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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鱗片亮著華貴金光。 那殷紅之唇還吐著蛇信子,笑道:“要開始了?!?/br> “?” 話落。 斐守歲就見著那頂斗篷朝自己飛來,一下?lián)湓谒哪樕?,遮擋了光亮?/br> 傳聞人臉蛇身的妖怪,身子骨卻是冰涼,沒有溫度。 斐守歲被燭九陰圈在懷里,只能將體溫舍去,平衡暖意。 守歲咽了咽:“大人這是作甚?!?/br> 燭九陰樂道:“小槐樹,你是不是沒想到,我這根蠟燭是冷的吧。” “是……”沒有想到。 燭九陰低下頭,在守歲耳邊輕聲:“接下來好好看我唱戲,你只管被我脅迫,可不許憐憫我?!?/br> “何為……憐憫?” “呵呵,”燭九陰笑了笑,隨后他便化作一縷紅煙,毫不避諱地鉆入斐守歲耳識,“到時候你就知道啦?!?/br> 僅是掐指的時間,燭九陰消失不見。 紅煙散得干干凈凈,就像那一本從天上來的冊子,無人知曉山海大荒。 而被取而代之的是,斐守歲眼睫下,一雙亮金的豎瞳。 亓官麓在旁自然看到了,她頂著本能的害怕:“公子?你……還是你嗎,公子?” “……” “公子?” 斐守歲轉(zhuǎn)過頭,向上撩了一把長發(fā),還眨眨眼:“怎么了?” “公子……?” 亓官立馬發(fā)現(xiàn)了異樣,但她連呼喊之聲都未脫口,就被燭九陰收回了水墨畫筆。 被燭九陰cao控的槐樹,淺笑道:“你猜猜我是不是斐徑緣~” 斐守歲:“……” “小守歲你放心,我只是要她好好躲著?!?/br> 在心識里,被困孤島的斐守歲:“那大人有何計(jì)謀?” “我不是早就說了?!?/br> “嗯?” “鬧天宮啊~” …… 須臾。 一柄長劍刺穿火蓮幻術(shù),大火在劍風(fēng)下燃燒黃土與荒草,頗似修羅地獄景色。 而使劍的燭九陰捻兩指,背手擦去臉上的黑血,他的豎瞳掃過幻術(shù)與草,笑了聲,朝著劍吹了口氣,長劍恢復(fù)如初。 亮盈盈的劍身照出斐守歲側(cè)臉,燭九陰笑著端詳:“真是好看~” 斐守歲:“您……” 燭九陰說完,還用那件袈裟擦了擦長劍:“我怎么了?” “這好歹是……”是菩薩的。 “哦?!?/br> 還在擦,甚至攤開來,用內(nèi)襯復(fù)又擦了一遍。 斐守歲:“……” 燭九陰:“菩薩送的又怎樣,時間久了還不是一抔黃土,風(fēng)一吹也就散了?!?/br> “我的意思并非如此?!?/br> “我明白你心中的憂慮,”燭九陰用指腹劃過刀刃,“我只是愛干凈,沒有反叛之意。” 斐守歲:誰信? “信不信由你,”燭龍背劍走向同輝寶鑒真正的出口,他笑道,“我一路來殺了多少鬼?” “多少……”斐守歲下意識去想,“不記得了?!?/br> “你怎么沒數(shù)?” “為何要數(shù)?” “哎呀呀,等出去了,自有我的說法。你既然記不得,那我就將我心里的數(shù)字報出去。” “這很要緊?”斐守歲想回頭去看。 “不算要緊?!?/br> 燭九陰停下腳,他遵著斐守歲的心思回過身,去看一路而來,尚未消失的尸軀頭顱。 成堆的尸首,有的腐爛,有的還在流血。有的膨脹成球,有的白骨森森。好似長劍斬落的不過繩索,繩索又不過鏈接現(xiàn)實(shí)與虛妄的結(jié)。 結(jié)開了,一切鬼怪褪成本真。 燭龍瞇著眼:“這樣你就能數(shù)清楚了?” “不?!?/br> “那不就好了,我隨口一問,別放在心上?!?/br> “是……” 言畢。 燭九陰收了劍。 在大火肆意下,一襲亮紅閃光的袈裟,行走于荒蕪叢中。 斐守歲一頭未束的墨發(fā)垂腰,黑靴踩實(shí)黃土,袈裟覆蓋的白衣隨風(fēng)吹拂。 像個剛?cè)胧?,沒有剃度的佛門外人。 而燭龍帶著門外人的心,走向所有的起源。 身側(cè)。 肥碩的蓮花火焰在消退,越接近寶鑒的出口,熱與五行都在減弱,連強(qiáng)加在斐守歲身上的威壓都掀開。 寶鑒的枷鎖一層層被打斷,燭九陰走起來也就愈發(fā)輕快。 “沒了束縛的感覺,如何?” “沒……” 斐守歲看著眼前的光,他的眼瞳止不住遐想天庭之外,人間的模樣。 他在這兒呆得太久了,久到無法辨認(rèn)播種與豐收。 “很輕?!?/br> “哪兒輕?” “肩上?!?/br> “唔喲,終于感覺到了,” 燭九陰好似很欣慰,“所以說,人沒必要活得如此君子。你看看,我就是個‘小人’。此等‘小人’霸占你的身體,你卻覺得輕了肩膀,豈不可笑?” 斐守歲:“……” “就讓他們?nèi)ギ?dāng)君子吧。” “他們?” “是啊,你是妖哎,為何不把君子的身份丟給見素,丟給孟章?” “……” 久久。 斐守歲沒有作答。 燭九陰努努嘴:“看來也不聽勸,算咯。” “我。”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