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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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斐守歲見過很多的死,不至膽戰(zhàn)心驚。那些死的,有跳崖,有溺亡,還有大火焚身,他見了太多慘樣,也讓老鱉看上去都不怎么駭目。 只是死了,生前可有折磨? 斐守歲快了幾步,他與老鱉同行。 老鱉說不出話,吐不了冤屈,僅僅用那雙老實(shí)忠厚的眼睛看著斐守歲。 看啊看啊,夜半三更,黑燈瞎火,好像是能讓血腥浸污了天地之間純白的雪。 斐守歲拿出畫筆,瞥了眼,當(dāng)是心中尋問天神:“是您讓小妖救人,但小妖趕到時(shí)人已去,小妖沒有通天本領(lǐng)去陰司地獄尋人……” 咽了咽。 “小妖只好在您的術(shù)法下班門弄斧,救一救老人家,叫他下輩子……”下輩子什么呢? 斐守歲何曾想過,他的點(diǎn)魂到頭來成了救人的術(shù)法。 畫筆試探般動(dòng)了下,墨水在筆端匯聚。 狂風(fēng)開始亂奏,攪亂了斐守歲半束長發(fā),于冷然之間撩了槐樹的枝條。 嘆道,沒有異常,心臟也不抽痛,斐守歲虛冒冷汗。 正要施法,他身邊有一物件在亮。 腳步驟停,眼前的柳覺帶著老鱉不停地走,斐守歲卻被肩上那只玉鐲手嚇得動(dòng)彈不得。 第111章 愛她 夢境陰風(fēng)不要命地吹刮,四五玉鐲的手就這般出現(xiàn)在老妖怪肩頭,一根手指指向不斷前行的柳覺。 指尖未涂蔻丹,本該rou.色,卻因泛著光而失了真。 斐守歲不自知咽下,余光不停注意那只玉手,究竟是誰的,不讓打探,不讓提及,萬慈萬悲的神自詡救千萬于水火。 笑一句:“仙官大人?” 手不語,仍舊直指前路。 柳覺已走去很遠(yuǎn),遠(yuǎn)到慢慢地浸泡在黑夜里,化成一盞滅了的燭燈。 斐守歲默然,任憑黑發(fā)凝起冰珠,不開口不言語,想是叫他跟著柳家幺兒,去望真相幾許。 抬起腳來,踩實(shí)了厚雪,借著手兒的光勉強(qiáng)走了幾步,但還是有些不甘心,斐守歲不愿被人牽著鼻子走,哪怕是一個(gè)大羅神仙,總覺束縛了自己,困在了監(jiān)牢。 他斗膽問:“大人何以叫我去尋這些個(gè)真相?哪怕是謝家伯茶也好,也算得上一個(gè)正道之徒,而我不過背棄世俗的妖孽,生本就是不應(yīng)該的?!?/br> 手指聽聞,緩緩落下。 斐守歲邊走邊道:“大人通天的本領(lǐng),為何不現(xiàn)身?這些個(gè)風(fēng)雪……” 話語間,玉手忽然離開了肩頭。 斐守歲駭了聲嗓,見手飄蕩在他面前,他微有些害怕,說到底他不過隨隨便便能捏死的螞蟻,而那手是得道成仙的官兒,見素看著尚且在她之下。 “……大人這是?” 手慢慢靠近,斐守歲不敢后退,便見那手在他眼下,愈發(fā)沒了距離。 玉鐲子,翠綠之色,這般明晃晃地奪了老妖怪的視線。 “大人,我再不抬腳,怕是跟不上幺兒……” 手一滯。 有用。 雖不知手要做什么,但不靠近為上上策,斐守歲恭維道:“想是大人叫我跟著柳家人,解開百衣園的事情,不然也不會(huì)大費(fèi)周章提點(diǎn)我?!?/br> 拱手做大禮。 手卻一旋,捻一蘭花指。 天地之間幽幽風(fēng),打下松柏的冬衣,萬物都在狂舞,只有手靜著宛如愚公移不走的山巒。 “你啊……” 居然開了口,“你這般模樣,叫人心疼?!?/br> “心……”斐守歲不解,倏地抬起頭,貼上了手掌。 手不知何時(shí)湊到了他面前,不過咫尺。 那掌是溫的,好似…… 斐守歲猛地酸了鼻尖,他捏緊了拳。 好似是收養(yǎng)他的老嫗,因他病弱發(fā)熱,貼在他額前的手背。 莫不是幻術(shù)?非幻術(shù)也。 老妖怪也算精通擬物的術(shù)法,不會(huì)就這樣看不出來,若真有那般慈悲? 手言:“苦了你了?!?/br> 苦什么呢。 守歲仍低著頭,不敢看神明:“大人說笑了?!?/br> 風(fēng)雪之外,只有手是暖的。 “為妖的作惡多端,哪有一個(gè)受了苦?!?/br> “不,孩子,” 手的聲音如春日化開的流水,一勺一勺倒在根須之上,“你本不該受輪回疾苦。” “輪回……” 轟然,在路的前方,有巨石崩塌之聲。 斐守歲慣是撇開話題:“大人,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 “好,那走罷。” 手松開,又落在斐守歲的肩上,“阻止不了一切的因果,終會(huì)回到原點(diǎn)。” 又在說什么。 斐守歲只顧自己抬腳,踩碎薄冰,往聲響處去。 須臾。 走了一會(huì),在松柏環(huán)抱的地方,見一個(gè)缺口。 大雪紛紛遮擋視線,那缺口出現(xiàn)得突然,像是不久之前才被人砍伐,也不是開路,就只不過將三棵松樹攔腰折斷。 斐守歲瞇眼,妖身灰白的瞳能讓他透過樹冠,在濃綠樹叢間,青苔冷石下,看到柳家幺兒站于一塊石碑之前。 石碑上寫了什么,還是太暗,捕捉不到。 冬意迷了眼。 又走去幾步,跟著沒有被雪掩蓋的腳印,斐守歲伸手撩開樹枝,于柳覺身后,看到面前悲慘的一幕。 何止一塊石碑,那是一座又一座滿了一片坡的石頭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