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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被休,但成為女帝在線閱讀 - 第33節(jié)

第33節(jié)

    他這樣做,看似是在反抗,其實(shí)不過是無用的發(fā)泄罷了。

    他不敢執(zhí)劍面向任何人,所以永遠(yuǎn)不會被人當(dāng)作真正的對手,只是棋盤上一個(gè)可以隨意擺布的對象。

    即使自傷一腿,落了病根,也還是不得不與慶陽公主結(jié)為夫婦。

    郗歸嫌棄王貽之,但也有幾分可憐他。

    對于早已離開瑯琊王氏的郗歸而言,王貽之不過是一個(gè)陌生的可憐蟲罷了。

    但圣人顯然并不這樣認(rèn)為。

    于是郗歸假意收斂了驚痛之色,遲疑著答道:“臣女聽說,慶陽公主已有孕三月余——”

    “唉,那算不得什么。”圣人擺手說道,“當(dāng)初瑯琊王氏逼著七郎尚主,慶陽這才有了孩子。要我說,由來是男子喜新婦,女子念舊夫?;戈栆阉溃甘先舭卜质丶?,朕自然不會追究,可慶陽卻自作主張地離了婚,又找謝侍中敲定了再嫁之事。依朕看來,她實(shí)在不必如此。如今七郎鬧成這樣,她就算生了孩子,又焉能和美?還不如回荊州去。”

    郗歸飛快地抬頭,覷了一眼圣人的神色,仿佛是在探尋他言語的真實(shí)性,心中卻頗為不屑。

    說什么“女子念舊夫”,不過是自大男子的想當(dāng)然罷了。

    這些男人總覺得,女人生來便追尋情愛,他們享受女子的愛慕,卻又瞧不起這些僅僅盤桓于后宅之中的情義,隨時(shí)都能將之棄如敝履。

    這也便罷了,可這位當(dāng)今圣人,竟然還要利用這所謂女子對舊愛的依戀,來算計(jì)她、利用她,乃至于以一種道德綁架的方式逼迫她。

    “人生天地間,各有各的緣法。公主與王家郎君既然結(jié)為連理,想來自是有緣分在的,焉知往后不會琴瑟和鳴、如膠似漆?”

    “如膠似漆?”圣人玩味地重復(fù)了一遍,用一種教導(dǎo)似的語氣說道,“你年紀(jì)還小,不知道這夫妻相處,便如同君臣一般,陰陽易位、乾坤倒置,從來都不能長久。若是人不對,抑或是人所處的位置不對,那縱是有潑天的緣分,也難成恩愛夫妻。依朕看,你與七郎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緣分?!?/br>
    拋卻最后一句不提,這番話前面幾句倒有些打破郗歸對于這位心思狹隘的君主的認(rèn)知,只不過,縱然他想要恢復(fù)王權(quán),卻心思陰毒、手段淺薄,只能讓人瞧他不起。

    她心中這么想著,面上卻絲毫沒有顯現(xiàn)出來,只是略帶遺憾地說道:“使君自有婦,羅敷將有夫,還請圣人莫要再提?!?/br>
    圣人見郗歸始終不肯透露出想與王貽之復(fù)婚的意愿,更不見對謝瑾的憎恨,不由急了幾分。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扳指,咬牙下了決心,開門見山地說道:“若非謝瑾從中阻撓,你與七郎如何會落到這般使君有婦、羅敷有夫的境地?!赌吧仙!分械氖咕?,雖鐘情羅敷,卻并未行強(qiáng)取豪奪之事??芍x瑾卻害你兄長,毀你婚姻,又逼你嫁與他為妻。郗歸,你當(dāng)真甘心嗎?甘心就這么嫁給這個(gè)害了郗岑、又接著害你的人嗎?”

    郗歸沒有說話,在心中嘆息了一聲。

    如果謝瑾是她的殺兄仇人,那么背信棄義、未行禪讓之事的先帝難道不也是?

    倘若說謝瑾?dú)Я怂幕橐觯晨炕适业膽c陽公主難道就完全無辜嗎?

    圣人對謝瑾的反感太多,多到讓他在郗歸面前失態(tài)。

    也許他并不認(rèn)為這是失態(tài),可郗歸卻并非與他同仇敵愾。

    “郗司空是忠君的能臣,郗聲也忠心耿耿?!笔ト丝聪蜊瓪w,一不做二不休地說道,“你是高平郗氏的后人,不該墮了先祖的名聲。朕有一事要交給你做,你嫁給謝瑾后,著意留意他的動靜。謝氏如有僭越之心,你務(wù)必收集證據(jù),交與我處置?!?/br>
    郗歸低頭沉默著,依舊沒有接話。

    若說僭越之心,江左這樣的朝局,誰會沒有僭越之心呢?

    “若能成事,朕便為你和王貽之主婚,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嫁回瑯琊王氏?!?/br>
    話音剛落,圣人想起郗歸方才的話,覺得這誘惑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吸引力,于是咬牙加碼道:“事成之日,朕為你封侯,讓你再不必受郗岑的牽累,成為江左唯一的女侯!”

    “封侯?”

    謝瑾聽到這里,詫異地開口問道。

    他知道郗歸對王貽之已無情誼,所以并不在意圣人先前的挑撥,可這封侯的許諾,卻著實(shí)令他感到震驚。

    “對,封侯?!?/br>
    當(dāng)日含章殿中,郗歸的驚訝并不亞于此刻的謝瑾,可過了這么些日子,她已經(jīng)沒有了最初的驚詫,只覺得這位圣人倒是很有想法,無意之間,還真是給出了一個(gè)對古代女子而言極為稀缺又極為難得的誘惑般的許諾。

    沒錯(cuò),誘惑。

    對郗歸而言,一個(gè)侯爵之位,甚至要比皇后高貴得多。

    大多數(shù)情況下,后者都如同誥命一般,只是男人功成名就的裝點(diǎn),只能依附于夫君存在。

    可侯爵,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地,賦予一個(gè)女人自身的榮光,遠(yuǎn)勝皇后,遠(yuǎn)勝帝姬。

    謝瑾被圣人的別出心裁驚到,食不知味地喝了口茶,長吁一口氣。

    半晌,才回過神來,輕聲說道:“女子封侯,倒也并非沒有先例?!?/br>
    “哦?”這回輪到郗歸面露震驚——難道圣人那天所說的話,竟然不是他自己的異想天開?

    “漢高祖曾封奚涓之母為魯侯,封其嫂為陰安侯,呂后亦曾封其三妹、樊噲之妻呂媭為臨光侯。”

    謝瑾娓娓道來,郗歸卻很有些失望:“原來這些女侯不過與誥命一般,是因其夫功重所得。”

    謝瑾溫和地看著郗歸,安撫地?fù)崃藫崴陌l(fā)髻。

    他不會明白,作為一個(gè)來自后世的靈魂,郗歸心中是怎樣的失望,但他還是想要安慰郗歸,讓她不要如此沮喪。

    “《楚漢春秋》記載,西漢河內(nèi)有嫗名許負(fù),善相人,曾相薄姬,云其當(dāng)生天子,后果薄姬果生文帝。又相周亞夫,謂其后三年而侯,八年而為將相,九年而餓死,后果如其言。”

    第65章 長安

    郗歸此前讀書, 多是憑著興致涉獵,并未接觸過《楚漢春秋》。

    她第一次聽聞這個(gè)故事,內(nèi)心頗覺新奇,但卻并不相信所謂的相術(shù), 認(rèn)為不過是后人附會之言罷了。

    “所以呢?她也封侯了?”郗歸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茶盞, 隨口問道。

    “是?!敝x瑾頷首答道, “漢高祖封許負(fù)為鳴雌亭侯,世人因而嘆云‘是知婦人亦有封邑’?!?/br>
    不過, 亭侯之爵東漢始有, 西漢并無亭侯, 學(xué)者多以為許負(fù)封侯之說為后人附會。

    謝瑾講這個(gè)故事,本就是為了哄郗歸開心,沒想到郗歸并沒有多少興致, 于是便隱去了后半段話, 以免害得郗歸更加掃興。

    “是嗎?”

    按照這個(gè)說法, 唯一一個(gè)依靠自己封侯的女性,所憑借的, 竟是虛無縹緲的相術(shù)。

    郗歸并不太相信這個(gè)故事, 畢竟, 古往今來,想靠著附會之說攀附一個(gè)從龍之功的人太多,許負(fù)何以獨(dú)獨(dú)能藉此出人頭地呢?

    不過,郗歸縱使對封侯心動,卻并不著急, 也不會把希望系在那個(gè)空有野心的圣人身上。

    她的籌碼在京口, 那里滿載著她的希望。

    來日方長,她不急在這一時(shí)。

    相比之下, 此時(shí)此刻,令她覺得更有意思的是,謝瑾并未因圣人的反間而感到生氣,或者說,他仿佛根本就不在意此事。

    “圣人讓我留意謝氏僭越之舉,顯然是想對謝家出手,你竟然不生氣?”郗歸挑眉問道。

    “世事由來如此,主弱臣強(qiáng),并非長久之計(jì)。江左歷年朝局,何曾有過真正的君臣輯睦、內(nèi)外同心?渡江以來,有哪位君主不猜忌權(quán)臣呢?”謝瑾語氣平靜地說道。

    郗歸側(cè)頭看他,發(fā)現(xiàn)燭影之下,謝瑾的面容呈現(xiàn)出一種很難形容的寥落,就像明知天地即將翻覆,卻知曉非人力可逆轉(zhuǎn),所以只好太息一聲,平靜地接受了一切。

    她想:“如果是我,如果是阿兄,就絕不會認(rèn)命,非要斗個(gè)明明白白才好,不然死也不會甘心?!?/br>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開口嘲道:“江左歷代君主,確實(shí)一直與權(quán)臣角力。可渡江以來,從來沒有哪個(gè)帝王,是在臣子毫無謀逆之舉的時(shí)候,便想著羅織罪名、一網(wǎng)打盡的?!?/br>
    當(dāng)今圣人的手段,陰毒,直接,并且愚蠢。

    他被情緒左右得太多,不甘驅(qū)使著他,在隱忍的同時(shí),急切地盼望著打敗謝瑾。

    為此,他不怕朝局動蕩,不怕世家寒心。

    郗歸微啟朱唇,殘忍地說道:“你視圣人為君主,可圣人卻視你如寇仇?!?/br>
    郗歸清脆的嗓音在謝瑾耳畔響起,宛如一枚突如其來的箭矢,直直插進(jìn)他的心房。

    “寇仇?”謝瑾這樣問自己。

    即便他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認(rèn),圣人對他,早已不僅僅是忌憚。

    對圣人而言,他便如同一個(gè)酣睡臥榻的侵入者,他恨他甚至超過恨桓氏。

    可他明明,是幫著司馬氏驅(qū)逐桓氏、保住皇位的人??!

    即便他有自己的私心,即便他是為了江左為了家族,并非全然為了司馬氏考慮,可是,他所做的一切,從來沒有侵害過司馬氏的利益,他為江左殫精竭慮。

    如何就會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呢?

    謝瑾久違地想到了很多年前,謝懷教他讀《左傳》時(shí)的情形。

    那時(shí)郗照剛剛平定威逼建康的流民帥叛亂,受封司空,位列三公。

    可沒多久,他就為了朝局的安定,心甘情愿地解了八郡都督之職。從此退居京口,再不預(yù)中樞重職。

    年幼的謝瑾,在感慨之余,暗暗下定決心,立志要做郗司空那般的國之重臣,一心為國,不計(jì)私利。

    他這么想著,也這么做了。

    可圣人卻不信他。

    就像渡江之初,元帝既要依靠流民軍、又要忌憚流民帥一般,當(dāng)今圣人,既離不開謝瑾,又深恨著他。

    謝瑾不是不知曉圣人的猜疑、世家的嫉恨,可為了江左,他還是愿意求一個(gè)君臣相得、朝野和睦,還是癡心妄想地盼著一切變好。

    可他的君主呢?

    他離間他的妻子,窺探他的動向,恨不得他連同整個(gè)陳郡謝氏,一起跌落塵泥,一敗不起。

    謝瑾清楚地知道這一切,并且不是第一天知道。

    可當(dāng)這一切被郗歸直白地說出口時(shí),他還是會感到刺痛。

    但他沒有憤恨。

    他知道人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利益和追求,他沒有辦法苛責(zé)皇位之上的圣人,也不應(yīng)該埋怨朝堂之上的同僚。

    他只是感到寂寞。

    這寂寞如同潮水,一浪一浪地打來,將他隔絕在人世喧囂之外。

    人人都覺得,他已經(jīng)到了今天這樣的地位,不該還有什么不滿足。

    可位極人臣又如何?

    他想做的事,旁人不懂;他的一腔苦心,無處剖白。

    天地之大,他覺得自己的處境就如同郗歸從前吟過的一首古詩——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dú)愴然而涕下。1

    謝瑾在燭光中與郗歸對視。

    七年前的荊州,他時(shí)常不能理解郗歸的孤獨(d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