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被盛雨霽進宮一事絆住了腳，忙著收買?；庶h？

    “沈問正忙著拉攏方慎行的殘余勢力和皇上打擂臺，今日在早朝時還聯(lián)合了一眾朝臣上書讓皇上立儲?！笔捄幝曇糨p飄飄的。

    如今啟靈帝正值壯年，最忌諱的就是有人覬覦他的江山，甚至接連鏟除一些功高震主的大臣。

    這個時候提起立儲一事，無疑是往他身上扎刀子。

    “沈問有意誰為儲君？皇上被氣得不輕吧？”宋知鈺放緩了腳步，話語里不自覺帶了點笑意。

    蕭寒硯輕笑兩聲，“沈問屬意七皇子，畢竟有沈家的血脈，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皇上自然不會應允，只說容后再議，被氣得連貶了好幾個官員，連御史都受到了無妄之災。且今日上朝還有人提起了盛雨霽。”

    第52章 往事

    “沈問在東南地區(qū)的朔城制造了幾起混亂,皇上雷霆大怒已經(jīng)派兵鎮(zhèn)壓。”蕭寒硯言辭淡淡。

    宋知鈺長睫輕扇，驚疑道，“什么時候的事？”

    聽蕭寒硯的語氣對這件事了如指掌,不知道他在其中扮演著什么角色。

    “前幾日?！?/br>
    宋知鈺眼瞼下垂，指腹輕捻了兩下，“從朔城到京城即使是快馬加鞭也要半個月?！?/br>
    沈問動手沒多久蕭寒硯就收到了消息，這樣看來沈問身邊也有不少蕭寒硯的人。

    兩人互相提防,但明面上相安無事,不知是不是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

    蕭寒硯掀開馬車簾子，護著宋知鈺先上去,“鴻雁傳書,兩天就夠了?！?/br>
    宋知鈺點頭，隨口問道,“那你在做什么？”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無論是啟靈帝還是沈問都暫時將蕭寒硯放下了,篤定他不會有任何威脅。

    按照宋知鈺的了解，蕭寒硯雖然不會去爭那些東西,但也絕不會讓自己淪為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rou,因此他暗地里一定做了什么以防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來。

    “在想你?！笔捄幝曇艉茌p，說得一臉認真。

    聞言,宋知鈺怔愣片刻，不可置信的看著蕭寒硯，難以想象這種時候他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宋知鈺啞然，反復吞咽兩次,依舊找不到任何話語來表達。

    “你不信？”蕭寒硯眉骨輕抬,語氣有些急躁。

    宋知鈺抿嘴，“……倒也不是不信,我問你這些天在做什么?！?/br>
    “這些天都在想你。”蕭寒硯說得坦然，撣了撣衣服又接著開口，“空閑之余留意了皇上和沈問的動向。方言澈已經(jīng)重回御前當值，很得皇上信任?！?/br>
    方慎行死后不少?；庶h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悲憫之心，竟暗中被沈問籠絡了去。啟靈帝生性多疑，手中無人可用，只得再找上方家的人。

    祥福樓在城東正街上，是京城里的老字號，從宋知鈺有記憶起就一直存在了。

    據(jù)說祥福樓的東家祖上是御廚，在高祖年幼時就曾隨他赴漠北征戰(zhàn)，下江南游歷，因此精通各個地區(qū)的菜色，這是祥福樓的特色，也是它百年不倒的原因。

    二樓的包廂里，窗戶微微開著，和煦的陽光透過明紙照著桌上流光溢彩的瓷瓶，街上的景象一覽無余。

    烤鴨是祥福樓的特色菜肴之一，蕭寒硯將店小二遣下去，自己卷起了烤鴨。

    “你以前最喜食炙鴨，尤其是這個醬?！笔捄幚洳欢〉膩砹艘痪?。

    宋知鈺點頭，“現(xiàn)在也喜歡?！?/br>
    宋知鈺喜歡吃，但卻不喜歡動手，以前都是蕭寒硯卷好了送至他嘴邊，魚得剔了刺，蝦得剝了殼。

    但自從去了漠北，就沒有這么好的待遇了，能吃飽就不錯了，有時候為了完成任務躲在沙棘里連續(xù)一兩天不吃不喝也是常有的事。

    蕭寒硯輕輕一笑，“我的落落驕傲矜貴，自然配得上最好的。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br>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開始追憶過去了？”宋知鈺放下筷子。

    自從沈問揭穿蕭寒硯去了幽州一事之后，蕭寒硯在很多時候的表現(xiàn)都不正常。

    比如會時常粘在宋知鈺身邊，打聽他見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擔心他隨時會離開。

    接過宋知鈺遞來的帕子后，蕭寒硯擦干凈手，嗓音低緩沙啞，“現(xiàn)在你在我身邊讓我覺得不真實，我擔心你會第二次離開我?！?/br>
    在蕭寒硯眼里，若不是因為要調(diào)查應州一案，宋知鈺不會和他在一起。

    即使是在宋知鈺再三提起喜歡他，無關乎其他原因，他也沒有完全相信。

    第二次……

    食指和拇指輕捻了兩下，宋知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多年前他年紀尚輕，很多事情不能自己做主，只能聽命于他人，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為什么會這么想？”

    宋知鈺仔細回想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事讓蕭寒硯以為他會離開，但卻一無所獲。

    當初蕭寒硯已經(jīng)讓蘇霖試探過他了，他表現(xiàn)得沒有任何異常，這段時間里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想要離開的樣子。

    他住在蕭府，貼身伺候的都是蕭寒硯的人，衙門里也有不少蕭寒硯的人。雖然沒有明說，但他心里清楚蕭寒硯對他的了解幾乎到了監(jiān)視的地步。

    “我也說不上來，只是一種感覺?！笔捄幍穆曇艉艿?，甚至透露出一種凄涼之感，他伸手在宋知鈺的頰邊輕輕捏了一下。

    這樣的蕭寒硯是少見的，他的情緒總是很熱烈，愛恨都是如此，很少有這種得失隨意的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