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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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著搖搖頭,扯著半毀的身子,轉(zhuǎn)過身,沖著殿堂最深處的陳淵祖師相躬身叩首,而后胸中一氣消弭,身軀化作飛灰。 “唉……” 幽幽一嘆,陳淵微微搖頭,隨即斬?cái)嚯s念,抬手一抓,身后光環(huán)一轉(zhuǎn),那手便自虛空中摘下一枚齒輪,低頭看了一眼后,心有所感,便收入錦囊。緊接著,他邁步前行,朝前方的無底深淵走了過去。 “既已至此,這背后的真相總要問一問的?!?/br> 身后,華老掙扎著起身,半是忠告、半是警告:“洞玄仙尊!那幽冥之中藏有無盡死亡!你縱是跳出三界五行,只要沾染,也是死路一條,哪怕以化身臨之,也要波及本尊,墜落死海!何必為了一時(shí)恩怨,斷送了無盡仙途?!?/br> “我要顧忌或許有很多,但唯有一事不在其列,那便是死!” 陳淵頭也不回的說著,話音落下,人已邁入洞中! 第347章 死中見 “嗯?” 當(dāng)陳淵步入深淵,他立刻就感到身子在急速下墜,幾息之后就落到了一片冰冷至極的漆黑通道中! 抬頭一看,來時(shí)的入口早已不見了蹤影,四周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撲通! 緊接著,陳淵竟有身子落水之感,隨后一層又一層的,像是在穿越一個(gè)又一個(gè)界膜,每穿過一層,就多了一點(diǎn)冰冷,而一絲絲的冰冷,不斷滲透到他的玄身之內(nèi),竟令他近乎被強(qiáng)化到了極致的rou身,又有了些許增長! 這就好像原本的桶,已經(jīng)盛水到了極限,但突然之間這個(gè)桶正在擴(kuò)大! “先前以仙道化身遙遙施術(shù),雖也貫穿兩界,但到底沒有感覺到其中變遷,而且仙道化身終究是生者,沾染了死氣之后,一樣也有麻煩,可如今我這本體尸身親自前來,才算是感覺到了里面的不同?!?/br> 嗚嗚嗚—— 正在想著,前方忽有陣陣哭泣、哀嚎之聲傳來! 陳淵微微瞇眼,感覺到黑暗中正有許多細(xì)小的魂體在朝自己匯聚過來! 那魂體之內(nèi)滿是陰寒與冰冷,雖也有靈智的光輝,卻都偏向于魔道與黑暗,充斥著嗜血與饑餓,仿佛是餓了無數(shù)歲月的鬼怪,聞到了一點(diǎn)不同尋常的氣味,就迫不及待的沖了過來! “這是將我當(dāng)成跌入幽冥的生魂,還是生人,要急匆匆的噬我的血rou?” 無奈的搖了搖頭,陳淵沒有給這群鬼怪半點(diǎn)機(jī)會,身上的死氣陰血驟然爆發(fā),狂暴至極的至純死氣噴涌而出,浩浩蕩蕩的有如洪水決堤,一個(gè)瞬間就將四面八方聚攏過來的亡魂沖擊的七零八落! 不過,他倒也沒有要破滅魂體,只是將他們震懾的遠(yuǎn)離。 “這死魂聚集,至少說明我已快到冥土。說起來,無論前世今生,我都不曾前往冥土,但又要說回來,我現(xiàn)在既是死人,其實(shí)這更像是回家,至于如何回去,以我自那定仙玄女手中得來的兩界召喚之法,足以全身而退?!?/br> 他正想著,周身釋放出來的滾滾死氣,居然與四周開始共鳴! 轉(zhuǎn)瞬之間,他的意識便迅速擴(kuò)張,隱約要與這無邊黑暗相合! 于是,下一刻,陳淵眼前的景象一陣恍惚,先是看到了一片荒涼、廣袤的灰暗大地,有著連綿起伏的高山,有著縱橫交錯的溝壑,但死氣沉沉,沒有半點(diǎn)生機(jī)! “這里就是冥土?” 僅僅只是一瞬,陳淵就意識到了這是自己的死氣與冥土本質(zhì)共鳴,讓他能神游物外、感知陰間!于是,他立刻放空心念,想讓眼前的恍惚維持的久一點(diǎn),提前探查冥土信息。 未料,那冥土景象倒映心頭的瞬間,他那胸中的銅鏡卻也震顫了一下,錦囊之內(nèi)、玉盒之中,那枚璀璨的、所謂的道果碎片,亦隨之震動,綻放道道漣漪,與陳淵意念想和。 下一刻,他眼前的恍惚景象竟如水中波紋一樣蕩漾起來,倒映在心中的一切,都有了劇烈變化,同樣的山脈溝壑之相,慢慢多了幾分色彩,郁郁蔥蔥、洶涌滔滔,云霧繚繞,生機(jī)勃勃! 凝神觀望后,陳淵更是在那山川水流之間,瞧見了一個(gè)個(gè)縹緲出塵的身影,他們在這宛如仙境一樣的景象中穿梭、飛馳,揮手移山,反掌填海,無拘無束,隨心所欲! 這些人每一個(gè)的氣息、命格、玄數(shù),都隱隱交纏在一起,組成了復(fù)雜的網(wǎng),覆蓋在山川之中,凝結(jié)成一種大道! 那似乎是…… 突然! 陳淵心頭一陣刺痛,種種景象驟然破碎,視野再次回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方才那是冥土的過往之相?那可是一點(diǎn)都不像是陰間,倒像是仙界!而且,似有群仙居住,他們所修行之道,有氣運(yùn)命格相連之相,莫非這洞虛界不見仙人的原因,除了所謂的冥仙死氣,還有……” 嗡! 這邊,他念頭升起,周遭黑暗驟然扭曲,陳淵隨即感到了空間撕裂與時(shí)空變遷,跟著一道巨大的裂痕出現(xiàn)在邊緣,破開了一成不變的漆黑,爆發(fā)出強(qiáng)烈的吸扯力! 陳淵感到自己像是坐在一架被撕開了舷窗的飛機(jī)上,整個(gè)身體不由自主的朝那裂縫跌落過去! 抬眼一看,他就在那裂縫外看到了一片無邊無際的灰暗大地,迎面一陣寒風(fēng)、陰風(fēng)吹來,打在臉上,滿心的舒暢與自在! “這感覺,就像是回家一樣!” 他沒有做任何抵抗,任由那股力量,將自己拉了過去。 呼—— 冰寒刺骨的陰風(fēng)吹過荒蕪而灰暗的大地,揚(yáng)起了漫天黃沙。 幾道游魂在風(fēng)沙中漫無目的的飄蕩著,其中的一些被陰風(fēng)卷起,帶向了遠(yuǎn)方,另外一些則依舊如故。 突然! 一道冰晶長劍,自遠(yuǎn)處飛來,婉若游龍,接連貫穿了幾道游魂后,凌空一轉(zhuǎn),便重新飛了回去,最后被一只纖細(xì)、枯瘦的手抓住。 劍刃上,泛起淡灰色的光芒,將自游魂核心中吸攝的真靈化作流光,凝聚成一顆櫻桃。 另外一只手拿住了櫻桃,送到干枯的嘴邊,然后被吞了下去。 咀嚼過后。 “呸!真?zhèn)€難吃!” 沙啞的聲音響起:“晦澀、干癟,還滿是抑郁之氣,想來生前定是郁郁不得志窮措大,一直到死,都不曾真?zhèn)€出頭,自哀自怨,懷才不遇。” 冰晶長劍之主,那是個(gè)枯瘦男子,樣貌看著衰老,但一雙眼睛卻格外明亮。 比起那些扭曲而又沒有形體的游魂,他雖是血rou灰暗、雙目漆黑,全身皮膚皺皺巴巴的,但乍一看卻宛如有著血rou的活人。 “總是吃這么些沒有營養(yǎng)的游魂,怕是不等云門召喚老子返陽,便先要餓得冥丹破碎!嗯?” 突然,這干癟之人的臉色微微一變,鼻子抽動,露出了一抹喜色! “這什么?生人氣息?有活人落在冥土?還離我不遠(yuǎn)?天助我也!” 想著想著,這人迫不及待的御劍而起,循著那氣味直飛過去,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一個(gè)身著黑袍的虬須男子,彎著腰在一處陰冷密林中彎腰采摘花草! 此人的衣衫頗為玄妙,雖是黑色,卻又有明晰的條紋痕跡遍布各處,形成一陣,鎖住了其人身上的血rou陽氣,所以盡管不遠(yuǎn)處就有幾頭饑腸轆轆的游魂,卻對這人視而不見! “能隔絕生氣的寶衣?有意思,可惜對我無用!”那干癟之人冷冷一笑,當(dāng)即就祭起冰晶飛劍,直襲那虬須男子,半點(diǎn)都不遲疑! 虬須男子本來正彎腰摘取冥土花草,忽然心生警兆,于是轉(zhuǎn)身一捏印訣,袖中飛出十幾丈符箓,當(dāng)空燃燒,化作兇性烈焰,熾熱的氣息掀起狂風(fēng),抵擋了冰晶飛劍片刻后,讓此人有了喘息之機(jī),堪堪躲避過去。 他幾下翻轉(zhuǎn),站定身子,看向干癟男子,怒聲道:“道友,何故偷襲?” “居然問我這話?你一個(gè)活人,我是死人,殺活就死,本就是洞虛天數(shù),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干癟男子也不停頓,劍訣一轉(zhuǎn),飛劍攪碎狂風(fēng)與符箓,就要再襲對方! 但就在此時(shí),一道冰冷刺骨的勁風(fēng),自他后方傳來! 干杯男子一怔,徐那幾身子一轉(zhuǎn),就躲了過去,不過跟著揮手召回了飛劍,護(hù)在身前,扭頭一看,眉毛就是一挑:“我道是誰?這不是禽嚓將軍么?你不是早就榮登五道將軍之位了么?怎的還會來這一片荒蕪之地?莫非是想念過去的游魂經(jīng)歷了?” 來者身著一身漆黑鎧甲,帶著猙獰的鬼怪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說起話來語調(diào)低沉:“干雄,這位通幽真人是我的好友,他能行走兩界,也早就得了陰司的認(rèn)可,此番過來,亦是摘取花草,回去釀酒,我勸你速速退去?!彼治臻L槍,騎著一匹黑甲戰(zhàn)馬,馬蹄踩著烏云,凌空而落。 “嘖!”干癟的干雄啐了一口,“他娘的,一個(gè)陽間生人,竟能得這般待遇!”說著,他看向那虬須男子,“莫非你與云門有什么交情?”說著說著,他想起一事,“你能和同行兩界?太好了!你去尋得云門,告訴他,我干雄早就簽訂了契約,讓他們速速將我呼喚過去,不過就是給云門的小崽子們做幾年護(hù)衛(wèi),只要能報(bào)仇,這又算得了什么?” “你是百屠魔干雄?云門連你都會招收?”虬須漢子面露疑惑,旋即卻搖了搖頭,“不過你的算盤打錯了?!?/br> “怎么?你不愿意幫我傳話?”干雄面露兇光,“你可要想清楚,我自有報(bào)酬給你……” “干雄,云門如今自身難保,如何還能護(hù)你?”禽嚓將軍冷笑一聲,“而且我勸你不要想著找洞玄宗報(bào)仇了,那對你沒有半點(diǎn)好處!” 干雄冷笑道:“你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還要為洞玄宗出頭?還云門自身難保?云門背后站著當(dāng)世真仙,且是唯一真仙,天生就立于不敗之地!還有誰能威脅到云門?” 禽嚓將軍不答反問:“你方才也感受到了,那波及了整個(gè)冥土的狂暴漣漪了吧?” 干雄眼皮子一挑:“怎么?” “因?yàn)槿碎g已經(jīng)有了第二位真仙!”禽嚓將軍低語道:“是為,洞玄老仙!”“洞玄?不可能!”干雄一怔,臉色就變,“洞玄宗才有多久歷史,能有這個(gè)底蘊(yùn)?” 就在這時(shí)。 “怎么隨便到一個(gè)地方,就有人與洞玄有仇?” 恐怖威壓轉(zhuǎn)眼降臨,鎮(zhèn)得在場三人一下子僵在原地,真靈、陰靈瞬間凝固,任有通天本領(lǐng),竟也施展不出來。 尤其是那被波及了的虬須男子,在威壓降臨的第一時(shí)間便默運(yùn)玄功,不惜損傷本源、五年內(nèi)無法再次入冥,也要逃脫冥土,結(jié)果那天賦大神通竟宛如消失了一般! “這是什么人?” 在三人的膽戰(zhàn)心驚中,陳淵自遠(yuǎn)處緩步走來,看著動作徐徐,但轉(zhuǎn)眼就到了跟前。 他打量著干雄的模樣,疑惑道:“我不記得曾有你這么一號對手,你什么時(shí)候死的?” “道友……閣下……前輩是?”干雄被陳淵一看,便有如墜烈火地獄一般的感覺,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是我在問你。” “是!是!”干雄心中一跳,不敢多言,老老實(shí)實(shí)的說道:“晚輩是在一百多年前,攻……攻伐洞玄山時(shí),被納蘭守述那賊子……不,納蘭掌教親自動手擊斃的,他懲惡揚(yáng)善、守護(hù)山門,實(shí)在是吾輩楷模?!?/br> “……” 陳淵沉默片刻,點(diǎn)頭道:“是個(gè)人才。”心里卻大概猜到了,之所以來到冥土,就見著面前幾人,自是因?yàn)橹型舅毫褍山缤ǖ篮?,受因果牽引,見到的?dāng)然是與自己、與洞玄相關(guān)之人。 干雄扯著嘴角,勉強(qiáng)笑了笑,微微顫抖。 禽嚓將軍則是勉強(qiáng)拱手行禮,口中道:“見過洞玄仙尊?!?/br> 陳淵略感詫異:“你知道我?” “是的,在下有幸在餒蘭山中,見過閣下的英姿?!鼻萼晷⌒牡目粗悳Y,“您的模樣雖有些許變化,但那雄霸天下的氣勢卻做不得假?!痹捓镌捦?,恭敬到了極點(diǎn),心里更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不知這位新晉露面的仙人,為何會來冥土,莫非是奔著…… 一想到那個(gè)可能性,他的心就直往下沉,更是半點(diǎn)都不想牽扯其中。 可惜,世事往往事與愿違。 “既然知道我,見我來到此處,大概是知道原因的?!标悳Y可是半點(diǎn)都不客氣,“我初來乍到,對冥土不甚熟悉,而且這里景象單調(diào)、千篇一律,也沒什么地標(biāo),著實(shí)不好辨認(rèn)方向……” 他的目光掃過面前三人。 “三個(gè)立場各不相同之人,正好互相印證,讓我尋得那根柱子?!?/br> 冥土到底不同于陽間,陳淵雖是一入此地便如魚得水、處處舒暢,但到底人生地不熟,加上這冥土廣大,上次留下的一道痕跡也沒了反應(yīng),一時(shí)找不到目標(biāo)。 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