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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涼棚四周沒有遮擋,冷風(fēng)從四面八方灌入,吹起了宋知鈺的發(fā)梢。身上的大氅不知何時已經(jīng)落在圈椅上了,但宋知鈺絲毫不覺得冷,體內(nèi)反而多了幾分燥熱。

    坐回圈椅上,宋知鈺臉色潮紅,拿起大氅搭在了腿上。

    “你怎么了?”蕭寒硯蹙眉,覺得他的行為有異常。

    靜下心來,宋知鈺屈腿將大氅往上蓋了兩分,舔了舔嘴唇,鬼使神差道,“不知道,我好像……有點吃醋。”

    明明蕭寒硯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但宋知鈺總覺得在他說完這句話后,蕭寒硯整個人身心愉悅。

    “因為喬潛?”

    顯然他已經(jīng)知道阿墨探聽到的那些消息了,宋知鈺垂下頭來,沒有否認(rèn)。

    “你今日見到他了?”

    “沒有?!?/br>
    “你若是見到他了,應(yīng)該能發(fā)現(xiàn)他另一只手也廢了?!?/br>
    聞言,宋知鈺輕笑了兩聲,并未作答。

    馬場外有人在賽馬,周圍一群人喝彩。自從應(yīng)城慘案發(fā)生之后,他已經(jīng)一年多沒有上馬過了。宋知鈺倏然起身,往涼棚外走去,腳步輕快。

    “去哪兒?”蕭寒硯緊隨其后。

    宋知鈺語調(diào)增高,“騎馬?!?/br>
    馬廄附近清了場,外面有錦衣衛(wèi)把守著,無人敢進(jìn)來。

    小桂子牽了一匹棗紅色的馬過來了,看上去溫順無比,顯然是特意給他準(zhǔn)備的。

    宋知鈺輕挑眉,指著馬鞍上刻著的一個“硯”字問道,“你是不是也想在我身上刻字?”

    蕭寒硯似乎很喜歡在一些東西上刻字,他屋頂?shù)耐咂?、房?nèi)的書桌、隨身帶著的匕首,都被蕭寒硯刻上了字。

    第20章 懷疑

    蕭寒硯眸光微閃,征詢的問道,“可以嗎?”

    一本正經(jīng)的語氣,讓宋知鈺分不清他究竟是真想這么做,還是只是在說笑。

    握著韁繩的手逐漸收緊,宋知鈺雙唇緊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耳邊突然傳來了幾道極低的笑聲,他突然明白自己被耍了。

    蕭寒硯倏然一笑,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怎么舍得,罪犯身上才會刺字?!?/br>
    正在他松了一口氣的時候,蕭寒硯話鋒一轉(zhuǎn),“不過……南疆有一種墨水可在人身上寫字,要用特殊膏藥才能洗去。你若是有興趣……”

    宋知鈺咬牙切齒,“蕭、寒、硯!”

    “逗你呢,我?guī)泸T兩圈。”

    話音剛落,蕭寒硯突然縱身一躍,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馬背上,將他攬入懷中。

    宋知鈺眸色幽深,冷聲發(fā)號施令,“下去,我自己會騎?!?/br>
    “我不會,你帶帶我可好?”

    馬背上位置狹小,宋知鈺的背部緊貼蕭寒硯的胸膛,整個人被他環(huán)抱其中,甚至能感受到他如鼓鳴般的心跳,灼熱的溫度不斷從背后傳來。

    蕭寒硯說話時氣息不斷噴灑在他頸部,酥酥麻麻的泛起陣陣癢意,他下意識往前躲了躲。

    “我不騎了?!?/br>
    宋知鈺翻身準(zhǔn)備下馬,倏地被人單手?jǐn)r腰抱住轉(zhuǎn)了個圈,隨后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馬背上,只不過是面對著蕭寒硯,雙腿迫不得已壓在了他的腿上。

    初春時節(jié),微風(fēng)輕拂,空氣中透著一股子涼意。

    灼熱的鼻息在頰邊流竄,兩人呼吸交織,宋知鈺臉上的緋色一路蔓延至耳根,水汽氤氳的眸子輕眨了兩下。

    蕭寒硯故意貼近他耳邊低語,“這就受不了了?”

    目光從宋知鈺臉上移到了小腹處,意有所指的問道,“你方才拿大氅遮什么呢?”

    宋知鈺輕笑兩聲,一口咬上了他頸間的凸起,微微用了些力氣,他甚至能感覺到蕭寒硯的喉結(jié)在他舌尖輕輕滾動了兩下。

    松口后,宋知鈺的唇瓣洇出一灘水漬,他喉結(jié)滾動,溫沉的嗓音帶著低啞,“還騎馬嗎?”

    回應(yīng)他的是馬鞭劃破長空的聲音。

    “駕——”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他難以保持平衡,只能雙手用力環(huán)住蕭寒硯的腰。這個動作讓兩人越貼越緊,沒有絲毫的空隙。

    兩圈過后,宋知鈺翻身下馬,他額上滲出了一層密密的細(xì)汗,腿跟又傳來一股灼熱的痛感。

    蕭寒硯替他擦去了額上的汗,“你自己騎兩圈?”

    “不了。”宋知鈺搖頭拒絕。

    回到?jīng)雠锢?,蕭寒硯給他倒了杯熱茶。

    暖意沁入肺腑,宋知鈺把玩著手里的茶盞,突然開口問道,“為什么要在東西上刻字?”

    死寂在涼棚內(nèi)滋生、蔓延。

    現(xiàn)在的蕭寒硯容貌五官和四年前都沒有什么差別,但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狀態(tài)。那雙黑沉沉的眸子里不見少年的肆意張揚(yáng)與遇見旁人時的小心翼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狀態(tài),只是微微斜眸,就能將人釘在原地。

    放下茶盞,宋知鈺撣了撣衣服,“不想說就算了?!?/br>
    剛走出沒兩步,手腕就被人抓住了。抓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強(qiáng)健有力,手背青筋凸起,能清楚的看見骨骼和經(jīng)絡(luò)的走向。

    腕骨被蕭寒硯拇指上的扳指硌得生疼,宋知鈺卻無暇顧及,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蕭寒硯在發(fā)抖!

    向來只有別人怕蕭寒硯的時候,沒想到他竟然也有害怕到發(fā)抖的一天。

    輕嘆了一口氣,他重新落坐,輕輕掰開蕭寒硯的手指,轉(zhuǎn)而和他十指相扣。

    他知道蕭寒硯走到如今的一定經(jīng)歷了很多事,但他從未去細(xì)想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