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跟在黑發(fā)青年身后的兩位女子有著極高的顏值。光看人類的部分，一個高挑冷艷，一個溫和可人。

    可惜，加上她們頭上那對角，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某些人可以用欣賞的眼神，看著兩女頭上的龍角和綿羊角。

    更多人表達(dá)出最簡單的厭惡，甚至是些微的恐懼。

    看到龍女的襟章以及羊角女脖子上的項圈的虛空系符號，貴族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明白歸明白，不爽歸不爽。

    這時，一個三七分頭的英俊金發(fā)青年故意大聲地：“最近真是霉運連連，怎么連陛下的宮廷舞會都有怪物出場了？這是哪來的新類型小丑嗎？還是說，怪物只喜歡帶著怪物出門？”

    他懟的人，當(dāng)然是孔虛了。

    孔虛側(cè)了側(cè)頭，無悲無喜。反而旁邊的內(nèi)政大臣臉上掛不住了，他站出來，半個身子擋住孔虛：“韋恩*魯邦特伯爵，注意你的禮貌，這是陛下的貴賓孔虛閣下?！?/br>
    “貴賓又如何？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罷了。”一身華服的年輕伯爵站了出來，左手叉腰，氣勢絲毫不弱地?fù)踉谇奥?，他右手?jǐn)n了攏自己燦爛的金發(fā)，頭微微仰起，俯視下來的目光里，盡是鄙夷與不屑。

    “魯邦特？”

    真是巧了！

    孔虛的眼睛瞇了瞇，他雙目中有著玩味的神光：“無知的小子。記??！就算全世界的人嘲笑虛空系，你都沒有這個資格。”

    “??？”韋恩有點意外。

    不等他腦子轉(zhuǎn)過來，突然他聽到了孔虛下令：“米奧，掌嘴?！?/br>
    “等……”內(nèi)政大臣剛想和稀泥，眼前一陣風(fēng)掠過，那個火辣的倩影速度極快，其他人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唯一聽到的就是“啪啪！”兩聲巴掌。

    韋恩伯爵的臉都抽腫了，他目光呆滯，真不信居然有人敢當(dāng)眾打他耳光。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雙眸立馬盡是怨毒。

    他狠狠地剜了那些皇家近衛(wèi)一眼，分明在問為什么不制止這個瘋女人！

    近衛(wèi)們也苦??！不是他們不想，一來真的反應(yīng)慢了一拍，二來在他們想有動作的時候，他們無端地感到了一股極為霸道的威壓感。那份仿佛與生俱來的壓迫里，令他們的身體有那么一瞬間完全動憚不得。

    此時，舞廳的一幅巨大油畫后面，拉法蘭皇帝與首相透過油畫上的魔法透鏡，清楚地看到了大門口附近發(fā)生的一切。

    首相當(dāng)場臉色不好，轉(zhuǎn)身就走：“陛下，我去制止那個無禮的家伙?！?/br>
    “不！等等！”

    首相愣了。

    皇帝忽然嘆氣：“這位叫孔虛的閣下說得對。就算全天下人歧視虛空者，魯邦特家族都沒這個資格。因為，若不是當(dāng)年那一位大人聽說魯邦特家的先祖有了未婚妻，不忍心魯邦特先祖陷入悲劇中，主動選擇犧牲自己，接下了成為虛空者的重任，那么世上第一個虛空者就姓魯邦特。”

    首相瞪大了眼睛，他真不知道此等秘辛。

    按照這種說法，這淵源可以追溯到千年戰(zhàn)爭的十圣王時期了。傳說中，在那時候，本來只有九圣王，后來才多了虛空圣王。

    首相深呼吸一口氣：“看來這位孔虛閣下，他的傳承十分深厚?。　?/br>
    皇帝不置可否，仰頭靠在椅背上，陷入了回憶中。

    外面，情況又發(fā)生了變化。

    一個老者出現(xiàn)了，光是看眾人紛紛讓路給他的氣場，以及他身上的公爵襟章，就知道這老者來頭絕對不小。

    “你好，尊敬的虛空者。我是當(dāng)代魯邦特家族的族長法恩*魯邦特。對于不肖子孫的發(fā)言，我代表魯邦特家族對閣下致以最深重的道歉?！闭f罷，這個看上去少說六十歲，皮膚上滿是皺紋的老者猛然一把抓住自家孫兒的后腦勺。

    “砰！”老公爵完全是以蠻力按著這個出言不遜的孫輩，狠狠地讓孫兒給孔虛跪下磕頭。

    是真的磕下去，腦門都冒血了，將那貨磕得七葷八素的。

    偏偏自家老爺子揍孫，誰都說不了半個‘不’字。

    這老爺子年輕時候，實力不簡單?。?/br>
    孔虛瞄了對方一眼，輕描淡寫：“沒事，既然吵鬧的小子有自家長輩管教，那就行。我不計較?！?/br>
    “謝謝長輩寬容?！崩瞎粽f這話，讓周圍的人掉了一地的眼鏡。

    這是什么回事？

    看上去這個虛空系的家伙來頭很大?。?/br>
    一時間再也沒誰敢小覷孔虛了。

    不小覷不等于甘心，另一個貴族站出來：“歡迎你，孔虛閣下。今晚是宮廷舞會。我們這里只歡迎……藝術(shù)！我想，你懂我們的意思吧？”

    潛臺詞，滿身銅臭或者只會暴力的野蠻人就滾蛋吧！

    孔虛真心想笑，這群腦子不好的家伙，還是這一套啊。

    “藝術(shù)？我略懂，請問，這里有鋼琴么？”

    鋼琴？

    貴族們聽到這話只想笑。貴族圈就這么大，不是伯爵級或以上的大貴族，哪來的錢買鋼琴。這個叫孔虛的無名之輩，都不知道哪里蹦出來的怪物，居然好意思打拉法蘭帝國貴族的臉？

    那個家伙直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指向樂隊那邊。

    孔虛回了他一個點頭，傲然走到樂隊前方，平靜地坐在鋼琴師讓出來的位置上。

    他優(yōu)雅地舉起左手，以手指背輕輕從左到右順著掃了一遍，然后看似胡鬧地按了十幾個鍵。

    外行人看熱鬧，內(nèi)行人看門道。

    當(dāng)場就有人小聲地：“他一口氣試了多個和旋和八度半音階?！?/br>
    這話好多貴族聽不懂，依然心生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孔虛停下手，微微低頭，仿佛在感悟什么地，先閉上雙眼，雙手緩緩抬起，表情平靜。

    光是這么一個起手動作，已經(jīng)讓人有種他仿佛就是一幅美麗油畫的恍惚感。

    整個舞廳中的氣氛隨著某穿越者的準(zhǔn)備動作，變得相當(dāng)有趣。

    貴族們的期待感，不知不覺都被吊起來了。

    當(dāng)孔虛修長的手指頭按下第一個琴鍵，發(fā)出第一串音符時，人群中就爆發(fā)出一陣低聲的輕嘆。

    “居然不是任何一曲已知的琴譜??？”連音樂素養(yǎng)極高的皇帝，都感到驚訝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