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給自己看，安自己的良心?！?/br>
    “呵呵?！?/br>
    花越青抖了抖狐貍尾巴，大聲朝著陸觀道，“陸大人，我一直看好你的喲～”

    “哈？”陸觀道一松手，富貴公子與那倆婦人停下了腳。

    “話說起來，斐大人為何不回應(yīng)陸……”花越青的嘴尚未貧完，斐守歲一斜目光。

    “噫！”

    白狐貍縮一縮脖子，不再開口。

    斐守歲這才與陸觀道說：“后面還有生人否？”

    陸觀道勾住細(xì)線扯了扯，搖頭。

    “那好?！?/br>
    斐守歲提袍上前，走到富貴公子身旁。

    觀這在幻境中曾變成白蛾的，又觀謝義山口中當(dāng)街扯過頭花的。一個(gè)一個(gè)，就像慢慢攤開的畫卷，牽著斐守歲的手解開謎題。

    斐守歲凝眉，細(xì)看富貴公子。

    此時(shí)，富貴公子臉上還沒有什么瘆人的白毛，瞪一雙眼睛，張開一嘴惡臭，直勾勾地凝視地面，好似被人勒著脖子，嗚呼了去。

    斐守歲言：“沒有魂?！?/br>
    “這兩個(gè)婦人呢？”花越青。

    “也沒有?！?/br>
    “魂魄離體，rou身會(huì)腐爛。這是用了什么術(shù)法，讓rou身長(zhǎng)鮮？”

    斐守歲默然許久，他想起幻境之中，那一出蛾子妖怪。

    再看一眼富貴公子。

    “如若不是人，而是妖？”

    “嗯？何意？”花越青有了些興趣，“大人是說，這世上有術(shù)法能讓一個(gè)普通人立馬成為妖……”

    想起了江千念。

    花越青“嘖”了一聲：“我知道有此種術(shù)法，但江家那個(gè)是例外?！?/br>
    “江姑娘……”

    斐守歲的手掠過富貴公子，落在那兩個(gè)婦人身上。

    婦人是一身亮色的花襖子，配了大紅胭脂，很是顯眼。

    斐守歲的指腹輕點(diǎn)皮囊，正用妖力探查異常。倏地一下，他停了手，手指正正好落于婦人的脖頸處。

    有什么臟東西。

    斐守歲斷言：“不是成妖?！?/br>
    “那是？”

    雙指一旋，用力一按，點(diǎn)住脖頸微小的凸起。

    斐守歲皺眉閉目，他能感受到指尖下的異物，在慢慢挪動(dòng)往上移，如螞蟻搬家，搬去了……頭顱！

    睜開眼。

    掐訣一句。

    斐守歲道：“花越青，你來看看?！?/br>
    陸觀道在旁抿了抿嘴。

    “……你也來。”

    陸觀道這才湊上前。

    一樹一石一狐貍，三雙眼睛，一灰白一墨綠還有一對(duì)黑亮。

    花越青打頭道：“好似是蟲卵?！?/br>
    “寄生，”

    斐守歲移開手，他已控制了異物，道，“我先前在幻境中遇到過類似的情形，是一群白蛾蟲子寄生在新娘尸首里，破繭化蝶?！?/br>
    “哦？大人之言，是說蟲子妖怪將rou身做成了溫床。這樣一來既能控制生人，又可孵化后代。”

    斐守歲：“不算高明，但足夠了?！?/br>
    “這么說來，之前我們?cè)诨镁惩庥龅降拿坊ㄦ?zhèn)人，都已經(jīng)被蟲子寄生？”陸觀道。

    “不敢妄下定論，但極有可能?！?/br>
    陸觀道接著問：“可真的有妖作祟，為何謝義山看不出？”

    是了，謝義山好說歹說會(huì)除妖。一個(gè)除妖道士豈會(huì)沒有察覺身邊的妖邪？更何況，那會(huì)兒在場(chǎng)的還有見素仙君與一個(gè)千年樹妖。

    斐守歲想了片刻。

    一旁花越青開口：“要是用‘你情我愿’四字，大人該怎么看？”

    “你情我愿……”

    “是，就相比幻術(shù)。強(qiáng)行拖入夢(mèng)中，與自愿安眠的，總歸不同?！?/br>
    “此言有理。”

    斐守歲不免串聯(lián)起百衣園內(nèi)，那些異常的看客。

    狂熱的教徒，與他孤單的神明。

    站在眾人之上的燕齋花，一身雪白，雙臂舉起，像是在宣讀信仰。

    斐守歲在人間幾百載，鮮少聽聞新的教派，且百衣園流動(dòng)在人間各處，又如何鞏固教中人數(shù)。

    便只有蠱惑，術(shù)法控之。

    記起翠綠，那個(gè)甩開了荼蘼，灑下淚水的女孩。

    也許，她就是蠱惑失敗的例子。

    一旦失敗，就要被做成傀儡？

    斐守歲嘆息：“怪道。”

    “怎的？”陸觀道。

    “小孩骨多，是說其赤子之心？”

    石頭和狐貍聽不懂。

    斐守歲便把心中所想全盤托出。

    恍然。

    陸觀道言：“不是還有一個(gè)北安春？”

    “人伢子……”斐守歲冷哼，“不光是蛾子妖怪，其中還牽連了買賣孩童的勾當(dāng)，一環(huán)扣似一環(huán)?！?/br>
    環(huán)環(huán)不能分離。

    花越青笑了：“所以我沒殺錯(cuò)人～”

    “這不是你濫殺的理由。”

    “噫，大人又責(zé)備起我了，”花越青委屈巴巴，替自己辯解，“殺掉jian佞，除了禍害，難道不是好事？”

    “凡人有凡人的法度，自也有凡人的處置辦法，無須你仗義。”

    “哼，”

    花越青略有不爽，“回歸正題，現(xiàn)在該怎么辦？”

    狐貍尾巴甩了甩。

    “要我斷了絲線，看看他們跑去何方嗎？”

    斐守歲頷首：“試試?！?/br>
    說罷。

    花越青得了命令，跳到翠綠面前，他抓下一把狐貍毛，往女兒家身上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