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改變了你？”

    “這應(yīng)該算是個人隱私吧，布魯斯。”

    “這并非一種強迫，如果你不愿意說，那我就不再問?！?/br>
    布魯斯側(cè)頭看著矮自己一頭的青年。

    柔軟而微略卷曲的黑發(fā)有些凌亂，海藍色的眼睛半垂著，看不清其中涌動著什么思緒。

    “艾拉。”青年低聲喚出一個名字。

    他抬頭看向逐漸暈?zāi)ǖ睦杳鳌?/br>
    “伯特，安休亞，馬列尼，坦尼亞?！?/br>
    羅德口中吐出了很多名字，“提西，桑德拉……”

    他似是累了，肩也垮了下去。

    “我的家人?！鼻嗄甑吐暭氄Z，“是他們改變了我?！?/br>
    “……掃興客？”

    “嗯，全都是掃興客。”

    而享樂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所有掃興客都死了。

    除了羅德。

    “我有些累了。”羅德轉(zhuǎn)身，低聲說，“我去沙發(fā)上睡一會兒。”

    布魯斯仍在注視著天空。

    隨著夜幕褪去，城市已然蘇醒。

    他突然就想起來他第一次見到的羅德是什么樣子。

    慵懶、漫不經(jīng)心地，在樹林間的光影間漫游，似乎什么都無法引起他的注意。

    其實他并沒有改變太多。布魯斯想。

    灑在他身上的陽光仍然燦爛。

    ————————

    羅德回到公司的時候，被一群同事圍觀了。

    “嘿，羅德，你是怎么直接從執(zhí)行總裁那里拿到假期的？”隔壁工位的薩曼莎湊過來壓著聲音問，“德雷克先生一貫嚴(yán)格，可他居然為了你的假期特地親自來找主管談話！”

    “是啊，德雷克總裁自己都是工作狂——”

    “你是不是和德雷克先生有什么交情？”

    “等等等等！”羅德舉手，“德雷克先生是誰？”

    辦公室里霎時寂靜。

    “你居然不知道？那是提摩西·德雷克??！韋恩集團董事長布魯斯·韋恩的第三個養(yǎng)子！”薩曼莎低聲尖叫，“他前天來找克麗絲談你的工作，還讓克麗絲減輕你的工作量！”

    “都圍在這里做什么呢？”一道沉穩(wěn)的女聲傳來，“羅德，你的項目報表——”

    羅德一個激靈坐直了，一邊啟動電腦一邊手忙腳亂，“抱歉抱歉克麗絲女士我這幾天實在抽不出空這是我做的——”

    “你可以再晚些交?！笨他惤z說。

    “好的好的……呃？”

    “你可以把部分工作分擔(dān)給其他人?！笨他惤z說，“上面的意思，是希望你每天能按時下班?！?/br>
    克麗絲比這里的任何人都要清楚緣由。

    因為第一天找她給羅德減輕工作量的，其實不是執(zhí)行總裁德雷克先生，而是董事長布魯斯·韋恩先生本人。

    布魯斯·韋恩雖然是個浪蕩子，但他管理公司確實是有一手的，盡管他常不露面，甚至開會時公然睡覺，但他的每一項決策都十分明智且有遠見。

    ——這就是為什么他迄今為止還是哥譚首富，并且從來沒有跌下過首富的寶座。

    這還是布魯斯·韋恩第一次讓她去關(guān)照某個人。

    克麗絲又認真仔細地盯著工作的羅德背影看了好一會兒。

    情人？朋友？親戚？

    實話說羅德長得不賴，但她從沒聽說過布魯西寶貝也喜歡男性。

    被克麗絲視線盯著的羅德只覺得如芒在背，他抓緊時間認真干活，直到克麗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才松了口氣。

    到午休時間了，羅德還在電腦前干活，打算把這幾天落下的進度全補回來。

    薩曼莎問他要不要一起去食堂，羅德拒絕了，他的眼睛還緊緊盯著屏幕。

    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嘿，羅德，一起吃午飯嗎？”

    熟悉的聲音讓羅德抬起了頭。

    “呃……提姆？”

    “你該不是打算把午餐時間全部花在工作上吧？”提姆挑眉。

    提姆今天西裝革履，半點看不出他在蝙蝠洞穿著衛(wèi)衣抱著電腦咖啡頂著濃重黑眼圈熬夜的邋遢模樣。

    “之前我落下了些工作……你知道的?！绷_德抓抓腦袋，“你怎么在這里？”

    “這是我家的公司，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提姆攤手，“達米安那小崽子沒在你面前喊過我的全名嗎？”

    “好像是有，但我沒怎么在意……”

    對哦，德雷克，提姆的姓是德雷克。

    那么那個替他請假的執(zhí)行總裁提摩西·德雷克就是紅羅賓本人？

    等等，紅羅賓的秘密身份是韋恩家的三養(yǎng)子，夜翼的秘密身份是韋恩家年紀(jì)最大的養(yǎng)子，這個時間線要是對上……

    布魯斯·韋恩……該不會真的是……蝙蝠俠……吧？

    “別想了，走吧，布魯斯在等我們，阿爾弗雷德給你準(zhǔn)備了大餐?！?/br>
    “??？大餐？”

    “今天不是你生日嗎？你的入職檔案是這么寫的啊。”

    “今天是我生日？”羅德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日期，“還真是今天，我都忘了……”

    “總之你今天放假，咱們走?！?/br>
    “我把最后一行收個尾就來……”

    “今天是你生日嗎，羅德？”隔壁工位的薩曼莎對他笑了笑，“生日快樂！”

    她的眼神在提姆和羅德之間來回亂飄，迅速抬手遮住愈發(fā)上揚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