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馴：“站在她的角度，她只是想讓我們都好，不夠好的那個自然得多呵護?！?/br>
    “不能理解，反正我要是你家長，我肯定最喜歡你了?！编嵓覛g說話沒個把門，說出來了才覺得不妥，緊張羞臊地瞄了程子馴一眼。

    程子馴低頭淺淺笑了一下。

    這一笑，讓鄭家歡心花怒放，像是要飛起來了，語氣也高高躍起：“你去哪兒？回學校嗎？我載你！”

    “這車？”程子馴看著這輛公路車，外形是無可挑剔的流暢帥氣，但結(jié)構(gòu)也特別簡單，不像是能承擔兩個人重量的樣子，況且后面連擋泥板都沒有，更遑論載人了。

    “能行，你就坐這兒。”鄭家歡拍了拍坐墊，“然后我在前面就能踩，上次我在路上還看到三個初中生騎一輛車，牛的，我懷疑他們有印度血統(tǒng)?！?/br>
    鄭家歡讓程子馴先坐上來，然后自己在跨過去，踩住腳踏往前一蹬，“坐穩(wěn)啦！”

    車還真讓他騎了起來，程子馴啼笑皆非，只得扶住鄭家歡的腰側(cè)，這車看著單薄輕巧，但實際相當穩(wěn)當，鄭家歡沒費什么力氣就能竄出去老遠。

    “你從哪兒學會這套的？”程子馴問。

    “莫昂經(jīng)常這么載阿寧，他有好多好車，偏偏要兩人擠一輛?！编嵓覛g說，“不過我算是知道為什么了，嘿嘿?！?/br>
    程子馴垂眸道：“顏再寧也這樣嗎？真想象不出來?！?/br>
    “你不是也看過照片嗎？他倆私下真是，嘖嘖?！编嵓覛g沒心沒肺地說，“下次拍給你看！”

    “嗯?！背套玉Z應(yīng)了一聲，抱住了鄭家歡的腰。

    鄭家歡的笑容加深，感覺自己有使不完的勁兒。

    可是，真想一直這么騎下去啊！

    被考試分割的時間似乎顯得格外短暫，段考過后沒幾天就是三模，三模后的一個月高考便來了。

    重點班的學生恨不得一秒鐘掰成四份來用，自習課的教室里沒人抬著頭，每一張課桌上都是書山，放眼整間教室就是能將人都埋沒了的書海，厚實而壓抑。

    顏再寧有一本錯題集，是從高二就開始整理，到現(xiàn)在每一門科目都寫滿了一整本，他的主要復習方式就是把里面的每一道題都重溫過，將這些題目都吃透便足矣，這是他重溫的第三遍，他幾乎滾瓜爛熟，但依然看得認真。

    專注時，他的手臂一沉，是身邊人挨了過來。

    顏再寧轉(zhuǎn)頭，莫昂支著手臂上半身歪斜，也沒個坐像，可他恍若不絕，拿著筆在本上隨意描畫。

    顏再寧動了動手臂，示意他坐好來。

    莫昂卻是仰起腦袋看他，后腦順勢蹭了蹭他的肩膀，沖他笑了起來。

    這笑容真是純粹又燦爛，像只憨樂毛絨絨的大狗，只看得心里發(fā)軟。

    顏再寧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把他用力揉一遍的沖動，也沒在糾正他，靠就靠吧。

    繼續(xù)看題。

    顏再寧并非一直保持端正的標尺，坐久了他也會不由自主地改變姿勢，比如把手垂下?lián)沃巫樱眢w往前傾瀉，不過相較起莫昂要得體得多。

    只是一旦他變換呈這個姿勢，手很快就會被莫昂拉過去擱在大腿上，捏一捏揉一揉，然后十指相扣地握住。

    仿佛顏再寧的手只要離開了桌面就獨立出來不參與正事，他可以拿來隨意胡鬧。

    這次幾乎是顏再寧的手一放下來立刻被莫昂劫了過去，害得他差點重心不穩(wěn)。

    顏再寧轉(zhuǎn)頭無奈看過去，莫昂已是一套絲滑小連招，先蹭了蹭他的指關(guān)節(jié)，然后在他的掌心捏捏撓撓，最后竟然把頭低下去，在他手背上啾地親了一口。

    他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顏再寧瞪了瞪眼，莫昂反而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狡黠笑容，佯裝無事畫個不停。

    和莫昂做同桌，他絕不可能規(guī)規(guī)矩矩，顏再寧早有所料。這人一開始還一本正經(jīng)裝作明事理的樣子，但黏人的本性根本改不了，下課抓一下碰一下倒沒什么，可漸漸的上課也偷摸招惹，故意把東西弄掉，鉆下桌子拾取的時候還要握一下顏再寧的腳腕，到現(xiàn)在，連偷親都敢了。離畢業(yè)還有五十多天，夠他的膽量再進化個幾次的。

    顏再寧把手抽走，并且擰了擰他以示警告，又瞥見他的畫本，短短一會兒功夫已經(jīng)畫出了一個人的輪廓，短發(fā)，側(cè)臉，高挺的鼻梁上一副細框眼鏡，顏再寧認出那是自己。

    他在紙上寫下筆鋒凌厲的兩個字：看書！

    莫昂將今日復習計劃亮給顏再寧看，顏再寧親自為他制定的十項任務(wù)，每一項后面都打上了完成的勾。

    顏再寧只好讓他繼續(xù)畫下去。

    這學期吳鍛才就不讓莫昂用自習課去打球了，就怕他打球意外受傷影響復習進度，于是畫畫就成為了他新的放松方式。半個學期下來兩根手指這么厚的畫冊他畫去了大半，全班估計只有他還那么悠閑。

    下課后，莫昂出去上廁所，顏再寧便對著計劃表一項項地檢查他有沒有認真完成。畫冊還擺在桌上，顏再寧沒關(guān)注過他畫了什么，于是忍不住翻了翻。

    正臉，側(cè)臉，嚴肅，微笑，休憩，思考……

    每一頁，每一張，都是顏再寧。

    第一百二十四章

    釀釀到了每年打一次疫苗加強針的時候，周末半天的休息時間，顏再寧就帶它到寵物醫(yī)院。莫昂正好要和daniel散步，散哪兒不是散，也陪他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