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寶鑒中的不同，卻又無(wú)法說(shuō)出差別。

    燭九陰侃道：“一個(gè)連五年都耐不住的娃娃，你叫他守牢？”

    “不是?！?/br>
    “嗯？那就只剩……”

    思安？

    同樣也是石精，且有千年修為。

    斐守歲皺眉。

    這算什么。

    幾乎同時(shí)，燭九陰問(wèn)道：“你們抓著他把柄了？”

    孟章：“……”

    解君連忙解釋：“是他自己請(qǐng)纓，說(shuō)為了報(bào)恩。但那會(huì)兒事雜，他也沒說(shuō)要報(bào)誰(shuí)的恩?！?/br>
    “莫不是荼蘼花？”

    “?。俊苯饩ＵＱ?，“您老連這都知道？”

    燭九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睜眼喚金烏，閉目見玉盤，身姿綿延千里，化作山巒峽谷，有何不知?！?/br>
    “也是，但……”

    “我并非為了她，”思安打斷了話，“大人既然知荼蘼一事，那該也清楚，見素仙君是從我的手上買走了補(bǔ)天石?！?/br>
    誰(shuí)知。

    陸觀道插嘴：“我是不信的?！?/br>
    “不信？可我記得思安在人間撿到了你，”燭九陰故意停頓，“卻比你先一步化作人形。”

    “……是。”思安。

    “那又如何，我覺得荒唐?！标懹^道。

    “你覺得又沒用，人家認(rèn)定了此事，你難道還想辯駁？”

    陸觀道：“但他之言，有失偏頗。”

    “哦？”

    “他的修行與我無(wú)關(guān)?！?/br>
    “不，除了修行還有一事，”思安用黑牙的皮囊，露出一口牙齒，“那年我若阻止了荼蘼與見素……”

    “你阻止不了?！?/br>
    話未了，又有聲音打遠(yuǎn)處而來(lái)。

    是兩件紅衣，左邊那位眉目慈悲，笑顏常開，右邊那位一襲緋紅，凝眉苦色。

    可面目慈悲的是個(gè)真人，緋紅衣裳的卻是傀儡。

    解君站起身，擦了擦眼：“哦！傀術(shù)成了！”

    “傀術(shù)？”

    “您不是無(wú)所不知嗎？”顧扁舟。

    燭九陰哼了聲：“我不得讓小守歲知道知道？”

    斐守歲：這稱呼怪惡心的。

    尤其是從年輕面貌的神仙嘴里說(shuō)出。

    但燭九陰還是這么喚，說(shuō)一句：“小守歲你不必驚訝，是小見素被天界懲罰后，燒沒了軀殼。竹元?jiǎng)倧年幉艿馗锇阉幕険瞥鰜?lái)，做了個(gè)傀儡身子替用?！?/br>
    斐守歲：……燒沒。

    那寶鑒之先的火蓮，是真的。

    顧扁舟控制僵硬的傀身，走上前：“這是荼蘼與我的選擇，就算你來(lái)阻攔，也只會(huì)讓她和我徒增磨難?！?/br>
    思安沉默。

    顧扁舟又見燭九陰失焦的眼瞳，他道：“處罰后，我被仙官隨意丟到了人間。本想撐著口氣，去看看稚童走失案的結(jié)果，但碰巧遇上了路過(guò)的黑白無(wú)常，才游了一遭陰曹地府?！?/br>
    斐守歲：為何天界的仙官，與地府的鬼使如此草率。

    “是因?yàn)橹赏呤О福谌碎g還沒有著落。”

    斐守歲：……

    迂回。

    天上的神仙都沒長(zhǎng)嘴巴，全靠悟性？

    燭九陰笑了笑：“那群老不死的，專挑小輩折磨?！?/br>
    “可惜一場(chǎng)大火，燒得干干凈凈?！?/br>
    燭九陰：“那就讓它燒吧?！?/br>
    “為何！”顧扁舟的身軀咯吱咯吱，“如若無(wú)人揭開，這天下又有多少團(tuán)圓被拆散！”

    “那你現(xiàn)在揭得開嗎？”燭九陰轉(zhuǎn)頭與解君，“你的傀身能撐多久？”

    解君看向顧扁舟。

    緋紅衣裳松松垮垮，木頭身軀有一道道裂痕。

    “半月?！?/br>
    “半月之后，你打算如何？”燭九陰。

    “再去人間。”

    “噗，”燭九陰捂嘴，“魂魄又能做什么事呢？”

    顧扁舟捏拳。

    思安在旁開口：“既是魂魄，定要投胎。”

    “什么？我已是仙……”

    話卡一半，顧扁舟愣了瞬，隨即，他的驚愕變成了苦笑，“原來(lái)是這般。”

    “那投胎之前，你心中可還有未了之事？”

    “自是有的?！?/br>
    顧扁舟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看著燭九陰，他好似能看穿眼眸之后，斐守歲狼狽的樣子。

    他說(shuō)：“有的人若不三番五次進(jìn)出，今后也不必站在他身邊?！?/br>
    一直插不上嘴的陸觀道：？

    一直看得到的斐守歲：？

    顧扁舟背手，那木頭做的手臂，有年輪的印記：“就如神君言，‘箭矢出，吾不悔’?！?/br>
    “又是個(gè)傻瓜，”燭九陰笑嘆，“為了什么情啊愛啊，都成了春天不愿出來(lái)的蟲。等到好不容易鉆出地面，才發(fā)覺已是晚春初夏，又要去哪里眺望春意呢？”

    言盡，顧扁舟正欲反駁，卻被孟章攔了下來(lái)。

    解君在旁松了口氣。

    誰(shuí)知孟章道：“沒人愿意在這里聽你說(shuō)書，槐妖那邊你既然借了眼睛，還不快去幫他。”

    “哇！”燭九陰夸大一句，“好大的官威！”

    月上君笑道：“入局，是逃不走的?！?/br>
    “嘁。”

    被兩人前后堵了話，燭九陰慢吞吞地伸懶腰，復(fù)又朝陸觀道打了個(gè)響指：“小黑石你放寬心，他們一個(gè)兩個(gè)不愿救，我去救～”

    解君：“您別鬧了。”

    “哎呀呀，怎么就非我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