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頭：【剛才進來個電話?！?/br>
    小魔頭：【還打嗎？】

    成王敗寇的成：【不打了，我先去搞點錢修我的裝備。】

    木木：【那我也不打了，我媽催我學習了?！?/br>
    今天這場副本輸?shù)脤嵲趹K烈，莫永寧也沒有心情繼續(xù)玩下去了。

    他退出游戲，又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來電。

    “蘇少俠”沒有再打電話來。

    大概是按錯了？

    莫永寧認為只有這一種可能性。

    那個人說過不會再和自己聯(lián)系了，君子一言不是駟馬難追嗎？

    他看了一眼mama，看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勻而粗重。

    藥瓶里的藥還有一大半，半小時內(nèi)不需要更換。

    于是莫永寧起身走出輸液室，打算去醫(yī)院樓下超市買些吃的，等會兒mama醒了可以墊一墊肚子。

    他坐電梯下樓，電梯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掛號大廳里密密麻麻擁擠的人群。

    這是一所三甲醫(yī)院，每天天還沒亮，門診門口就已經(jīng)排滿了等待掛號的病人和家屬。

    mama看病的那個專家的號，外公那天六點多就來排隊了，結果還是沒排到號。最后只能花了大價錢從黃牛手里買號。

    外公過去是很不屑于這種“走非正規(guī)渠道”的行為的，但為了女兒他還是放下了自己六十多年來堅持的原則。

    醫(yī)院里人來人往，許多人都是這樣。

    習慣于打扮得光鮮亮麗珠光寶氣的女人，為了做檢查不得不穿著棉質(zhì)休閑服，摘下了所有的金銀首飾。

    日常趾高氣昂對別人呼來喝去的男人，為了能讓醫(yī)生重復一遍醫(yī)囑，也學會了低身下氣不恥下問。

    當然，也有人在拿到了診斷報告之后崩潰發(fā)狂，全然沒有了過去的舉止優(yōu)雅得體，拋棄了所有的涵養(yǎng)。

    ……

    在自己或是至親的生死面前，沒有什么是不可以放下的。

    醫(yī)院小超市在掛號大廳的另一頭，莫永寧有些困難地不斷側身從人群縫隙間穿過往那邊去。

    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在他眼前不斷晃過，有的迷茫，有的疲憊，有的焦急……莫永寧猜想，這些人此刻的心里應該和自己一樣，陰霾看不到光。

    忽然，在一次側身動作的時候，他的視野里閃過一道光。

    莫永寧的視線本能地追尋著那道光看過去。

    恍惚間，仿佛回到了那一年的廣陵城，雨雪交加天寒地凍。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的皮rou，雙手凍得赤紅。

    街道上來往的行人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路邊的小乞丐，年幼的莫永寧往墻角縮了縮，試圖能躲避一些風雨。

    那時候，也是有那么一道光突然出現(xiàn)在了他眼前。

    他抬頭尋著那道光看去，看到了一個如玉一般的小公子彎腰朝自己遞過來一個熱騰騰的包子。

    而這一次那道光的后面，出現(xiàn)的依然是小公子的那張好看的臉。

    只是那張臉上沒有當時平靜安寧的笑意，一雙眼睛正略有些緊張地看著他。

    莫永寧已經(jīng)不記得有多久沒有這么和蘇云景對視過了。

    但這種看著對方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對方也正看著自己的感覺，依舊是讓他心中蕩漾，以為早已經(jīng)滅了的火開始在胸口噼啪作響。

    莫永寧一時之間忘了自己要往哪里走，只是站在原地呆怔地看著對方。

    蘇云景穿過大廳里交織的人流朝他走過來，站定在了他面前，卻沒有立刻開口說話。只是用他那雙如水一般的眼睛仔細地打量起了他。

    莫永寧被他看得有些心慌。

    “你……怎么會在這里？”他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發(fā)顫，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緊張什么。

    是害怕對方說“只是湊巧碰到”，還是期待對方說“我就是來找你的”？

    蘇云景卻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用只有他倆能聽到的聲音感嘆了一句：“你瘦了?！?/br>
    隨即他換了個關切的語氣詢問：“阿姨還在輸液嗎？”

    莫永寧愣了一下，猜想蘇云景應該是知道他mama的事情了。

    “誰告訴你的？”他皺了皺眉問，“是言靜怡嗎？”

    今天是休息日，他沒有跟錢老師匯報自己的動向，只有言靜怡知道他帶著mama來醫(yī)院輸液的事情。

    蘇云景將右手提著的一個精致的點心盒抬起，故意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他：“吃嗎？”

    莫永寧認出那是葛星表姐咖啡店的包裝盒。

    “你特地去買的？”他問。

    “嗯，去買了些平時看你點過的蛋糕甜點，擔心買別的你不一定喜歡吃。”蘇云景回答。

    莫永寧心里苦笑一下。

    其實他本身并沒有十分熱衷于甜品，當時在咖啡店點過的所有點心其實都是為了分給蘇云景吃。

    但他想到mama應該最近嘴里沒味道，或許會喜歡這種齁甜的點心。

    他接過點心盒，道了聲謝。

    蘇云景垂眼看著他手里的點心盒，又問：“阿姨她狀態(tài)還好嗎？”

    莫永寧點頭：“嗯。就是被副作用折磨得睡不好，今天輸上液之后現(xiàn)在好不容易睡著了?！?/br>
    他頓了頓，最后還是決定要問個清楚。

    “你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我給你打電話了，你沒接。”

    怎么還怪上我了？莫永寧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