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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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心疾首。”喬以莎死死捏著紅酒杯。大半瓶酒下肚,她臉色紅潤,神情深切?!罢娴模诓划敵??!彼а郏粗鴮γ孀某聊娜?,皺著臉說,“據(jù)說砸得稀巴爛,我都不敢想?!彼谎鲱^,又是半杯酒下肚。“40尺的集裝箱,20多噸重,裝滿了俄羅斯進口的大馬哈魚!” 洪佑森終于開口了:“你的意思是,他回來找你們是你們活該?!?/br> 喬以莎:“當然不是!告訴你這聞薄天沒少干缺德事,你都不知道他當初還叫人往我們庫房的水果上撒瀉藥,還好我機智發(fā)現(xiàn)了!”說著說著,她嘆了一聲。“……只不過,罪不至死而已。”她一手拄著臉,悵然道,“當年這事出來的時候,柳河心情也很復雜,我倆還去給他上過香呢?!?/br> 她還記得那天,他們倆個偷偷去墓地,天是灰黑色的,陰沉得要命。 柳河蹲在聞薄天墓前,說:“你說這小崽子,這輩子可能就這么一次,只想求個公平一戰(zhàn),結果落得這樣一個下場?!?/br> 喬以莎站在一旁,戴著一頂黑色寬檐網(wǎng)紗帽,疾首蹙額,說:“真是太遺憾了?!?/br> 柳河:“你說我們這么做對嗎?” 喬以莎:“不對。” 柳河:“應該嗎?” 喬以莎:“不應該?!?/br> 柳河長嘆一聲,勾勾手:“來,再給我點?!眴桃陨p手遞上一疊紙錢,柳河用煙頭把錢點著,扇了扇,沖墓碑上的照片說:“兄弟,一路走好?!?/br> 洪佑森不作任何評價。 喬以莎說:“從那時候起,柳河就定了個規(guī)矩,不再讓我用咒術干涉店里的紛爭。”她朝柴龍揚揚下巴,“所以他來找茬,我們都是找人公平?jīng)Q斗。” 洪佑森說:“你找我去算是公平?jīng)Q斗?” 喬以莎攤手,坦然道:“柳河只說不讓我用,又沒說不讓別人用?!?/br> 他輕嗤一聲,不再說話。 “……”喬以莎酒杯往桌上一放,“難不成讓我親自上嗎?” 她頭發(fā)已經(jīng)干了不少,蓬松起來,顯得臉頰更為小巧消瘦,骨架薄得如同蟬翼。洪佑森看了一會,淡淡道:“火柴一樣?!?/br> 喬以莎笑笑:“謝謝。” 洪佑森:“我說了不是夸你。”他換了一個角度解釋,“如果我放開了吃你,連帶骨頭,最多十分鐘?!?/br> 喬以莎舔舔嘴唇,緩道:“你可真會聊天啊。” 喬以莎站起身,酒喝多了一不小心打了個晃,手拉著桌邊扶穩(wěn)。她來到洪佑森旁邊,一手拄著他的凳子,一手掐腰?!笆裁匆馑?,你剛是不是翻我白眼了?”他不動。她不滿他瞥開的視線,抓住他下頜,掰了過來。 洪佑森聲音平淡:“放手?!?/br> 喬以莎盯著他的眼睛。 第二次開口,他的聲音已經(jīng)有點警告的意思了。 “我讓你——” “等等?!?/br> 她忽然打斷了他。 喬以莎如此近距離看到他的臉,久而久之有點愣神。她想伸手過去,但被他視線制止了,他似乎隨時準備扇開她不老實的爪子。 “我就稍稍,碰一下啊……”她非常謹慎,跟動物園里第一次喂老虎的小朋友似的。 可能是她身上酒氣太重了,熏得他也不甚清醒,他由著她撥開他額前的碎發(fā)。 洪佑森臉頰窄瘦,喬以莎聽說狼人十二歲就成年了,所以他的臉龐比起一般人類年輕人少了點rou感。他五官深邃,卻不像雕塑那么精雕細琢,如果一定要形容,喬以莎覺得他更像泥塑,樸素,自然,貼近土壤。 床頭亮著的那盞復古臺燈,昏黃的燈光剛好打在他的側臉上,讓那面頰的每一處起伏都恰到好處。 他有一雙讓人難以形容的眼睛。 喬以莎自言自語道:“真美……” 洪佑森:“那是說女人的?!?/br> 喬以莎:“我說的就是我映在你眼中的影子,你以為呢?!?/br> 他終于有點受不了了,撥開她的手,結果不小心碰到桌上的酒瓶,向下墜落。他反射性探身去撈,但喬以莎沒有讓開,他這一下直接撞進了她的懷里。他的臉貼在她胸腔到腹部這一截。他頓了一秒,意識到?jīng)]有聽到酒瓶碎裂的聲音,抬起頭。 喬以莎笑得詭秘,一手勾了勾,旁邊懸空的酒瓶慢慢飄了起來。 他咽下一口氣,坐了回去。 喬以莎心情大好,直接要對瓶吹,洪佑森一把將酒瓶拿過來,說:“別喝了,他醒了?!?/br> 喬以莎暈乎乎的大腦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他”是誰,瞇著眼睛看洪佑森,洪佑森咬牙起身,捏著她的腦袋轉向床鋪方向。 喬以莎清醒了,抓了抓頭發(fā),去到床邊。 柴龍果然睜開了眼睛,但意識看起來還有些模糊,喬以莎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說:“能聽到我說話嗎?” 柴龍的視線有了焦點,輕輕點了點頭。 喬以莎說:“我把你帶回來了,你受傷很重,不過沒關系,治得好?!?/br> 柴龍目光聳動,嘴唇動了動,好像是說了句謝謝。 喬以莎拿出兩樣東西,說:“不能白救你,兩樣東西你得解釋一下。”她先舉起那張病歷卡,問:“這是你mama?” 柴龍點頭。 喬以莎想了想,說:“聞薄天用她威脅你?” 靜了會,柴龍沙啞道:“不……我自愿的。我母親的病,需要很多錢……” 喬以莎啊了一聲,果然是聞薄天。 “他是什么時候找上你的?” “兩個月前……” 喬以莎等了一會,沒有后文,她嘆了口氣,俯身過去,說:“哥,我能體諒你現(xiàn)在身子虛,但你忍忍,多說幾句成嗎?” 柴龍艱難道:“兩個月前,我?guī)夷赣H去康可醫(yī)院看病……病房很緊,我好不容易排上一個,但有人想要搶我的床號。我跟他們……起了沖突,過程可能被聞少爺看到了……他好像剛從國外回來不久,后來他找到我,問了點我的情況,說可以免費幫我母親治病,前提是讓我來找你們麻煩……” 喬以莎又問:“他剛回來?他平時都在做什么?” 柴龍回憶道:“他想找你們麻煩……但現(xiàn)在自己出不來,我聽他手下說,他在爭醫(yī)院的繼承權?!?/br> 喬以莎睜大眼睛:“他?爭醫(yī)院繼承權?” 柴龍:“我是這么聽說的,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 喬以莎回想當年聞薄天那吊兒郎當?shù)亩雷婺?,心說就他這德行拿什么跟他兩個哥哥爭繼承權。 靜了片刻,喬以莎拿起另外一樣東西——那個草編的狼頭紋章。 “這東西你哪來的?” 柴龍說:“之前……”他視線稍稍偏向站在后面的洪佑森,“之前我碰到過一個跟他一樣的人……” 他說,那大概是兩年前的事,那時他還在另外一個城市,他剛剛退役,找了一個拳館陪練的工作。某一天晚上下班,他回家途中路過一個地下通道,看到幾個人在搶劫一個女人。 “那女人看起來是個狠角色……但卻一直沒有還手?!?/br> 柴龍回憶著,他從地下通道走過去,離得很遠就感覺到一股怒氣。那女人低著頭,讓幾個劫匪快點滾。那幾個劫匪好像喝了酒,完全沒有察覺危險。他們推搡著女人,其中一個見她一直沒反抗,還伸手過去摸了她的胸。那女人猛一抬頭,柴龍看到了那雙金色的眼睛。 劫匪們嚇了一跳,他們反射性撿起手邊的東西打她。 聽到這,喬以莎嘖嘖兩聲:“喝酒誤人啊……” 洪佑森斜眼看她。 柴龍接著說:“后來我?guī)土怂贿^,她很憤怒被那些人猥褻……她的臉已經(jīng)變了形態(tài),看起來很像狼,就跟……”他看向洪佑森,“跟他那時候差不多?!?/br> 喬以莎拿著紋章,問:“這是那女人給你的?” 柴龍:“對,我當時問她為什么不還手……因為我覺得她有能力反抗,她說他們有規(guī)矩,不能跟人類動手,除非是阻止暴露自己……” 喬以莎:“她威脅你?” 柴龍動了動嘴角,道:“我說我不會說出去的,她就把這個給了我?!?/br> 喬以莎盯著手里的紋章,翻來覆去看,喃喃道:“這應該有某種召喚和傳訊的功能……”她看向柴龍,奇怪道,“你mama生病,為什么不用呢?” 柴龍一頓:“……用什么?” 喬以莎把紋章拿到他眼前,說:“這個啊,這么好的機會為什么不用,干嘛給聞薄天賣命?” 柴龍有些疑惑,問:“這東西能用嗎?我以為是紀念品。” 喬以莎震驚了:“那女人臨走前跟你說什么沒?” 柴龍回憶片刻,說:“她說,‘狼人不會白白受人恩惠’……” 喬以莎直接站了起來,激動道:“這還不明顯嗎,這就是她報恩的信物??!而且這東西不簡單,絕對不是隨便誰都能有的,她在部落里明顯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br> 柴龍聽得一頭霧水,喬以莎崩潰道:“哎呦你這個腦子??!”她拿著紋章對準他,“用不用?” 柴龍沒反應。 喬以莎:“我問你用不用?” 柴龍:“……用來做什么?” 喬以莎:“做什么?你有沒有困難?你需不需要幫助?你都這樣了你還問用來做什么?!” 柴龍靜了靜,啞聲道:“我只想醫(yī)治我母親的病,我自己怎樣都無所謂……” 喬以莎誠懇地看著這位大孝子,說:“我雖然不知道你母親具體得了什么病,但是,有一點我可以保證?!彼逦卣f道,“人類能治的病,狼人部落絕對也能治,狼族巫醫(yī)比人類醫(yī)生的歷史可久遠多了?!?/br> 柴龍的眼睛里騰起一絲希望,“……真的?” 喬以莎:“當然是真的,你怕是對異人的能力有什么誤解?!彼俅闻e起紋章,“用嗎?” 柴龍顫抖著,想要撐起身體,喬以莎說:“你老實躺著吧,我來?!?/br> 她轉過身,洪佑森向后退了一步,讓開一段距離。喬以莎直接揚起右手,打了個指響,空中憑白出現(xiàn)一團火焰,喬以莎將那紋章往火里一丟。 紋章剎那間燃燒起來,燒出一股nongnong的黑色狼煙,煙霧升騰,慢慢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狼頭。隨著狼頭的成型,房間里竟刮起了寒冷凜冽的山風,灰燼一樣的東西在房間里繞著圈旋轉。喬以莎的書本,窗簾,各種雜物都被帶掉了,叮叮咣咣,一片狼藉。 喬以莎捂住亂飛的頭發(fā),對柴龍說:“快說話啊!” 柴龍被這景象震驚了:“說什么?” 喬以莎:“就、就說你需要幫助!” 柴龍學著她,對那狼頭說:“我需要幫助?!闭f完,他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拼命撐起身體,看著那雙狼眼?!澳恪氵€記得我嗎?我們見過一次,在兩年前……我、我現(xiàn)在……我母親病了,我沒有辦法了,你能幫我嗎?” 片刻后,狼頭似是對他的話產(chǎn)生了反應,它緩緩張開大嘴,仰頭向上,發(fā)出一聲響亮的狼嚎,隨后漸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