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有樣學(xué)樣，大量隨后入營的軍士，利用茅草作為助燃火物，迅速將曹營點燃，火勢沖天而起，亮如白晝?；鹬L(fēng)勢，又值冬季天氣干燥，曹軍營寨很快被大火點燃而起，曹軍將士毫無戰(zhàn)心，互相奔逃。

    且陸議的運(yùn)氣甚好，及他放火燒營，又用精銳士卒開路廝殺，曹軍在夜襲下，居然發(fā)生營嘯，互相殘殺，讓營寨更加混亂。聯(lián)軍士卒趁著混亂之際，放火殺人，攪亂整個營寨的秩序。

    曹營守將夏侯杰，從睡夢中被驚醒，急忙出帳，得見寨內(nèi)已是混亂，且火勢沖天，心生膽怯，率左右親信逃亡。然卻遇見大隊聯(lián)軍士卒，被當(dāng)場格殺，死于亂刀之下。

    從天空上望去，高翔、呂蒙、魏延、陸議等將皆紛紛從外殺入營中，又得賴山丘、林間草木繁多，大火在東南風(fēng)下，開始四處蔓延。

    一時間，沌丘諸營已被大火所燃，烈火熊熊，濃煙滾滾，到處可聽見慘叫聲和喊殺聲?；蛴胁苘娛孔浔换鹄p身，活活被燒死；亦或是曹軍士卒倉促起身，來不及披甲拿刀，被聯(lián)軍將士砍殺而死。

    有身患瘟疫的士卒，受限于行走不便，被大火與那營寨一起吞沒，痛苦而亡；曹軍士卒于惶恐之下，在夜間呼叫奔走，猶如喪家之犬逃竄。守將得見營寨大燃，已是無法控制火勢，紛紛避火出寨，不敢于下風(fēng)口，與聯(lián)軍作戰(zhàn)。

    沌丘前營尚且如此，江陽水寨火勢更盛。水寨無緣無故起火，那些大火遇水不滅，舟舸首尾相連，水寨內(nèi)那些舟舸猶如天然的大火助燃物，嗶哩吧啦在那瘋狂燃燒，幾乎無法阻擋。

    且霍峻率水師殺到，趁著混亂之際，又以十艘火船作為大禮，撞開了水寨大門，為燃燒的曹軍戰(zhàn)船添了把力，火勢更加兇猛。進(jìn)而在東南大風(fēng)的相助下，大火席卷上了陸寨，將那岸邊營寨吞噬。

    “我的船啊！”

    深夜難眠的曹cao站在營外，望著已是火海的舟舸，急得跳腳，喊道：“速救舟舸！”

    “丞相，水師戰(zhàn)船救不了！”

    蔡瑁擦著大汗，說道：“那河水不知為何，烈火憑空而生。進(jìn)吞大船，又因連船之故，大船皆已被點燃。且大船停泊寨中，與小船相隔不遠(yuǎn)，烈火能浮于河水上，將那小船也點燃起來?！?/br>
    曹cao將眼睛瞪著如鈴鐺那么大，憤怒喊道：“烈火浮江，不能溶水，莫非笑語爾！”

    說著，曹cao拔劍出鞘，喊道：“必定是你等救火不利，用此等言語欺騙與我?！?/br>
    “丞相，我等冤枉?。　?/br>
    “丞相！”

    楊修不知從何處冒出，緊張喊道：“霍峻率水師殺來，已在河畔下船等岸，用那投車將油膏擲入營中，后又讓小舟臨近火箭射之，今諸營大火四起。其已率大軍殺入營寨，沿途殺人放火。且水寨大火在東南大風(fēng)相助下，也已蔓延到岸邊營寨，人馬燒死眾多。”

    曹cao握劍佇立，喊道：“命前營各部率來救，且讓州陵各軍分兵救之。今水寨之中人馬集結(jié)滅火，驅(qū)除賊寇，我眾敵寡，切莫慌張?！?/br>
    “諾！”

    幾名侍從趨步而出，過了片刻，侍從又快步而回，拱手說道：“啟稟丞相，前營亦遭敵軍夜襲，營壘被焚，其火勢甚大?！?/br>
    “什么？”

    曹cao的臉色已是大變，猛地想起近日發(fā)生的一切，又是跳腳，說道：“甘寧、俞韶必是詐降，今二人何在，速將二人處斬?！?/br>
    “甘、俞二將今在州陵后寨，曹洪將軍把守營壘，想必?zé)o礙?！避髫∫?，亦是惶恐而來，說道。

    “快派人去！”

    “諾！”

    曹cao在那試圖聚兵救火，驅(qū)趕敵寇。而那霍峻已率水師火燒外寨，派遣諸將突入曹軍大營中。

    瞭望滿天之火煙，霍峻站在艨艟上，遙指曹軍水寨，狂笑不已，說道：“水戰(zhàn)之上，江漢之間，曹cao欲敗我，實屬笑語爾！”

    “其雖有百萬之兵，我亦不畏，大火之下，百萬之兵連那檣櫓皆灰飛煙滅?！?/br>
    “都督之韜略，蓋曹cao不能及，可比世之白、韓?！笔Y濟(jì)吹捧道。

    霍峻觀望已是被大火吞沒的曹軍連寨，笑道：“今峻二十有九，及過正旦，是有三旬矣！今此戰(zhàn)敗曹，如此熊熊之火，可為峻慶生之火?！?/br>
    說著，霍峻鏗鏘拔出長劍，奮然喊道：“全軍上岸，活捉曹cao。”

    “諾！”

    “殺！”

    少頃，霍峻牽馬下船，翻身而上，率軍持劍殺入曹軍營寨。

    途中所過之處，盡是大火焚營，聯(lián)軍士卒追殺曹軍水卒。這些水卒多為江漢士卒，初附曹cao不久，士氣不高，怎愿為他死戰(zhàn)。逢敵入營，盡皆逃竄潰敗，寡有抵擋。

    水陸二寨皆被焚燒，江漢降卒寡有戰(zhàn)心，江左兵馬長驅(qū)直入，無人可擋，直逼曹cao中軍大寨。

    霍峻趁著火光明亮，持劍劈死曹軍步卒，喊道：“曹cao已死，還不快快歸降?！?/br>
    “曹cao已死，速速歸降！”江左兵馬隨后搖旗吶喊。

    “丁奉、鐘離斐、朱桓何在？”

    “末將在！”

    霍峻騎在馬上，居高而望被大火正在吞噬的營壘，說道：“曹cao大營必有防備，命你三人率精銳破入曹軍營寨，高喊曹cao已死，逢敵殺之，絕不輕放敵將?！?/br>
    “諾！”

    三將各領(lǐng)千人，身披重鎧，又持刀盾，借著混亂之際，殺入曹營。

    臨陣先用弓弩射之，繼而背負(fù)弓弩于身后，轉(zhuǎn)而取出腰間懸掛的長刀、利斧等武器迎了上來。曹劉兩軍接觸，軍士互相交錯廝殺，刀斧撕裂身軀，鮮血飛濺，兵卒慘叫而吟。

    這其中大部分是曹cao帳下軍士，受夜襲火攻的影響，軍士寡有甲胄齊全之人，且有些兵卒正奉命救火，遇強(qiáng)敵進(jìn)攻，多有死傷，難以抵擋。

    “曹cao已死！”

    丁奉舉刀砍死一人，繼而發(fā)力猛踹已經(jīng)被火焰點燃的寨門，轟然倒地的寨門將曹卒壓倒，火焰竄上帳布，在東南風(fēng)下，瞬間將營布吞沒。且營帳周圍有堆積著大量的柴火，又是點燃，形成新的火源。

    老將程昱披甲而立，持劍左右招呼，喊道：“丞相身處大營，休要聽敵寇妄言?！?/br>
    生性剛戾的程昱年雖老，但手段卻是不差，見有軍士動搖，持劍上前，連砍三名軍士，喊道：“擋住賊兵?！?/br>
    “諾！”

    在程昱的威嚇下，他帳下軍士奮力抵擋，不讓丁奉、朱桓擊潰他們，為中軍的調(diào)度爭取時間。

    朱桓，字休穆，吳郡人士，素有勇力，亦是江左勇將。即歸入劉琦帳下，拜為中郎將。

    身上插著十余支箭羽的他，領(lǐng)著朱氏部曲，持槊入陣，見到程昱在那坐鎮(zhèn)指揮，大聲喊道：“承淵為我掠陣，某要斬殺敵將，以破曹寨。”

    “好！”

    丁奉率精銳猛士從側(cè)翼猛攻，為朱桓爭取時間，以斬曹將。

    朱桓握持鋒利的步槊，挺槊挑飛敵矛，一個箭步上前，直接將曹軍甲士的甲胄扎透，刺入他的腹部。

    與此同時，部曲從左右持盾護(hù)住朱桓的肋部，擋住了左右曹軍士卒。朱桓趁勢抽槊，橫掃左面曹軍，槊尖猛錘兜鍪，將曹兵敲懵，進(jìn)而將他戳死。部曲也為朱桓掃平前方來敵，突破曹軍正面。

    忽然間，朱桓卻已見丁奉持刀盾，憑借短與險砍死數(shù)人，也直接鑿破軍陣，引起混亂。而那賊將程昱雖處危險之中，卻毫不畏懼，試圖且戰(zhàn)且退。

    為恐賊將被丁奉所殺，朱桓振臂高呼，喊道：“破敵斬將！”

    “諾！”

    就在朱桓奮勇搏殺之際，程昱呼喝高喊，示意眾人別逃。

    然后程昱卻見一名重甲猛將持步槊，獰笑著迎了上來。他身側(cè)左右的曹軍甲士，奮勇抵擋，蓋非是此將對手。

    一名擋在他前方的親隨，欲舉刀揮砍，忽然整個身體僵硬了。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程昱，亦不由臉色大變，急忙轉(zhuǎn)身而逃，然而老邁的跑動速度已不如年輕人了。

    “嗖！”

    見程昱欲逃，朱然從部曲身上取下短矛，展臂發(fā)力，短矛被投擲而出。

    “??！”

    程昱頓感胸口一涼，雙腿怎么也發(fā)不出力氣，原來是那短矛已穿透他的胸膛。溫?zé)岬孽r血噴涌出來。

    撲通一聲，隨曹cao征戰(zhàn)南北多年，被譽(yù)為‘勇過賁育’的程昱瞬間倒地，死在了江漢。

    “曹cao已死！”

    隨著程昱戰(zhàn)死，丁奉、朱桓二將輕而易舉地?fù)艨辶怂谋静?。從而?dǎo)致大量的聯(lián)軍涌入曹cao大營，一路燒殺，唯恐不亂，導(dǎo)致曹軍士氣渙散，陸續(xù)開始逃跑。

    中營內(nèi)，曹cao聽著來自各處不利的消息，瞭望焚天的大火，神情沮喪。

    侍從灰頭土臉來報，說道：“啟稟丞相，奮武將軍率部戰(zhàn)死，敵寇已殺入我營?！?/br>
    聽聞程昱戰(zhàn)死的消息，曹cao面容驚駭，悲傷流淚，喊道：“仲德啊！”

    繼而曹cao怒捶胸膛，喊道：“霍峻，孤誓殺你！”

    “殺！”

    馬蹄聲響，乃是高歆奉霍峻之命，從薄弱處殺入中軍。

    數(shù)百名騎卒于營中奔馳，沿途斬殺曹軍士卒。高歆一馬當(dāng)先，持槊左右刺人，甚是驍勇。

    “丞相快走！”

    “火燒營寨，敵寇入營，營中混亂，不能阻擋。丞相速走它處，以整軍備戰(zhàn)。”

    荀攸、楊修等文士心中惶恐，拉著曹cao便走。

    “不！”

    曹cao哀哭而喊，說道：“仲德身在此處，孤不能走啊！”

    孫權(quán)為曹cao牽過一匹馬，說道：“丞相當(dāng)以大事為先，今賊兵在前，切莫哀慟太過?！?/br>
    許褚那管什么，他即護(hù)衛(wèi)曹cao安全，牽來戰(zhàn)馬，扶曹cao上馬。

    “仲德?。　?/br>
    孫權(quán)為曹cao牽著韁繩，手持弓箭，對許褚說道：“將軍蓋有虎威，權(quán)有射術(shù)，可保丞相安全?！?/br>
    說話間，孫權(quán)搭弓便射倒一名在營內(nèi)馳騁的楚騎，令許褚及其左右刮目相看。

    “好！”許褚點頭答道。

    第231章 曹cao安在？

    水陸大火，曹cao在左右的護(hù)衛(wèi)下逃出營寨，聚攏敗兵。

    曹cao已從悲傷的情緒中走了出來，回頭觀望已被大火漸漸吞噬的中軍營壘，揮鞭問道：“今前營、中軍皆遇敵寇夜襲，大火焚之，今有何處可去？”

    荀攸擦了擦臉上的煙灰，說道：“丞相，州陵營寨堅固，且地面寬闊，那有數(shù)萬大軍可用。丞相可走州陵，聚攏敗軍，后撤至烏林地界，退守江陵，進(jìn)而與曹南郡（曹仁）合軍?！?/br>
    曹cao揮鞭而走，說道：“即往州陵后寨，聚攏敗軍。”

    “諾！”

    在曹cao奔走州陵營寨之時，被曹cao趕到州陵的甘、俞二將得見水寨沖天大火，便知道他們二人要開始發(fā)功了。

    霍峻讓甘、俞二將所行的謀劃，亦有學(xué)習(xí)借鑒淝水之戰(zhàn)的cao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