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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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雨笙話音剛落,春花匆匆出去,不消一會(huì),將花姐帶進(jìn)來了。 “喔唷,相府就是氣派?!被ń銇砘乜粗M(jìn)院子時(shí)還在止不住的夸贊:“就是大小姐住的地兒偏僻了些,可好歹清凈?!?/br> “大晚上的,還勞煩花姐來回奔波?!鳖佊牦掀鹕淼馈?/br> 她去伶人樓都是男子打扮,如今卻是以女子形象示人。 花姐沒認(rèn)出來她,倒是覺著有幾分眼熟:“大小姐看著面善,奴家閑著也是閑著,愿意跑這一趟?!?/br> 顏雨笙保持著相府大小姐的矜貴,微微點(diǎn)頭,隨即指著鐵柱道:“花姐可認(rèn)識這人?” 院子里燃的火把光照在鐵柱臉上,只消一眼,花姐就認(rèn)了出來,嘖嘖道:“這不是鐵柱嗎?他可是伶人樓的??停羧钗寰鸵フ覙纷??!?/br> “顏大小姐,他是不是偷顏相府的銀子了?奴家就知道那么大筆銀子從他手中出來,肯定不對!” “你知道銀子的事?”冰澤帶著狐疑問道:“咱們的人去請你時(shí),什么都沒說吧!” 花姐面露得色,一副了然的模樣:“做奴家這行的,最要緊便是察言觀色,奴家和相府既無往來,又無恩怨,顏相府派人去接奴家時(shí),奴家就準(zhǔn)備著?!?/br> “恰巧鐵柱前幾日拿了面額為一百兩的銀票在伶人樓消費(fèi),奴家見上頭有血跡,鐵柱又沒什么銀子。” “尋常點(diǎn)的都是價(jià)格最低的姑娘,事出反常,就留了個(gè)心眼,將那銀票揣在身上以防萬一,誰知道今兒還真碰上用場了。” 花姐說著,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銀票攤開,朝眾人展示了一圈,道:“大小姐瞧,一張銀票,一半沾著干涸成褐色的血跡,能不讓人生疑嗎?” “誰知道這銀子到底是什么來路,大小姐,該不會(huì)是鐵柱為銀子,傷相府的人了吧!” 花姐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將事情說了一遍,卻和鐵柱的話有出入。 顏雨笙眉心微皺,問:“鐵柱可有在伶人樓與人打架?” “有的?!被ń阆攵紱]想,不屑道:“就在幾天前,為一個(gè)姑娘和人大打出手,鐵柱下手賊狠,將那人打的頭破血流,差點(diǎn)鬧到報(bào)官?!?/br> “要不是奴家拿銀子擺平,伶人樓怕是都要連累,好在鐵柱后頭大手筆點(diǎn)姑娘作陪,不然奴家肯定還要他賠的?!?/br> 鐵柱這會(huì)兒不傻了,他聽到這,清楚的知道顏雨笙在懷疑什么,插話道:“那時(shí)候德順已經(jīng)將銀子給小人了,小人想著細(xì)水長流,依舊只敢點(diǎn)便宜姑娘,一百兩能花一小段時(shí)間?!?/br> “就因?yàn)樨澅阋它c(diǎn)了個(gè)三十好幾的老娘們作陪,被一個(gè)紈绔嘲笑,也是打架后,小人才下定決心點(diǎn)個(gè)像樣點(diǎn)的姑娘作陪,好好快活幾日,左右德順答應(yīng)事成后再給小人兩百兩銀子。” “銀票上的血漬是那紈绔流的鼻血,小人用胳膊圈住他的腦袋卡在腰間胖揍,他的鼻血全蹭到小人腰間的荷包上,浸濕了里頭的銀票?!?/br> “您要是不信,大可去問那日在伶人樓小廳的客人,十好幾個(gè)人都看到了?!?/br> 顏雨笙打量著沾著血跡的銀票,幽幽笑了一聲,道:“不必大費(fèi)周章了,銀票上是前進(jìn)錢莊的大印,錢莊的進(jìn)賬出賬全部都有記錄,尤其是這票號全是獨(dú)一無二的。” “德順,還要本小姐將前進(jìn)錢莊掌柜的給你請來,證明什么嗎?” “這……”德順剛才還信心滿滿,轉(zhuǎn)瞬冷汗都下來了,支支吾吾好一會(huì),卻不知道怎么抵賴。 主要是顏雨笙將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人全部找來對峙,他找不到理由抵賴??! 德順滿是為難的耷拉著腦袋,好一會(huì)才想出一個(gè)理由,聲音弱了很多:“小人從未在前進(jìn)錢莊支取銀子,您大可去查?!?/br> 一旁默默看著的韓如雪,臉都青了——銀子是存在她名下的,文嬤嬤也是拿著她的私印去錢莊支取的銀子。 稍稍一查,就能牽連出她! 德順這蠢貨,竟敢還大搖大擺的順著顏雨笙的話往下說! “咳咳咳。”韓如雪著急之下,連咳嗽好幾聲,道:“大小姐,從青姝去后,我身子總是不利索,要不我先回去?” “去給三夫人拿止咳藥?!鳖佊牦戏愿辣鶟梢痪洌槺銓n如雪道:“三夫人放心,我這止咳藥獨(dú)一無二,入口見效。” “審問馬上結(jié)束,委屈三夫人再坐一小會(huì)就成。” 韓如雪也不敢緊著說,免得欲蓋彌彰。 只是衣袖下的手,早就被冷汗濡濕! 德順硬著頭皮找到的理由,明顯又是胡攪蠻纏。 梁嬤嬤呵斥道:“德順,從大小姐回來沒幾日,你便被撥到聽雨閣伺候,大小姐平日待你不薄,你幫著外人害小姐就算了。” “現(xiàn)在東窗事發(fā),難道連承認(rèn)的勇氣都沒有?” 德順抬頭,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韓如雪,眼神飄忽不定。 “看來德順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鳖佊牦闲σ飧?,纖纖細(xì)手一抬,道:“叫賭坊的人來,他在賭坊輸了五六萬兩銀子,人家早就認(rèn)得他了。” “銀票上既然全部是前進(jìn)錢莊的大印,又是從他手中流出,只需要去錢莊查是誰支取,就知道是誰指使的?!?/br> “屆時(shí)將德順?biāo)腿ス俑髱兹f兩銀子,足夠他抄家砍頭的,至于指使他的人,哼,下場只會(huì)更慘?!?/br> 梁嬤嬤趁機(jī)道:“德順,你還不說,難道要和那人一起死?興許說出來,看在你是被人蠱惑的份上,還有的命在!” 德順一聽砍頭,膝蓋都嚇軟了,掙扎著蠕動(dòng),道:“大小姐,小人不敢隱瞞了,都是三夫人,是三夫人指使小人給您藥里下毒的!” “小人幾番試著接近主屋,奈何是個(gè)男人,還沒靠近就被呵斥了,小人只能想辦法找到翠翠的哥哥鐵柱,利用翠翠下毒?!?/br> “一切源頭在三夫人那兒,小人缺銀子才鬼迷心竅聽從三夫人指使,請您放小人一命!” 德順求生欲很強(qiáng),所以說話的聲音很大,甚至稱得上聲嘶力竭。 剛走到聽雨閣門外的顏正廷幾人聽得一清二楚,老太君更是甩開顏正廷的攙扶,拉著慧嬤嬤急急吼吼的快步奔走近院子,問:“三夫人指使什么了?” 韓如雪依舊坐在椅子上,她不是不想起來,而是被嚇得六神無主,腿軟到難以起身。 文嬤嬤攙扶著她,低聲在她耳邊道:“您先別認(rèn),一口咬定是德順偷盜銀子后誣陷的!” 韓如雪整個(gè)身子重量全在文嬤嬤身上,聽文嬤嬤的建議,高聲哀嚎,搶在顏雨笙和德順開口前朝老太君行禮:“母親,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