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蛇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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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述輕輕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臂,她卻不愿讓他碰,氣憤地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拍開了他的手??墒?,她的手一觸之下,竟發(fā)現(xiàn)那只手掌中間也被包扎了起來。她愣了一下,急急地站起身:“你怎么了?受傷了嗎?” 周述攤開手,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新打得劍不和手,不小心劃傷了?!?/br> 相思心里一緊,滿是擔(dān)憂,猶豫了一下,怕弄疼他,又輕輕捧起他的手掌細細端詳,不期然,淚珠子砸在周述纏著繃帶的掌心,暈開點點深色痕跡,倒像是白絹上繡了半幅水墨竹。 “我心疼你,”她哽咽著說,“你會不會也心疼我呢?” 周述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背后的光線將他的臉龐籠罩在陰影中,令她看不清楚他的眼神。相思只覺得心一陣疼痛,最后,她還是忍不住,將頭埋進他的懷里,委屈地淚如泉涌,哭了起來。 “我……”周述的話語未完,低低的聲音消失在空氣中,他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眼神略顯復(fù)雜,盯著她頸項后面露出來的那抹如玉般的皮膚,指尖輕輕觸碰,安撫她的痛楚。 不知是太醫(yī)的醫(yī)術(shù)高明,還是相思底子好,手臂上的傷很快痊愈,疼痛漸消,連一絲疤痕都沒留下。 帝后得知此事,雷霆震怒,皇帝當(dāng)即下令,讓許安平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整整一天一夜,滴水未進,以示懲戒。 原本那份禮物是皇后親自挑選的叁鑲玉如意,打算借許安平之手,由許安平身邊的歡然親自送往崔府,以聯(lián)絡(luò)崔家女兒與皇長子的情分。卻不曾想,許安平竟私自掉包,將玉如意換作了一條毒蛇。最終,那條蛇未傷及崔令儀,卻狠狠咬了相思一口。 若問及是何原因,他只說是惡作劇罷了。 皇后恨鐵不成鋼,說著相思被咬之后的情況。 許安平只是不以為意地冷笑著:“不就是被咬了一口嘛,那條小蛇毒性不強,人又死不了,大驚小怪做什么?” 皇后幾乎不敢相信,這種冷漠的話,竟是從她親生長子口中說出。她自問不是個苛責(zé)子女的母親,也曾對這個長子寄予厚望,可他竟如此輕賤自己的親meimei。 許安平話音剛落,耳畔便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皇后揚手便給了他一記耳光,不停念叨著“不肖子孫”。又下令將知情不報、幫兇為虐的歡然拖進暴室,鞭打四十,活活打得皮開rou綻,昏死過去才被拖了出來。 隨后許安平被帝后逼著親自去駙馬府,給相思賠罪。他來的那天周述也在府里,說是今天身體不適沒有去上朝,不過當(dāng)時沒有露面,倒是盛寧在院子里頭打理著茵茵綠植。 許安平依舊一副倨傲神情,他天生相貌不俗,劍眉星目,風(fēng)神俊朗,可偏偏那雙眼睛里,總是帶著一股睥睨天下的驕矜與輕蔑,仿佛世人皆入不得他的眼。身邊跟著帝后派來監(jiān)視的人,再如何不服氣,也只能按規(guī)矩行禮。他勉強壓下滿心的不耐,微微躬身,語氣敷衍:“相思,這回是大哥錯了,請你原諒這次行嗎?” 相思點了點頭,她本就與許安平談不上親厚,以前是討厭,如今卻多了幾分畏懼。她輕聲道:“我知道了,反正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就算了吧。只希望大哥,下不為例?!?/br> 許安平聞言,哈哈大笑,眼底盡是不以為然的輕蔑,指尖叩著青瓷盞沿,叮叮如蛇信子吐信,泛著森森冷意:“放心,meimei,下次我再瞧見這樣的蛇,就給你做個‘全蛇宴’嘗嘗。蛇rou你還沒吃過吧?活剝了蛇皮,現(xiàn)煎現(xiàn)炒,那滋味才爽?!?/br> 相思聽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猛地掩住唇瓣,幾乎是落荒而逃。臨走前,還能聽見身后許安平冷嘲熱諷的聲音:“繡花草包一個?!?/br> 晚上用飯時,相思盯著面前一道水晶膾——半透明膠凍裹著銀絲蛇紋似的雞筋。相思盯著那顫巍巍的凍子,忽覺有冰涼信子游過后頸,胃里頓時翻涌起來,忍不住干嘔了幾聲。 周述見狀,吩咐連珠舀了點雞湯給她,她捧著碗勉強喝了幾口,才把那股惡心勁兒壓下去,可臉上仍是一副懨懨的模樣,毫無食欲。 周述見她耷拉著腦袋,忽然慢悠悠道:“叁哥后院新收了個田姨娘?!?/br> 相思不喜歡周迢這個人,卻最喜歡聽這些后宅八卦,聞言,頓時眼睛亮晶晶地抬起頭,語氣里透著幾分興奮:“什么時候的事?” 周述挑了挑眉,語氣漫不經(jīng)心:“十幾天前吧,我也是那天回了趟侯府,才聽說的?!?/br> 相思一拍手,恨不得追問個徹底:“可是、可是叁嫂不是已經(jīng)懷孕了嗎?這也太欺負她了吧!” 周迢的妻子姓文,出身尋常,家中不過是知府之女,身份并不顯貴,總被大嫂冷嘲熱諷。性格卻溫婉嫻靜,持家有度。相思與她相處一向和睦,聽到這個消息,不禁替她抱不平。 周述“嗯”了一聲,并未發(fā)表什么意見。 相思卻兀自絮絮叨叨,眉頭皺得緊緊的:“叁哥府里已經(jīng)有兩個妾室了,還有那些通房丫頭,怎么還要納妾?” 連珠在一旁默默替她夾了幾口菜,相思隨手捏起筷子吃了兩口,忽然又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追問道:“那個田姨娘到底是干什么的?” 周述慢條斯理地放下筷子:“二哥房里的丫頭。” 相思一口湯差點沒噴出來,驚得半天沒合上嘴:“什么?” 她本以為只是尋常納妾,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等“橫刀奪愛”的戲碼。她一時興奮,精神抖擻地就要繼續(xù)追問,然而周述卻只是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一副無可奉告的樣子。 相思心癢得不行,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嘟囔著低頭扒飯。等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間,竟吃得比往常還多。果然,八卦,才是世間最好的下飯菜。 許安宗也在某日來看望相思的傷勢,見她手臂上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才放下心來,轉(zhuǎn)而又將帝后的關(guān)切傳達給meimei。兄妹二人閑聊幾句,相思心情頗好,索性留叁哥在府中用了午膳。 飯桌上,相思忽然想起自己生病那幾日,曾喝過一道滋味極好的煨鴿子湯,便笑著提起說是用崖柏須做得。 許安宗聞言,挑了挑眉,笑道:“崖柏須生于懸崖峭壁之上,往往要經(jīng)歷夏日的狂風(fēng)暴雨,才會在石縫間勉強開花,得之不易,確實大補解毒之物,堪比人參靈芝。我也只不過在父皇那里見過幾次,你又是從哪兒弄來的?” 相思愣了愣,下意識看向連珠。連珠忙低頭答道:“回稟叁殿下,可能是小廚房里珍藏的補品,那日正好被取出來給公主補養(yǎng)。” 許安宗輕輕一笑,點頭,意味深長地說:“鎮(zhèn)國侯府的好東西倒是不少,駙馬爺費心了?!遍e話間又繼續(xù)給相思講道:“告訴你一個讓你開心的事情。大哥之前不是養(yǎng)了一批斗犬嘛,在府里設(shè)下場子,讓那些狗互相撕咬廝斗,結(jié)果不知怎么回事,竟有一只瘋狗突然沖向大哥,咬了他大腿一口。那畜生是波斯那邊傳過來的,烈得很,死活不松口,好不容易才讓下人給扯開。一團忙活下來,那畜生竟然沒了蹤跡。大哥氣得咬牙切齒,說是一定要捉到那只畜生大卸八塊才解恨?!?/br> 相思正端起湯碗,聞言皺起眉頭,動作一頓。被狗咬了可不是小事,若是攜帶了什么不干凈的病癥,后果不堪設(shè)想。 “后來呢?”她問道。 許安宗語氣平靜:“幸虧太醫(yī)來得快,立刻用烙鐵灼燒傷口,再敷上草藥,才免于生病。不過大腿上頭徹底留了個疤,行動間也不怎么方便?!?/br> 相思聽著,輕輕嘆了口氣。雖然想想覺得嚇人,但一想到許安平害得自己被蛇咬,如今卻被瘋狗反咬,心里竟有幾分惡有惡報的快意,只是她到底不是喜歡落井下石的人,便沒有再多言。 夜里,周述在書房看書。連珠從宮里頭將新做的寢衣抱了回來,其中也有為周述新做的。她很努力地繡了幾個花樣在上頭,便拿去要給他試試。途中瞧見蘇禾正在和盛寧抱著一只小狗玩鬧,相思覺得可愛,上前也逗了逗:“這是誰的小狗?” 盛寧笑著指了指蘇禾:“他的,蘇禾最喜歡養(yǎng)狗,而且還會訓(xùn)狗。經(jīng)他的手,沒有不聽話得。公主若是喜歡,可以讓蘇禾給公主弄來一只漂亮好玩得。” 相思夸獎了幾句,只是記掛著周述,不好多逗留。 近來周述似乎格外忙碌,常常半夜才回房,甚至不點燈,倒頭便睡。她心下有些疑惑,便徑直推開門進去。 可剛一踏入房中,便見周述赤裸著上身,正欲披上衣裳。燭火微光下,他后背縱橫交錯的傷痕映入眼簾,有些已然結(jié)痂,有些仍泛著淺紅,像是剛剛愈合不久的舊傷,驚得相思倒抽一口氣。 她下意識驚呼,周述聽到動靜,立刻抓起袍子披在身上,語氣平靜而克制:“你來做什么?” 相思怔了怔,回神后直接問道:“你何時受的傷?我怎么從未聽你提起過?” 她記得清楚,之前周述背上并無如此嚴重的傷痕,這些日子也沒聽他說起過有什么意外。 周述低頭隨手系上衣襟,語氣平淡:“校場上比武,不小心磕著碰著,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