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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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個賣石老者發(fā)現(xiàn)了我,”顧扁舟xiele氣,坐在石凳上,也不顧茶水冷暖,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他拉著我的手,敘了半天家常。” “家常?” “說花妖辛苦,一路來風(fēng)吹雨打的。” “噗?!?/br> “笑什么?” “書中有趣事,”斐守歲忍俊不禁,故意翻了一頁,“有意思,有意思。” 顧扁舟惱了:“想笑便笑!” “笑?”斐守歲打了個哈欠,“我笑也沒甚用處,治不了你的頭疼病?!?/br> “……徑緣?!?/br> 顧扁舟板正了臉面,喚了聲。 斐守歲立馬收下笑容,轉(zhuǎn)念:“你說?!?/br> “這一次渡劫前,我與月上君見過一面?!?/br> “嗯?!?/br> “他說我除去此劫,仍有一劫未度。” “月上君說的劫難……?” 須臾。 斐守歲捻兩指點(diǎn)燃了一旁暖爐。 “他老人家向來愛管閑事,平時就喜歡往我這邊鉆,給我?guī)碎g的糕點(diǎn)?!?/br> “可他……” “怎說?!?/br> “他拉著我的手,連搖了三下的頭?!?/br> 此話落。 斐守歲慢悠悠地將書拿在手中,偏過了頭。 寂靜里,除了流水叮咚,還有斐守歲輕輕地笑。 顧扁舟握拳:“你別太過分!” “噗……哈哈哈哈!” 斐守歲實(shí)在是沒有忍住,把書蓋在了臉上,喘氣笑說,“整個天庭也就月上君有意思,他若是想,帶你去看郎中也不為過?!?/br> “……” 靜默。 斐守歲有些不敢置信:“難不成是他帶著你去了藥王府?” 兩人對視,又心照不宣地挪開視線。 這回斐守歲不再笑言:“除他之外,還有何人知曉?” 顧扁舟搖頭。 斐守歲立馬掐訣,感知巨石附近是否有異客,確定無人之后,他再次開了一個禁制。 墨水術(shù)法緩緩而下,這是斐守歲常使用的招數(shù)。 老妖怪也陷入沉默,這兒的所有都在告訴他,他斐徑緣便是這兒的妖,有過這么一段記憶。 但看術(shù)法之中,身軀嘆息一氣:“你接著說。” 顧扁舟卻凝望了視線,不作回答。 斐守歲靠在藤椅上,散亂的長發(fā)未曾束起,帶了點(diǎn)凌亂的美感,他道:“平日里最緊衣冠的人,也會這么慌亂,真是開了眼。” “你……” “嗯?” “為何不綁長發(fā)?”顧扁舟端了話頭。 斐守歲:“……” 身軀:“……” 顧扁舟抖了抖身后的幾片枯葉:“特意來此一趟,除了黑石與紙扇,還有一事要與你說明。” “說罷。” “我若情劫失敗,定是記憶全消,尸骨無存,你一人在鎮(zhèn)妖塔中多加保重?!?/br> “哦,” 斐守歲掐訣給顧扁舟凈了衣裳,“我當(dāng)以為是什么,原是來道別的?!?/br> “槐樹,” 顧扁舟又肅穆了聲音,說得十分刻苦,“前世的恩怨不解,只怕……” “只怕人魂俱滅,討得一個頭斷骨裂的下場。”斐守歲。 “是如此,” 顧扁舟站起身,揶了揶衣袍,朝椅上樹妖拱了手,“告辭。” 斐守歲沒有回禮,懶懶地?cái)[擺手,等那大紅山茶快要走遠(yuǎn),他才啟唇。 “說不準(zhǔn),是我先落的葉?!?/br> 顧扁舟腳步一頓:“也未可知。” “到時候誰先記起誰,算他倒霉。” “哼,那你可要倒霉了,我記性差,心里頭存不住人,”顧扁舟回首,“像你這般如此軟心腸的妖怪,不多見?!?/br> 斐守歲:“……滾遠(yuǎn)點(diǎn)?!?/br> “再會?!?/br> “……再會。” 言盡。 顧扁舟走出水墨屏障,消失在黑暗中,獨(dú)留斐守歲一人坐臥藤椅,寂寥地看著巨石。 藤椅搖啊搖,身軀癱軟成落葉,任由水花濺開。 那身軀的手背搭在額前,深深嘆出一氣:“上一次來是幾時?一百年總有了……” 仰首。 視線望穿黑色巖石,才發(fā)覺石壁上有一道又一道的刻痕。 刻痕里頭長了青苔,卻沒有一朵白花。 鎮(zhèn)妖塔的術(shù)法微光落在青苔上,有塵埃在青苔與光之間游走。 塵埃被凝結(jié),無法在塔里自由,割去了雙翅,零落成泥。 望著望著。 斐守歲能感觸到這身體心中漫開的悲愁,愁思不重,一點(diǎn)點(diǎn)從瓶口擠出,也就格外能體會到愁從何來。 就像纖細(xì)的長發(fā),漫不經(jīng)心地拽著皮rou。 翻了身,術(shù)法一動,那張案桌上的石頭飛來。 斐守歲看了,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便聽身軀自言自語:“蠢人,我愛用的是澄泥硯?!?/br> 身軀垂下手,黑石旋轉(zhuǎn),墨發(fā)也零零散散地掛在手臂上,襯了皙白的肌膚。 聽身軀嘴里念著塑形的咒,石頭在咒中被削了本粗糙的皮囊,于是片刻,石頭換了個模樣,成一方漆黑硯臺。 身軀略了眼,并不高興:“這樣的硯臺有甚用處,無聊至極?!?/br> 隨手,黑石硯臺就被丟到桌旁的竹簍中,與一堆臟了的白衣混合。 斐守歲跟著身軀坐起,百無聊賴地伸了個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