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莫菲希斯要的并不是這些，并不止是。”

    “……我將……遵循……無相者的指引……”

    羅德閉了閉眼，最終還是放棄了痛苦的自我拉扯與自我折磨。

    對抗那美好的未來愿景與理想太過痛苦，人類羅德·曼迪斯已經(jīng)沒有力氣掙扎了。

    “為了美好的新世界……”他虔誠地喃喃，“為了無相者，變化之王，莫菲希斯?！?/br>
    第28章 nostalgi gaius

    無名女尸睜開雙眼。

    她在一片綠洲中醒來，天幕漆黑，星星是那樣耀眼，林中的露水，轟鳴的瀑布、猩紅的草葉，都那么清晰，那么親近……

    女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坐起來，站起來，開始行走。

    她赤裸的腳踩過草地上橫陳的白骨，在迷幻的歌聲中走向?qū)χ铝梁拷械暮⒆觽儯忠粋€幸運(yùn)的流浪者來到了這里，他們之中又新添一員，在這個美麗、寧靜、完美的天堂里，不會有人想要離開。

    女尸走過她的同類，安寧地蒙受皎潔月光照耀，那美麗的歌聲悠揚(yáng)婉轉(zhuǎn)，說不出是什么曲調(diào)，但一旦失去它，卻足以讓人感到發(fā)瘋。

    “偉大的nostalgi gaius，愿我早日歸于您?！迸_口說話，“我祈求您的眷顧，祈求您的垂憐，締造靈性的古登女神，潛層意識中的至美存在，為了實(shí)現(xiàn)您的囑令，我留在前廳的軀殼正在試圖接近享樂戰(zhàn)爭后僅存的唯一掃興客，但我自己的力量無法克服面前的障礙……”

    一團(tuán)朦朧的光芒在夜空中浮現(xiàn)，似有一座披掛絲綢的美麗女性雕塑無言地注視。

    那光沒有言語，女尸卻領(lǐng)受了偉大神明的意志，她誠惶誠恐地垂下頭，任由光芒中頂天立地般的宏偉雕塑無言注視。

    她在那光芒中幸福地消解了，思想、意識，自我的存在，一切都那樣美妙地消融，投入那朦朧而神圣的光芒之中。

    這是無上的幸福，這是世上最美妙的歸宿。

    這本身即是——

    天堂。

    ————————

    前廳，哥譚。

    無名女尸無言地在停尸間里睜開了眼睛。

    這一次，她擺脫了沉重□□的桎梏，她輕盈得像一抹鬼魂，圣潔仿佛天使，長長的黑發(fā)垂落腰際，腳趾上的停尸鈴叮鈴作響。

    叮鈴。

    叮鈴，叮鈴。

    自從被薩曼莎教訓(xùn)過以后，無名女尸已經(jīng)很久沒有影響到外界了。

    這也和蝙蝠家對她進(jìn)行的嚴(yán)密封鎖有關(guān)，她畢竟只能依靠幻覺誘使人類自相殘殺，而幻覺的生效范圍并不夠大，只要鎖住她，她就無計(jì)可施。

    可是現(xiàn)在，當(dāng)她叮鈴走到門前時，已經(jīng)有一個研究員狂熱而恭敬地拿鑰匙為她打開了大門，而后帶著幸福的笑容躺倒在地。

    守在大樓外面的警衛(wèi)聽到隱約的鈴鐺聲，可他只來得及看到一雙全然潔白的雙眼，就滿面幸福笑容地倒落在地。

    他的思想、意識、自我，已幸福地消解在了無盡光芒的盡頭。

    女尸飄行一般前行著。

    這至高的榮譽(yù)并不輕易施予，她幾乎要飛起來，輕盈地在高樓間跳躍，停尸鈴叮鈴作響，躍過無數(shù)人的夢。

    朝著——東區(qū)一處藏在地下的秘密安全屋而去。

    “我記得我們約定過?！币恢回堖錂M在前行之路上，開口說話：“我洗清你的詛咒，而你則不準(zhǔn)再——啊?。?！”

    薩曼莎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女尸停下腳步，無言地注視著倒地翻滾的貓。

    薩曼莎的前爪死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眼中涌出的血液浸濕了柔順的皮毛。

    “你、你不是她……”薩曼莎聲音顫抖，“你是nostalgi gaius……”

    女尸無言地注視。

    “你要去找……掃興客……”薩曼莎顫抖著，“你要，你是，你曾經(jīng)……”

    她猛地一顫，立即消失在了原地，已然瞬移離開。

    女尸沒有言語，只是繼續(xù)前進(jìn)。

    “羅德那個蝙蝠男友！喂！蝙蝠俠！蝙蝠俠！掃興客、羅德有危險！”凄厲的貓叫響徹蝙蝠洞，“祂來了，祂親自來了！我、我阻止不了，我沒想到祂會——”

    守在蝙蝠洞幫忙代班的迪克和達(dá)米安立即看向了聲音的來源——突然出現(xiàn)的貓咪。

    “是nostalgi gaius！”薩曼莎嗓音尖銳，“祂一定是來抹殺莫菲希斯最后一個可驅(qū)使的眷族的……”

    “薩曼莎？”迪克趕忙從椅子上躥起來沖過去，“你怎么了？你在說什么？羅德有危險？”

    “你叫薩曼莎？”達(dá)米安試圖從迪克手中接過蜷成一團(tuán)的貓咪，“給我，格雷森，我比你更清楚要怎么照料動物。”

    遠(yuǎn)離了nostalgi gaius，薩曼莎總算緩過來了，她眼中還殘留著迷茫，任由達(dá)米安幫她擦血。

    “沒有受傷，只是眼睛流血?！边_(dá)米安檢查了一番后說，“你還好嗎，薩米？我這里還有三文魚罐頭……”

    “達(dá)米安！”

    “沒有貓不喜歡三文魚罐頭！”

    “呃……謝謝，但我更喜歡旱蝦……不，不不不，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薩曼莎從達(dá)米安手中跳下來猛地抖抖毛，“古登一直和莫菲希斯不對付，祂一定是去殺掃興客的，我們得快點(diǎn)！”

    “可我們都不知道羅德在哪?！钡峡藷o奈地嘆了口氣，“杰森把他劫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