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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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漆黑裂痕在骷髏頭的上方顯現(xiàn),竟是空間裂縫! 一股超脫于此世的奇異氣息從裂縫中散溢出來。 看似尋常的云霧,卻好像如萬仞高山一般沉重,只是纏繞在冷峻男子的手上,就令他神色狂變,那手上更是泛起點點漣漪,像是在重壓之下,將要斷裂! 他悶哼一聲,趕緊收回了手,接著迅速后退,護在了云羅懷的前面。 兩人看著那凌空懸浮的骷髏頭與玉劍,滿臉的驚疑不定。 “沒死也就罷了,為何會有這等威勢?就算喚靈之首召集的真靈,能有生前七八成的力量,但我早已經(jīng)在玉劍上留下禁制,加上對方又是虛幻真靈,又最多只剩下煉虛之力、半步合道的境界,理應(yīng)能夠克制,但現(xiàn)在……” “他們這是怎么了?” 兩人的奇怪表現(xiàn),令獅虎君疑惑,他艱難抬起頭,心中一動,目光落在了那枚骷髏頭上。 “難道,這個將要被喚靈歸來的人族,竟比他們預(yù)料的要強?那他們?yōu)楹芜€要強行喚靈?此人方才表現(xiàn)的那般強勢,仿佛一切盡在掌握,莫非是我會錯了意?” “快!不可讓此靈真正降臨!” 云羅懷忽的如夢初醒,顧不得身上傷勢,便凌空盤坐,手上印訣連變,雙目轉(zhuǎn)眼通紅! “乾坤有司,萬物由命!奴命馭靈法!殘靈玉劍,茲令歸我!疾!” 話音落下,他伸手朝骷髏玉劍一指,一道暗淡漣漪便延伸過去,融入其中,化作一根根虛幻枷鎖,便朝玉劍纏繞過去! “住手!”易明鈺急急呼喊! “好膽!竟想要奴役吾主!”青云君目眥盡裂! 云羅懷卻無半點喜意,手上印訣不停,口中咒文不休,要不斷加固奴印! 但就在此時,陳淵的聲音從玉劍中傳出—— “這是瀚海鬼宗的魂印奴役之法,但如此法門,也妄想能制住我?” 嗡! 話音落下,一股意念浪潮從裂痕中呼嘯而出! 轟?。?/br> 整個餒蘭山的靈山地脈震動了起來,四面洞窟處處龜裂,看得獅虎君、青云君心驚rou跳,以為將要塌方,但隨即卻發(fā)現(xiàn)這山窟依舊穩(wěn)固,只是其內(nèi)部的結(jié)構(gòu)似有劇烈變化! “這是什么手段?” 這邊,二妖心驚膽跳,那邊云羅懷卻是慘呼一聲,捂著腦袋癱軟下去! 但在他身后,一身藍衣的冷峻男子騰空而起,抬手就擲出了十幾道飛劍,隨即兩袖一甩,兩手印訣連變! “封魔劍陣!給我封!” 一道道劍光四散開來,速度快到毫巔,無數(shù)寒氣交纏,呼吸間的功夫就在就凌空成陣,劍光漣漪四散,凌空形成了繁雜陣圖,就朝著骷髏與玉劍落下! 凝固!封鎖!鎮(zhèn)壓! 霎時間,連周遭的靈氣都凝固、遲滯,要被一并封印! 但就在此時,那道凌空裂痕陡然間擴大,恐怖的氣息驟然降臨! 一只手,一只潔白如玉的手,從裂痕中伸了出來! 下一刻,整個空間都隨之扭曲,一股完全不同于現(xiàn)行世界的法則,化作點點云霧,在這一刻散落出來,朝著四周蔓延! 云霧所過之處,虛空雷霆不住爆響! 十幾把飛劍頃刻間便被云霧籠罩,跟著表面光輝逆轉(zhuǎn),竟被霧氣侵染,待的幾息之后,那一道道飛劍竟是紛紛掉轉(zhuǎn)方向,朝著冷峻男子沖去! 嗖嗖嗖—— 劍光如雨,立刻就讓對方疲于應(yīng)對,手忙腳亂! 不僅如此,隨著那只手的出現(xiàn),詭異的云霧不斷擴張、蔓延,起先還十分濃郁,但幾息之后,就稀薄、飄忽許多,似乎要融入這一片洞窟天地! 天地波動,兩種天道的碰撞與相互侵蝕,開始! 下一刻,無形中的角力和沖擊驟然爆發(fā)! 余波蕩漾,輻射四周! 近在咫尺的云羅懷等人悶哼一聲,直接被沖飛出去,那劍光攪碎了他的護體靈光,破開了堅韌體魄,貫穿血rou筋骨,直指性命關(guān)鍵! 只是一個照面,他慘叫一聲,生機根源、精元神藏竟被直接貫穿! 死氣降臨! 同樣離著很近的易明鈺、劉宏、青云君、獅虎君等人,雖也是滿臉驚懼,甚至下意識的掙扎著要后退,但那股余波到了他們跟前,便順勢一轉(zhuǎn),繞了過去! 相比之下,反倒是那魔君虛影在第一時間就被沖擊的支離破碎! “這股氣息?這真的是陳淵那廝?他……他……” 魔君的意志中,散發(fā)出驚訝與疑問,但根本沒有時間讓他細(xì)細(xì)探查,這道投影便就消散,沒了蹤影! 洞外,見得這一幕的黑蝠君驚得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可惡!怎么會這樣?這說不通啊!” 云羅懷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他的衣衫已然破損,發(fā)絲凌亂,狼狽至極! “哈哈哈!” 獅虎君算是看清了緣由,仰頭大笑:“沒有那個金剛鉆,就不要攬瓷器活!看你剛才大言不慚的樣子,又是什么修為境界,又是什么云門勢力的,某還真以為你有兩下子,真是個霸絕當(dāng)世的人物!連人族過去走到了合道之境的老祖,都能隨意拿捏,竟主動要將其靈喚來,誰曾想,卻是不自量力!把人請回來了,自己卻對付不了!” 云羅懷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邊上。 “只是余波,就將那等強橫的魔君投影給擊碎了!” 臉色蒼白的劉宏見狀卻興奮起來:“開山祖師之靈被呼喚而至,竟有這等威力!便是我曾見到的煉虛老祖怕也不如吧!難怪,難怪師叔你那般崇拜祖師!真的是我孤陋寡聞!竟被那些流言影響!” “這……”易明鈺同樣目瞪口呆,他年輕時拜入宗門,曾經(jīng)見過陳淵往日的風(fēng)采,并牢牢刻印在心底,因此才會念念不忘,與許多同門一同謀劃著,要呼喚祖師之靈。所以,在經(jīng)過短暫的震驚后,卻又覺得這一切理所當(dāng)然。 “果然是祖師之威!哪怕是被喚了靈歸,才顯現(xiàn)一只手,就能造成何等局面!” 隨即,他精神振奮:“但這更進一步證明了吾等的猜測!祖師沒有形神俱滅,在當(dāng)初的合道之劫下,保留了真靈!如此一來,只要能將祖師請回來,宗門之內(nèi)的種種怪象、亂象就能被制止!我洞玄宗,就還能回到原本海清河晏的模樣!” 同樣激動的,還有青云君。 隨著余波震蕩,她不僅沒有被波及,身上覆蓋著的那一層冰晶也被打得粉碎,令她脫身出來,恢復(fù)了行動能力。 “主人果然真靈未泯!如今將要歸來!” “不可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冷峻男子的臉上再無冷峻,他捂著胸口,全身血跡斑斑,皆是飛劍之傷,整個人的氣勢陡然衰落,原本其勢之強,直追煉虛之境,但如今那真火靈光皆順著傷口散溢,連法有元靈之念,都在緩緩消散。 死亡氣息在他的身上纏繞,冥土之途隱隱顯現(xiàn)。 云羅懷這才猛然驚醒! “怎會如此?你竟已受到致命傷?。繉Ψ娇刹胖宦冻隽艘桓直?,只是一個照面,就算是父君想要這般輕易將你……” 突然,他仿佛明白了什么,話語戛然而止! “少主,看來你明白了?!崩渚凶訃@了口氣,眼神漸有迷離之意,“主上固然是做不到,但若境界還在主上之上,無疑就能做到的?!?/br> 二人的對話,將這洞內(nèi)外之人都驚住了。 “這什么意思?”劉宏看向師叔,有些不確定的道:“那高深莫測的修士,只是一個照面,就受了致命傷,將要隕落?聽方才之意,此人或是煉虛修士,即便不是,返虛老祖隕落也是天大之事,竟這么輕易的就要隕落?咱們家的那位老祖,到底是……” “這更不可能!”云羅懷失態(tài)怒吼,臉上青筋顯露,“在父君之上的境界,那豈不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當(dāng)年渡劫失敗,是千真萬確的事,甚至還有人在旁見證,親眼見到了劫下元神破碎、rou身崩解的一幕!他怎么可能更上一層樓?” “不錯,雖然很不可思議,但現(xiàn)在看來,所有人都錯了,或者說,是所有人都被洞玄子陳淵欺騙了!他根本沒有失敗,更沒有隕于劫中!他……” 冷峻男子說著,身子一晃,腳步踉蹌,跪倒在地上,卻兀自抬著頭,朝玉劍看去,艱難喊道:“閣下可是洞玄子陳淵?我輩將死,但若在死前不能見您一面,縱百世輪回亦不甘心!”說到最后,他雙目綻放精芒,面上顯露狂熱! 茲啦! 那只手猛地握住玉劍骷髏,跟著順勢一揮,便斬開裂縫。 緊接著,白發(fā)飄揚、黑衣罩身的“陳淵”便走了出來。 霎時間,整個洞窟之中云霧飄渺,八方處處異香,光禿禿的地面、巖壁和滿是鐘乳石的洞頂上,便有無數(shù)斑斕花草長出。 濃郁的靈氣自其中涌出,彌漫四方,沁人心扉。 轟??!轟隆!轟?。∞Z??!轟?。?/br> 餒蘭山外,原本萬里無云的晴空,陡然間電閃雷鳴! 整個東岸的地脈隱隱震動! 高山搖曳! 江河呼嘯! 海浪洶涌! “怎么了這是?” 徘徊山外的于汾、聳紋法師等人看看天,看看地,一臉驚疑。 “這就是……這就是???” 見著滿洞異象,劉宏激動地滿面通紅,那受到重創(chuàng)后孱弱的rou身,在吸入了異象后,也迅速痊愈,全身精力充沛! “太神了!不可思議!師叔,這位就是祖師?” 他一轉(zhuǎn)頭,這才發(fā)現(xiàn)易明鈺已是激動的渾身顫抖,哪里還顧得上回答? 青云君更是驚呼一聲,顫抖的更為厲害! 陳淵掃了幾人一眼,微微一笑,一手在身前捏訣,一手握住玉劍骷髏,兩袖一甩,凌空盤坐。 云霧當(dāng)即聚集過去,在他身下化作十二品雪白蓮臺。 他看著眼前幾人,感受著四周的天地脈動,不由感慨。 “居然真將我的仙道分身喚來了?就一個字,離譜!不過……” 將主要注意力都轉(zhuǎn)移到了仙道之身中的陳淵,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手上的玉劍骷髏,見著其上正有一道道裂痕正在蔓延,當(dāng)即心中了然。 “化身降臨的時間十分有限,要做的事卻不少,得抓緊時間了……” “弟子易明鈺,見過祖師!”易明鈺這時終于從激動中恢復(fù)過來,他跪倒在地,喜極而泣,“弟子……弟子就知道祖師您老人家那般厲害,功蓋天下!震古爍今!當(dāng)世無敵!洞悉森羅萬象!明法宇宙洪荒!豈能在合道之劫中隕落!果然……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