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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登門,我當(dāng)場改嫁紈绔小叔子 第28節(jié)

    邊月收回視線,小聲嘟囔了句,“你沒看我,怎就知道我在看你?”

    謝永安神情微愣,旋即紅了耳垂,腳步都快了幾分。

    路過角門,門半敞著,隱隱瞧見外頭找了個(gè)婦人,正朝里頭張望。

    邊月余光掃見那邊,身子頓時(shí)僵在原地。

    謝永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停下腳,回頭望她,“怎么了?”

    邊月?lián)u搖頭,強(qiáng)撐起一抹笑,“我突然想起來有事要找弟妹,先讓福春攙你回去吧?!?/br>
    說罷,邊月招招手,換來一個(gè)圓臉圓身子的小廝,低聲囑咐了幾句。

    謝永安心中有疑,卻不抵觸她與梁晚余親近,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回了清園。

    瞧著他的背影拐入轉(zhuǎn)角,邊月這才放下心來,急忙朝著角門跑去。

    才剛到門口,外頭的婦人眼尖的發(fā)現(xiàn)了她,朝她揮手喊道,“小月,娘來了!”

    婦人一身破布麻衣,身上許多處補(bǔ)丁,袖口領(lǐng)口已經(jīng)臟到看不清顏色,腳下的布鞋也開了口子。

    是邊月的生母,龔翠蓮。

    一瞧見邊月,龔翠蓮開心極了,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笑瞇起眼睛,“娘終于見到你了,這高門大戶,見你一次可真不容易!”

    邊月不習(xí)慣她的觸碰,小心翼翼的縮回了手,低聲道,“娘四日前不是剛來過嗎……為何又來了?”

    龔翠蓮像是沒瞧見她對自己的抵觸,仍舊笑瞇瞇道,“小月啊,你跟在娘身邊這么多年,如今嫁了人,娘實(shí)在惦記你,就總想著過來瞧瞧。”

    邊月垂下頭,悶聲回了句,“耀宗不是準(zhǔn)備著娶媳婦了嗎,娘這些日子不忙嗎?”

    “可別提這茬了!”龔翠蓮哎呦一聲,氣的直拍大腿,“那老楊家也不知怎地,耍了脾氣,說他閨女盤靚條順模樣好,硬是要多加二十兩聘禮!”

    “你弟弟又實(shí)在中意她……”龔翠蓮長嘆一聲,一雙眼珠子緊緊盯著邊月,似是在等她做出反應(yīng)。

    邊月眼眶微酸,從袖中掏出了個(gè)荷包,遞到龔翠蓮手上,“這是我自己攢的,三十二兩,娘拿去……給耀宗吧?!?/br>
    “這多不好?!?/br>
    話雖如此說,龔翠蓮接荷包的動(dòng)作卻是比誰都快,嘴角差點(diǎn)咧到了后腦勺。

    邊月心中委屈,悄然紅了眼睛。

    “小月,你如今真是不一樣了,穿的戴的都是娘從沒見過的?!饼彺渖徱庥兴?,上下打量著她,視線最終定格在她發(fā)髻上。

    邊月抬手,指尖摸上了一根玉簪,咬了咬下唇,低聲道,“這個(gè)是讓人送給我的,不能給你?!?/br>
    話落,邊月從耳垂上摘下了一對錐子,放進(jìn)龔翠蓮手中,“你將這個(gè)拿去吧?!?/br>
    龔翠蓮伸手接過,有些不甘的瞥了眼那根簪子,難掩惋惜,“也成?!?/br>
    邊月不再看她,小臉低垂著,輕聲道,“你還有別的事嗎?”

    龔翠蓮癟了癟嘴,倏地想到了什么,又一次拉住了她的手,小聲道,“娘還真有個(gè)事兒,得你來辦。”

    邊月點(diǎn)點(diǎn)頭,仍舊沒正眼看她,“什么事?”

    “耀祖也到了該議親的時(shí)候,可惜……難啊?!饼彺渖彄u首嘆息,面色凝重,“他不比你大弟,耀宗好歹讀過書,如今當(dāng)個(gè)賬房先生,有穩(wěn)定營生?!?/br>
    “耀祖整日就呆在家里,地里也不去幫,活計(jì)也不去找,邊上的村子都打聽了,人家姑娘一聽,紛紛搖頭。”

    龔翠蓮邊說著,邊抹起淚來。

    邊月頭疼得很,皺眉問道,“娘想讓我怎么做?給耀祖找個(gè)差事?”

    “先不急那個(gè)!”龔翠蓮急忙打斷她,臉上掛著笑,拍了拍她的手背,“耀祖許是到了年紀(jì),正想懷里抱個(gè)媳婦呢,但沒人愿意跟他?!?/br>
    說到這,龔翠蓮四下環(huán)顧,確定沒人后才開了口。

    “娘都打聽過了,女婿他身弱多病,活不過明年,自然也沒那閑心盯著你。”

    龔翠蓮壓低了聲音,語氣認(rèn)真,“不如你先跟娘回去,和耀祖待上幾天,免得來這世間一趟,連苞都開不了?!?/br>
    聽到如此驚世駭俗的話從自己親娘口中說出,邊月呼吸一窒,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下意識(shí)后退幾步。

    第46章 只有嘴是硬的

    “你如今嫁了人,該懂得自然都明白,不用覺著臊得慌,咱們都是一家人,給了你弟弟總比便宜了外人強(qiáng)?!?/br>
    龔翠蓮說了一通,面上理直氣壯,不見絲毫愧色。

    邊月傻站在原地,愣愣望著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gè)滿嘴穢語之人竟是自己親娘。

    “娘……”邊月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艱難開口,“你打這主意的時(shí)候,有沒有想過我也是你的孩子,也是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

    龔翠蓮怔了一瞬,旋即苦喪著臉,低聲道,“小月呀,娘知道你受委屈了,可耀宗耀祖是你親弟弟,是我們邊家的根,娘不能不管他們啊!”

    龔翠蓮輕嘆一聲,又落下兩滴淚來,“再者說,你嫁進(jìn)大戶里,多提攜提攜你弟弟,往后你若受了委屈,你兩個(gè)弟弟也能給你撐腰去……”

    “他們何時(shí)為我撐腰過?”邊月咬住下唇,心中委屈,簌簌落下淚來,“他們不欺壓我,我就感恩戴德了!”

    “從前在家里,娘偏心弟弟們,不過是多給些吃喝把他們供起來,娘過的不順心了,打我罵我,把臟苦活丟給我,顧念著親情,我都能忍?!?/br>
    邊月擦去眼淚,眼底滿是不甘,“如今我嫁出去,補(bǔ)貼你們些也就罷了,竟還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

    “小月,娘不是……”

    “娘說方才那些話時(shí),可有想過事情一旦敗露,公婆會(huì)如何懲治我?”

    龔翠蓮頓住,張了張嘴,半晌也說不出話來,顯然是沒想過這茬。

    邊月自嘲笑笑,眼眶通紅,只深深看了她一眼,“天色不早了,娘快些回去吧,日后不必再過來尋我了?!?/br>
    話落,邊月沒有留戀,轉(zhuǎn)身離開。

    “小月呀……小月!”龔翠蓮神色慌張,朝著邊月的方向追了幾步,見她入了角門,才怯怯住了腳,張望片刻,見她真的離開,才低聲咒罵了句,“死蹄子!”

    龔翠蓮掂量著手里的荷包,心里稍稍有了安撫,“也不算白來一趟?!?/br>
    巷子口傳來動(dòng)靜,一男子探出了頭,低低喚了聲,“娘?!?/br>
    龔翠蓮循聲望去,見了男子,急忙跑上前,小聲道,“我的祖宗,你怎么來了!娘不是說了讓你在家里等著嗎?”

    邊耀祖靠在墻上,吊兒郎當(dāng)?shù)姆藗€(gè)白眼,“我等不及了,才跟過來看的,娘你和我姐商量明了嗎?”

    龔翠蓮輕嘆,無奈搖頭,“你姐擰著呢,一時(shí)半會(huì)兒說不透!”

    “那怎么行!”邊耀祖立馬跳腳,不管不顧的叫喊起來,“娘,我不管,我在村里可是都跟賴子他們說好了,都等著看呢,你不能讓兒子丟臉!”

    龔翠蓮氣的直打他,忙去捂他嘴巴,壓低聲道,“祖宗,你可小點(diǎn)聲罷!生怕府里的人聽不見么?”

    邊耀祖悻悻住了嘴,面上仍舊不服。

    “娘再想想辦法。”龔翠蓮心中起了掂量,喃喃道,“你姐她跟我最是親了,只要我一哭鬧,她準(zhǔn)讓步。”

    “可這回不一樣。”邊耀祖嘖了一聲,心里煩悶,“她如今不一樣了,還能聽娘的嗎?”

    “她哪怕去了大戶里做主子,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我叫她做什么,她敢不應(yīng)?”龔翠蓮冷哼,信心十足,“原先她不肯嫁過去沖喜給你哥賺聘禮錢,不也是讓我一哭二鬧三上吊給制住了嗎?”

    “若她實(shí)在不愿,咱就上硬手段!”龔翠蓮睨著自己兒子,苦口婆心勸道,“反倒是你,那好歹是你姐,跟咱們是一家人,你自己動(dòng)心思也就罷了,可不許招呼著馬賴子他們!”

    “知道了知道了!”邊耀祖不耐煩的打斷她,面上掛著嫌棄,“我姐跟個(gè)木頭疙瘩似的,要不是模樣不錯(cuò),我還看不上呢?!?/br>
    龔翠蓮心中踏實(shí)了些,推搡著他,低聲道,“先回去,你哥等著使銀子呢,這事兒得慢慢商量?!?/br>
    邊耀祖啐了口唾沫,有些不舍的回頭瞥了眼公府角門,旋即跟在娘身后走了。

    -

    國公府

    邊月抹著眼淚入了府,謹(jǐn)慎的合上角門,剛轉(zhuǎn)身,迎面遇上了一人。

    “嫂子?”梁晚余才入后院,就碰上了邊月,剛想打聲招呼,瞧見她通紅的眼眶,急忙迎了上去,蹙眉問道,“嫂子這是怎么了?”

    邊月聽到她的聲音,不知為何心中愈發(fā)委屈,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淚就先落了下來,嗚咽道,“我沒事……”

    “都哭成這樣了還叫沒事么?”梁晚余上前握住她的手,掏出帕子替她輕輕拭去淚珠,小聲道,“是誰給了嫂子委屈吃?嫂子告訴我,我非好好治一治那人不可!”

    邊月垂眸,見她捏著的那方帕子正是自己所繡,心頭的苦澀沖淡不少,卻還是執(zhí)拗的搖搖頭,低聲道,“弟妹不必憂心我,沒人欺負(fù)我,我只是……心里頭不怎么暢快罷了?!?/br>
    每個(gè)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邊月不愿說,梁晚余也不便多問。

    “嫂子若是心里不順當(dāng),就隨我一同去外頭逛逛,可好?”梁晚余拉住她的手,輕聲哄慰道,“明日晨起請了安,咱們就出門,聽說東市的脂粉鋪?zhàn)由狭诵?,嫂子陪我去瞧瞧罷?!?/br>
    邊月心思微動(dòng),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輕輕咬住下唇,“母親……能同意么?”

    梁晚余抿唇笑笑,開口打趣道,“母親不喜你我,咱們能出府逛去,不礙她的眼,她自然樂意?!?/br>
    邊月破涕為笑,抹凈眼淚,小聲道,“那明日晨起,我們一同出去散散心。”

    -

    祠堂的窗子敞著,窗沿有一只手寬,謝庭玉曲著腿坐在上頭,仰頭瞧著天上的銀月,微微失神。

    “公子,咱們……”

    程言推門進(jìn)來,還沒來得及說完話,就見坐在窗臺(tái)上的主子慌忙抬手抹了把臉。

    “公子?”程言察覺不對,小心翼翼上前,探頭望去,卻見公子的鼻頭眼尾都粉著。

    就像是……

    程言大為吃驚,連忙問道,“公子您怎么哭了?”

    “胡謅什么?”謝庭玉聲音悶悶的,人也沒多少精神氣,嘴上卻不服輸,“我何時(shí)哭了?再瞎說,當(dāng)心我拔了你的舌頭?!?/br>
    瞧著他的俊臉,程言變成了無言。

    公子渾身上下,恐怕只有嘴是硬的。

    程言忽地想到了什么,十分欠揍的湊過去,歪著頭問道,“公子,您該不會(huì)是覺得二少夫人不喜歡你,心中委屈,才獨(dú)自坐在這傷懷啊——”

    程言話還沒說完,臉上就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挨了一拳。

    謝庭玉回過頭,面色陰沉的厲害,“敢開我的玩笑,你還真是膽大包……”

    話卡在嘴邊,謝庭玉與站在門口的姑娘對上了眼。

    梁晚余倚在門邊,笑盈盈的瞧著他,懷中還抱著床厚被子。

    謝庭玉僵硬轉(zhuǎn)過頭,直勾勾盯著一側(cè)捂臉的程言,咬牙問道,“你進(jìn)來也就罷了,為何不關(guān)門?”