「又想干嘛？」宋允易冷冷看著葉伊橙。

    葉伊橙沒立刻回答，反而低頭看了看自己抓著他衣角的指尖，意識到這個舉動太過像在撒嬌，手指慢慢松開，往后退了半步。

    「……不干嘛。」她聲音低了一點，比平常還要輕。

    「我只是聽說有個雙人賭局，一起參加的那種。」

    她頓了頓，在心里斟酌用詞，最后才抬眼看他，「你應該會有興趣?！?/br>
    沒有以前那樣游刃有余，反而有點別扭地補了一句，「那場彩頭我用得上，但……沒有你，我進不去?！?/br>
    「關我什么事？你去找其他人，我玩不起你的游戲?！?/br>
    她怔了一下，彷佛早就預料他會這樣說，但那種被釘進心口的感覺還是讓她胸口悶了瞬間。

    她沒有急著解釋，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硬撐著回嘴，只是深吸了一口氣。

    然后，她一步步逼近他，直到只隔著半個呼吸的距離，可以讓宋允易聽見她每一個心跳的聲音。

    「宋允易，」她輕聲開口，「我知道你不信我?！?/br>
    她頓了一下，眼神直視他，「但這場賭局……我想和你一起。不是任務，也不是什么算計?！?/br>
    她語氣沒有往常那么鎮(zhèn)定，話語里藏著一點不愿示人的猶豫，也像是終于壓不住的某種妥協(xié)。

    「我們沒有一起參加過……宋允易，我想跟你一起。」

    「你想一起，我就要一起？」

    她聽見這句話，心口像是被什么重重壓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她真的想就這樣笑一笑，說「對啊，我想的你都得答應」，如以前那樣賴皮，緩和氣氛。

    但這次，她沒笑。

    她只是看著他，眼神一點點沉下來，放下了最后一點自尊。

    「不是?！?/br>
    她的聲音很輕，手指卻攥的很緊，彷佛用盡了力氣才沒有讓其他情緒泄漏。

    「你可以拒絕?！?/br>
    她盯著宋允易，「我只是——我只是想試一次，不是為了什么局、不是利用你、也不是因為需要你的運氣……」

    她眼尾微紅，卻死命壓著沒讓它流出來，「我只想跟你搭檔一次?！?/br>
    「如果你真的不想，就當我沒來。」

    她說完，沉默地看著他幾秒。

    什么都沒多說，也沒試圖去挽留他、要求給一句響應。

    只是慢慢地從外套口袋掏出一張寫了信息的小紙條，遞過去。

    她沒有硬塞，只是手指輕輕碰了一下他的掌心，像是給他選擇，也像是跟他告別。

    「今晚七點，D區(qū)C棟地下一樓，報名前要兩人同時到場，才算成隊?！?/br>
    她頓了頓，低頭，「如果你……愿意?！?/br>
    「我會在那里等你?！?/br>
    她沒等他回答，轉(zhuǎn)身走了。

    背影瘦削，卻筆直。

    她不是逃走，而像是——把尊嚴交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