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燈還沒被打開，天色已晚，黑漆漆的環(huán)境里看不到真實的容顏，顧淮的眼睛也黑沉，仿佛里面攪滿了粘稠的黑色雜草。

    裴呈璟的通孔發(fā)亮，眼眶下方也閃動了一片亮色。

    顧淮勾了一下腦袋，分不清是在控制呼吸還是無奈嘆氣：“裴呈璟，我們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現(xiàn)在我們之間……”

    沒說完話，少爺突然鼓起勁，反抓住顧淮的胳膊，在他的嘴上親了一口。

    顧淮：“……”

    他在黑暗里看不清人，但能嗅到粗沉的呼吸，聽到少爺強忍爆發(fā)的質(zhì)問：“所以就算這樣了，我們還是兩個世界的人？”

    裴呈璟把顧淮懟墻上：“你查完這些事，就會離開對嗎？永遠的離開這個圈子？”

    雖然這么說會很傷人，但顧淮沉默半刻，點頭：“對?！?/br>
    胳膊上的手勁更大了些，持續(xù)半分鐘后猛地脫了力，裴呈璟沉悶的笑了兩聲，突然抬腳把顧淮身側(cè)的架子踹翻。

    東西傾倒一地，變得亂七八糟。

    臥室門關(guān)上，顧淮靠著墻，看臥室門縫下的燈光。

    少爺力氣還挺大，他穩(wěn)了一會，先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了。

    去冰箱里拿了牛奶熱好，顧淮掐了一下時間。半小時，估摸少爺稍微情緒平和點了，去敲房間門。

    屋里無人應(yīng)答，顧淮拿著杯子問：“我進來了？”

    依舊沒有聲音，他擰把手。門沒被反鎖，裴呈璟坐在書桌前看手機，見人進來，快速且安靜的移開目光。

    完全不想理人的樣子。

    手里的牛奶微微發(fā)燙，顧淮擱桌上后沒有離開的樣子，靠住裴呈璟，手邊的桌沿。

    他很平心靜氣：“我說要走，不單單是因為這些事和你。”

    裴呈璟仰起頭來。

    “你從小就過得平順，”顧淮找了個椅子坐下，“我呢，突然出現(xiàn)在你眼前，以那樣一種方式，又是同齡人，就會引起你的興趣，而且……”

    裴呈璟把手機扣桌上，眼角眉梢都鋒利起來，聲音下壓，導(dǎo)致語氣很尖銳：“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

    顧淮收住話音，輕輕點頭：“……行，不說這些，說現(xiàn)在。我是你的特助。”

    裴呈璟質(zhì)問：“所以呢？”

    “我mama還在世時，做沈方澤家的保姆，”顧淮點了一下桌面，“現(xiàn)在來做你的特助，我心里受不了?！?/br>
    少爺?shù)难劬﹂W動了兩下。

    顧淮揚了一下嘴角：“是個人都不會好受的?！?/br>
    裴呈璟一直看著顧淮的臉，最后挺了挺腰：“那之前，高中畢業(yè)的時候，你其實是不想答應(yīng)的?！?/br>
    顧淮：“我一直沒答應(yīng)過啊?！?/br>
    少爺?shù)皖^看自己的手機，指腹一直摸著側(cè)沿。

    顧淮看到裴呈璟脖頸處微微凸起的青筋，兩人從見面，對峙的次數(shù)實在太多太多，話鋒也銳利，他往裴呈璟的身邊靠了靠。

    手按上脖子時，顧淮摸到血液撞擊血管的振動。

    少爺?shù)拇骄€緊繃，合成一條線，在裴呈璟伸手推開他的同時，顧淮帶著強硬的把人的齒關(guān)撬開。

    裴呈璟推人：“顧淮！”

    顧淮一把扣住少爺?shù)氖帧?/br>
    裴呈璟的眼睛里全是哀傷：“那你現(xiàn)在又是什么意思？”

    房間里關(guān)著窗戶，顯得冗閉，顧淮把人拽扯到自己的腿上坐下，仰頭的時候靠住椅背。

    “不做保姆的話，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他撫了撫裴呈璟因為掙扎而皺起的衣服，“不做特助，也會有其他的職位做。”

    裴呈璟眼里的血絲多了許多：“那你要做什么？以你大學(xué)時候?qū)W的東西，去別人的公司做助理嗎？”

    “查這么細？”顧淮把后頸靠上椅背頂端，“那是后話了，我不做你的助理的話，再找個業(yè)務(wù)能力一樣，有很多比我專業(yè)知識厲害的，你沒必要把別人逼走。”

    裴呈璟死死地按住他的肩膀。

    顧淮的手伸進少爺?shù)暮笱p輕摸著，說：“我退出你的少爺圈子，你依舊能找到我，報復(fù)我，完全不沖突，我不跑?！?/br>
    少爺?shù)纳眢w一顫，十指都收緊起來。

    “我真的不會再突然離開了，”顧淮補定心劑，“那次把你丟下，我心里也有些愧疚，我該讓你解氣。”

    裴呈璟喘氣，攥拳，加重了“有些”兩字的音：“有些愧疚？”

    顧淮不再說話，把裴呈璟攏到身前，手已經(jīng)把衣服撩起來，摸到了更上的地方。

    還有愛，但他不想現(xiàn)在說這些，不愿意以助理的身份把這樣的話說出口。

    他知道這樣看來很扭曲，跟心理有疾病似的。

    少爺扭了兩下，但當(dāng)和顧淮貼上唇，他開始用力的親吻，如同把內(nèi)心的氣氛都發(fā)泄在顧淮的rou/體上。

    *

    兩人租下這間房之后，床單總是一間臥室雜亂，月光灑在顧淮的身上，冷白色的光映照滾過皮膚的汗痕，裴呈璟的雙眼已經(jīng)緊閉。

    他褪出裴呈璟的申體，幫他清理，也拿出手機處理航班和雇人員的事。

    將七點半的航班改成下午，訂好鬧鐘，顧淮幫少爺穿了睡衣才躺進被子里。

    毫無保留的歡好之后，肌rou里泛起酸脹，他入睡很快，但按住了裴呈璟的小臂。

    靜謐在整個房間里蔓延，余溫還熱。

    當(dāng)整個房間都是呼吸的聲音，裴呈璟自黑暗里睜眼，小心翼翼地動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